偏执帝王他后悔了[重生](52)
回到紫宸殿,聂玄在御案前坐了良久,直到王福喜来请他去用膳,才回过神来。
坐在桌前,看着珍馐小食,聂玄问道:“他用过了吗?”
王福喜愣住,没明白聂玄说的“他”是谁,他迟疑着问道:“是谢公子吗?”
刚刚王福喜守在一旁,没有过去,根本不知道聂玄和慧远法师说了什么,只能往近了猜测。
聂玄看向王福喜,眼神不言而喻。
王福喜忙道:“奴婢这就着人去问问。”
“不必了,请他过来用膳吧。”聂玄说。
王福喜惊诧地看着聂玄,素来不喜与人一起的聂玄,竟让一个刚刚抓进宫的替身来同他一道用膳?
聂玄半晌不见王福喜动作,语气微挑:“嗯?”
“奴婢这就去。”说着,小步往外走去,不待走到门口,又被聂玄叫住。
“等等。”聂玄思量了一下,道,“把这桌菜送去东宫,朕过去吃。”
王福喜简直要惊掉下巴,紫宸殿伺候的其他宫人心下也是大为震撼。
王福喜忙道:“陛下万金之躯,奴婢还是去请谢公子过来吧。”
聂玄轻轻摇头:“还是朕过去吧。”在宁行止那里,他哪里能尊贵?只盼宁行止能原谅他,能对他笑笑,能同他说说话,他便心满意足了。
“是。”王福喜不敢再忤逆,只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聂玄怎么能为了谢无恙纡尊到此地步?难不成聂玄真的是因为太过思念宁行止,被谢无恙给蛊惑了?
一路到了东宫,过去的时候,宁行止正在吃早饭,看着紫宸殿的宫人鱼贯而入,宁行止愣愣站起身,他们上前把宁行止面前的清粥小菜端走,把御膳端到桌上后,便退了下去。
待所有宫人退下,聂玄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举箸站在那里的宁行止,聂玄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他费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一个人食之无味,你陪我一起吃吧。”
宁行止抿着嘴,戒备的看着聂玄,有些担心聂玄对他起疑。
他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我吃饱了。”
聂玄摁住宁行止的手,温声道:“还没吃两口,怎么会饱?”
宁行止把手抽回,心里发慌,聂玄刚刚还不是这样的,怎么会突然转变了态度?莫非是因为他舞的那套剑法?宁行止现在实在是后悔,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思虑间,聂玄已经往他的碗中夹满了菜,全都是宁行止喜欢吃的。
“我真的不饿。”宁行止道。
聂玄道:“那就坐下陪我吃,待吃完了,我就着人去公主府,告知他们你在宫里。”
宁行止眼睛蓦地亮起,这几日,谢夫人他们找他定是废了不少力气,若聂玄当真能告知,哪怕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谢夫人他们好歹也知道他身在何处。
宁行止在一旁坐下,乖乖吃了起来,聂玄却迟迟没有动筷,他看着宁行止大口吃着碗中食物,眼睛阵阵发涩,他抬手想去触碰宁行止的脸颊,宁行止立刻躲开,鼓着腮帮子戒备的看着他,凌厉又可爱。
聂玄笑道:“慢点儿吃。”
宁行止不想和聂玄说话,自顾自把碗里的吃食吃完,放下碗筷:“何时同我母亲说。”
聂玄朝外道:“王福喜,着人去公主府,就说朕请小公子来宫里做客几日。”
王福喜乍一听到“小公子”这三个字,不由晃了晃神,宁行止心尖儿也跟着颤了一颤。
吩咐完,聂玄看向宁行止:“这样可以安心吃饭了吗?”
宁行止又吃了两口,见聂玄始终盯着他不吃饭,心下烦乱,他放下碗筷,看向聂玄:“陛下不饿吗?”
聂玄看着满是生气的人,即便他语气不好,即便他对他不敬,可他还是格外开心,他道:“我还是觉得你叫我二哥好听。”他要快些习惯宁行止新的身份,新的声音。
宁行止呼吸一滞,一口气堵在胸口,他道:“我是谢无恙。”
“我知道。”聂玄含笑,体内藏着宁行止的谢无恙。
宁行止皱眉,不知道聂玄为何这么看着他,看得他发憷,他细细想着自己的行为还有言语,确认应该是没有什么破绽的,却不知自从慧远法师说了那样的话,聂玄再回头看和宁行止短短几次的相处,愈发觉出了他和宁行止的相似。
他不禁庆幸,若不是这次法事,他恐怕会一直把谢无恙当做一个思念宁行止的物件儿来对待,然后在失去宁行止的痛苦和悔恨中了此残生。
“再过几日就过年了,今年就在宫里过,到时我把祖姑一家,宁将军一家……”聂玄观察着宁行止的神色,果然提到宁将军的时候,宁行止的眼神产生了细微的变化,聂玄继续道,“宁将军你知道吗?”
“知道。”宁行止思量着回道,“是我师兄的义父。”聂玄既然掳他进宫,自然不会不调查他。
“宁将军戍守东州,年节怕是回不来了,不过宁将军的长子如今在军中任要职,到时我便邀请他们同来。”聂玄说。
聂玄不断的提宁家,说的宁行止心慌,宁行止道:“陛下何故一直同我说宁将军家?”
聂玄道:“宁将军有一幼子,名唤宁行止。”
宁行止紧紧握着筷子,眼睛不自觉的避开聂玄。
聂玄道:“宁行止是我君后。”
宁行止惊诧的看向聂玄,他没想到在钱塘便听说的君后,竟然是他自己。
聂玄红着眼睛看着宁行止,声音有些颤抖:“我君后于去年今日战死沙场,我痛失爱妻,宁家痛失爱子,你与他长相极为相似,我想做主让你与宁家认做干亲,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说:
明天争取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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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聂玄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在宁行止耳中炸开。
宁行止听到聂玄说他痛失爱妻时,只觉讽刺可笑,可更多的是愤怒,是聂玄杀的他,如今装什么深情?亦或者担心宁家会反?且不说宁家世代忠良,便是战场上发生的事,又有几人知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聂玄想杀他,可谓易如反掌,又何须设局送他去战场?不说宁行止想不通,便是他诈尸起来指认聂玄,怕也是没有人会相信。
可听到后面,宁行止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作为谢无恙,无端被安排认陌生人做亲,定要骂句荒唐,可他也是宁行止啊,若可以以这样的方式与宁家再续亲缘,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宁行止看着聂玄,他知道这也许是聂玄的一种试探,可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聂玄看着宁行止眼中的挣扎,眼神暗了下去,他知道宁行止不想与他相认。
聂玄勉强笑了一下,轻轻握住宁行止的手:“算是你帮我一个忙,全我一份心,可好?”
“可我娘……”宁行止脑子乱做一团,丝毫没有注意到聂玄的小动作。
聂玄感受着手中温润细软的手,心头狂跳,恨不能此刻便是地老天荒。
聂玄道:“没关系,谢夫人那里,我去说。”
宁行止垂下眼睛,没再说话,算是默许,聂玄总算松了口气。
公主府着了人去寻宁行止,即便尽可能不引起动静,却还是瞒不过宁行舟的眼睛,不过半日,宁行舟就知道了宁行止失踪的消息。
他不方便出面,就让段逸去公主府了解情况,了解清楚后,便带人开始去找,几日过去了,眼看着年关将近,却依旧没有半点儿宁行止的消息。
段逸看着宁行舟紧皱的眉头,不安道:“大哥,会不会……”
宁行舟摇头。
他知道段逸是想问什么,他也有此顾虑。
半年前聂玄御驾亲征百越凯旋归来后,突然设神威营宿卫西京,并召宁行舟回京,任神威营大将军,金吾卫在西京的权力瞬间分走一半,后又设羽林军,任赵寅为大将军,宿卫皇宫,如今,奉宸卫已形同虚设,金吾卫也日渐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