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仗着朕宠你(93)
只要得到淮瑾点头,整个中溱都会配合着找寻子玑。
这远比在边境线上束手束脚地找人要高效许多。
帝王出使的仪仗,随身保护的军队,此刻在湛缱眼里都是累赘。
他要尽快入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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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围场在溱都郊外。
自从明君后去了启州小住,溱帝就不乐意待在皇宫里。
小侍卫送上一封启州的小报:
“陛下,君后说等陛下知错了他就回宫。”
淮瑾郁闷:“朕已经知错了!朕都跟他认了十九次错了!”
小侍卫:“君后说,陛下是...是勇于知错,绝不悔改。”
淮瑾:“......”
见皇帝焦躁,小侍卫出主意道:“陛下不如亲自去启州找君后解释解释?”
“朕又不是没去过!这不是被赶走了吗?”淮瑾苦恼:“你让启州的人继续暗中护着君后,有什么变动,立刻来禀报。”
淮瑾勇于认错,更勇于明知故犯,知错也要犯,一向好脾气的明君后这回是真的被惹恼了,一怒之下就带着皇子淮渊去了启州小住。
淮瑾一时想不出哄飞卿的法子,只得先专注眼下的事。
今日北微国君会到访中溱,淮瑾和湛缱都是行武出身,不喜欢在宫廷里拘谨着礼节,便将会面地点定在皇家围场,准备来场娱人身心的比武洗尘宴。
中溱军中已选拔了二十个精锐待命,只等着北微的人来了。
本来约定的时间是日落前一个时辰,但北微的帖子送到淮瑾眼前时,才刚刚正午。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两个时辰。
淮瑾正疑惑,就见北微国君孤身策马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围场之中,在围场中央才翻身下马。
淮瑾见他一身轻装,头上连发冠都没束,这身装扮自然也难掩贵气,但对于两国外交场合而言,就显得过于敷衍了。
淮瑾今日龙袍金冠,腰缠玉带,盛装出席,给足了北微体面,却被如此敷衍,心中难免介怀一二,但见湛缱满脸焦急,猜到来的途中怕是出了什么事,便起身去迎:
“湛老弟,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湛缱什么礼节都顾不上,冲到淮瑾面前,气都没喘匀:“在边境遇到敌袭,我的发妻坠落山崖,不知下落,淮瑾,帮帮我!”
淮瑾脸色凝重几分:“原来如此,可你身边不是只有云家那位吗?你的发妻又是哪位?你何时立后了?”
湛缱:“子玑就是我的妻。”
淮瑾明白了,湛缱失态皆为了这位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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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玉:我老婆不理我!
着急小浅:我老婆丢了!!
此时,一只捡到小玑的卿卿傲然路过。
第75章 不祥之兆
珩芜苑内落满金黄色的枫叶,明飞卿来启州小住这段时间,喜欢听着落叶声在院中考问淮渊近日的功课。
“自从君后从边境捡了那位云公子后,连小皇子的功课都不过问了。”
“我悄悄看过那人一眼,当真俊美,比女孩儿还漂亮!”
“能有君后好看?”
“那自然是咱们君后好看些!”
院内打扫落叶的仆人们小声嘀咕着。
淮渊踩着落叶来到院落时,仆人们才安静下来专心打扫。
不过他们的议论都被淮渊听了去。
他不动声色地往兰室走去,在门口就被细春姑姑拦住了。
“小殿下,君后说今日也不问你功课,让你先自己温书。”
淮渊看了一眼兰室内,被一扇屏风挡住了探寻的视线。
“父后为了他已经三日不过问我的功课了,”
细春安慰道:“今早云公子又发起了热,人还未醒来,等云公子醒了,君后一定会夸赞小殿下读书用功的。”
淮渊撇了撇嘴:“那我悄悄进去瞧一眼总行吧?”
细春便不拦着,淮渊走到室内屏风旁,探出头,看到父后坐在床沿边,正拿着勺子搅拌药汁。
秦太医正在为那位云公子把脉。
淮渊只知道那日救回来的人叫云子玑,但云子玑昏迷三日还未清醒过,淮渊也不知父后如何确认他的名字。
这三日亲眼看到父后对这位云公子的关心与照顾,淮渊越发确信这位云公子与父后的关系不一般。
他得替父皇留意着。
明飞卿一心都在子玑身上,没察觉到淮渊在屏风旁。
等药晾好了,他一勺一勺地喂子玑喝下,药汁从子玑嘴角滑下时,明飞卿亲手替他抹去,这样温柔细致地照顾了三天,子玑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
“他何时能醒?”
明飞卿放下空了的药碗,问正在把脉的秦冉。
秦冉将手从子玑手腕移开,他取出一根银针,在云子玑右手手指上轻轻扎了一下,昏迷三日的人眉毛轻轻一拧,长睫掀起,睁开了眼睛。
明飞卿又惊又喜:“云公子?你醒了。”
子玑茫然地看着眼前人,他额头上的伤撞得不轻,如今虽然醒来,意识还是混沌的,嘴里呢喃着湛缱的小字,却根本不知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只是看眼前人生得清俊出尘,云子玑此刻只有一个单纯简单的念头——长得好看,肯定不是坏人。
这样想着,他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这可吓到了明飞卿,他冲秦冉道:“怎么又晕过去了?”
秦冉执过子玑的手腕,绕过他手背手腕相连处的淤青,扣着脉说:“君后稍安勿躁,他本就体弱,三日能醒来已是很好了,再等等,很快他就清醒了。”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子玑再次醒了过来,这回他的双眸清亮有神,盯着明飞卿看:“我们是不是见过?”
明飞卿绽然一笑:“当然见过,你救过我!”
“...什么...时候?”
子玑的声音沙哑微弱,但思绪是清晰的。
明飞卿激动道:“六年前,边境线上,你从风沙里救出来的那个人就是我!”
云子玑双眸睁大,惊讶道:“我想起来了,是...是你!”
他不仅想起六年前在边境线上的缘分,还记起自己在中溱话本上看的画像也和眼前人长得别无二致!
“所以你...你是中溱的...明皇后?”
子玑艰难地理清了这两重身份。
明飞卿颔首一笑:“是我。”
云子玑由衷地高兴,他握住明飞卿放在他掌心的手:“当年让南国的人带走你,我一直心中有愧......”
当时那个情境下,上有皇命施压,下临两国边境关系微妙,作为戍边将领,云子玑只能将北微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去考量。
明飞卿柔声开解道:“子玑,如果身份互换,我也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所以不许自责,当年如果没有你,我早已死在边境的风沙之中,是你救了我的命。”
云子玑轻轻一笑,无奈地自嘲:“现在轮到你救我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屏风外的淮渊就瞧见父后的手和这位云公子紧紧握在一起。
双眼忽然格外沉重,云子玑的思绪又断了。
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人被他遗忘,他的意识又变得混沌模糊,无法深思那个人究竟是谁。
明飞卿本想问子玑为何遭遇刺杀,但子玑醒来说了一会儿话,又显出困倦的虚弱来,明飞卿便不敢多问,轻声细语地哄着他,让他先安心睡下。
无论是谁想对子玑不利,现在子玑在中溱境内,明飞卿就有这个本事护好子玑。
等子玑睡下,明飞卿才留意到屏风旁的淮渊,他难得把心思从子玑身上移开,走过去摸了摸淮渊的头。
“你在这里多久了?今日的书看完了?”
淮渊有些赌气地道:“父后已经三日没关心儿臣的功课了,我已经能把《战国策》倒背如流了!”
明飞卿:“那你现在就把《战国策》倒着背给父后听听。”
淮渊噎住。
明飞卿笑起来:“小阿渊生气了?”
淮渊指了指云子玑:“父后很在意这位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