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99)
他甚至明言, 本地有一帮年轻的摩托党, 时常同进同出, 在他看来就有些可疑。这些年轻人有可能为了追求酷或者个性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这是一个蹩脚的瞎话,但是萧钺从未撒过慌, 薛鸿飞对他这番话完全没有怀疑。
薛鸿飞对这些人亦有印象,说一定会去查一查,并在电话里对他道谢。
萧钺给他解决了大难题,薛鸿飞道谢时语气极为兴奋, 却令萧钺的罪恶感更加深重。
他挂掉电话后在原位坐了一会儿, 然后起身去北向的阳台抽烟。窗户大开,七层楼的高度,风很大, 夜风灌进来,带着凉意打在他脸上,令他稍平静了几分。
他望着窗外的城市,缓慢地吞吐着烟雾,另一只没有拿烟的那只手里一直把玩儿着一把钥匙。
六芒星是什么符号?源自印度教的古老宗派,象征男女交/合,之后被一些邪门的小教派大肆使用。这个符号同时也是犹太人的统一标志,后来被纳/粹用来标记犹太人,成了屠杀的符号。
陈嘉可能与凶杀案有关,这个念头只一冒头他就突感到巨大的愤怒和恐慌。愤怒他和那些人牵扯上关联,恐慌他可能身处危险中而不自知。萧鉞从未体会过刚刚那种情绪激烈到失去理智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手脚有了自主意识,异常熟练地将人锁了起来,仿佛已经做了百遍千遍一般。
他这是在干什么?陈嘉是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自己只是他的异姓哥哥,难道还能关他一辈子不成?
他若无辜,自己就不能干涉他的行动。他若不无辜……他若不无辜……
抽完烟,萧钺拿着钥匙来到陈兰猗门口。他先敲了两下门,然后才将门打开。
陈兰猗已经换成坐姿,倚着床头,安静地看向他的方向。
萧钺有些意外,他以为陈嘉会生气、会闹脾气,可能还会有一些害怕。然而陈嘉一脸的平静,看向他的眼神甚至还带了点儿包容的无奈。
萧钺一见到他,瞬间便心软了,刚才做好的决定瞬间改了方向,脑海里只留一个念头:不管陈嘉干了什么,自己总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
萧钺站在离床尾两米远的地方,直视着陈兰猗:“首先我要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
陈兰猗微微坐直了身子,微微抬头仰视着他:“没关系……”他歪了下头,显得有些调皮:“你没有没收我的手机和电话,不怕我给妈妈打电话吗?”
陈兰猗的神色很放松,让萧钺的心里也轻松下来,眼神不自觉就柔软了:“那我求之不得,让她把你带回美国,我这里就清净了。”
陈兰猗撇了下嘴:“美得你。”
萧钺有些惊讶他面对自己时熟稔随意的态度,看向他的眼神却没有削减分毫压力:“我问你,上周二你在做什么?”
“……跟他们在城外骑摩托。”
萧钺暗松了口气,“一整天都在骑摩托?”
陈兰猗心虚地点头:“……是。”那时候他还在尽心尽力地扮演陈嘉,萧钺卧病在床,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整天也不上课,就知道在外面鬼混。
“那个光头也在?”
陈兰猗点头:“他是我师父,都是他带我骑。”
萧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撒谎?”
陈兰猗忙摇头:“没有,真没有。”他顿了一下,“哥哥,我知道我在你这儿没什么信誉,但是我真的准备改好了。我这两天都去上课了,做了笔记、还写了作业,你都可以检查。以后我只周末去和他们骑摩托,保证不在危险路段骑,不会有危险的。”
萧钺此时关心的却不是他骑摩托的事,他走近几步,坐到陈兰猗旁边的椅子上,带过来些许烟草味。
陈兰猗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抽烟?”
萧钺“嗯”了一声。
陈兰猗想起上次在他身上闻到的淡淡的烟味,那次是在他第一次跟萧钺回家后企图勾引他,然后……看来萧钺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会抽一支。
“哥哥……还是少抽烟吧,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陈兰猗有些内疚地看着他,他还记得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萧陟戒烟戒得有多难受。他可不希望如此自律的萧钺,因为他而染上烟瘾。
萧钺沉默地看着他。就是那种眼神,那种无法作伪的关切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他的灵魂,竟让他早已习惯孤独的心有了奇异的依托感。
陈嘉就是凭借这种眼神,轻易地走进了他的生活,打乱了他固守了十多年的习惯和原则。陈嘉曾经的斑斑劣迹还历历在目,他却义无反顾地将他接纳进来,盲目乐观地相信他确实如自己所言——“改好了”。
“陈嘉,这话我只问一遍,”萧钺一字一顿地说:“以后不要跟那些朋友来往了,能做到吗?”
他不能向陈嘉透露碎尸案的事情,只能这样生硬地要求。
萧钺心里清楚,六芒星不是个普通的标志,她总与一些超现实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一些极端甚至邪恶的信仰也极钟爱这个符号。
倘若尸体碎片这的被摆成了六芒星的形状,那这个案子的凶手一定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团体。即使那个光头是不是直接的杀人者,他也和嫌疑人脱不开关系。而他还怂恿陈嘉也刺了同样的标记,将对陈嘉百害无一利。
陈兰猗却很为难。他这些天努力地同A大的学生套近乎,对那个尚未报道的碎尸案有些了解。虽然外人不知道死者被杀的具体日期,但学校的学生都知道她是在上周失踪的,联想萧钺刚才的问话,他很有可能从薛鸿飞那里听来了什么。
这很出乎陈兰猗的意料,没想到萧钺为人冷淡,竟这样得薛鸿飞的信任。若他早知道这些,就不会和薛馥梦套近乎了……也就不会发现,原来薛馥梦亦有秘密,她竟然知道六芒星的事。
只是,有关任务的事不能和萧钺说,他努力和那个光头接触,完全是为了任务,在萧钺这里却没有合理的解释。
见陈兰猗沉默不语,萧钺自然以为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不由压低了声音:“你不愿意?”
陈兰猗请求地看着他:“他是我朋友……”
朋友?和那样的人是朋友?萧钺看着他的澄澈的双眼,为他刚说出的这个词感到失望。
萧钺起身要走,被陈兰猗一把拉住手:“哥哥,你还要关着我吗?”
萧钺回头看他,没有说话。
陈兰猗抿了下嘴,“那你能不能把我关在你的房间。”
萧钺想把手抽出来,被陈兰猗更用力地握住:“哥哥,我一直失眠,我想让你陪我睡。”
萧钺皱眉,本能地以为这是陈嘉的把戏,不顾对方还在用力拉着他,缓慢地把手抽了出来,径自出了房间。
这次他倒是没有锁卧室门,只是他人就在家里,陈兰猗也没法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
陈兰猗失落之余又有些心焦,周六他必须去找光头,不然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第97章 穿白大褂的萧钺
萧钺回到书房看书, 没有关屋门。中间陈兰猗进出了几次,还往他书房里送了次水果。
萧钺看着他端进来的红彤彤的、还挂着水珠的苹果,还有他苹果般娇艳的脸庞,到嘴边的那句“我晚饭后不吃东西”便被咽了回去,起身接过果盘:“吃东西要去饭厅。”
萧钺记着他腰椎上的伤, 在前面端着苹果走得很慢。陈兰猗笑着跟在他身后,脸颊上带着明显的红晕。
萧钺取了水果刀和案板, 和陈兰猗对坐在餐桌旁,抬眼看见他脸上还红着, 不由生疑:“你干什么了?”
陈兰猗暗惊, 试探地问:“没干什么啊……就是给你洗了个苹果。”
萧钺狐疑地看着他:“洗个苹果高兴得脸都红了?”
陈兰猗后知后觉地拿手背贴了下脸颊, 有些热, 立马说:“你肯吃我洗的苹果, 我当然高兴啊。”
萧钺又看了他一瞬, 垂眸切苹果,做惯了外科手术的手指修长而灵活, 转眼将便将一个苹果削皮、去核,然后切成一个个工整的船型。
陈兰猗暗松了口气。
“明天跟我去医院坐诊。”
“啊?”
萧钺说话不习惯重复两遍,拿手指敲了下桌子,示意陈兰猗集中注意力:“明天你不用去学校了, 我每周五要去医院坐诊, 你跟我一起。”
陈兰猗眼睛一亮:“你要给别人看病吗?”
萧钺“嗯”了一声。
陈兰猗心生向往,“萧医生?肯定特别帅。”
萧钺勾起嘴角,开始处理第二个苹果, “你也不小了,不能老这么小孩心性。”
陈兰猗视线粘在他动作灵巧的手指上,心想,你要是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你就不说我小孩心性了。
“周六下午再跟我去把纹身洗掉。”
陈兰猗眼神闪烁,“周六我妈妈来看我。”
萧钺手里的水果刀不停,“那我同你妈妈说一声,让她带你去洗纹身。”陈嘉的妈妈和萧钺之间连熟稔都算不上,但是陈女士也知道相比自己,萧钺显然要靠谱多了,不然也不会放心把儿子放在萧钺家。萧钺若说让陈嘉去洗纹身,陈女士肯定会答应。
萧钺切好了第二个苹果,把果盘往两人中间一推:“既然你喊我哥哥,我就得对你负责。这事儿听我的,不许再跟那些人来往。”
陈兰猗忙拈起块儿苹果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嚼得“咔哧咔哧”响。
萧钺没非得逼他答应,看他为了逃避说话,把嘴里都塞满了,两腮鼓得像只仓鼠,一时有些想笑。
睡觉前,萧钺又给陈兰猗的后腰上了次药。陈兰猗什么都没做,萧钺却在涂药的过程中再次感受到心浮气躁。
他已经意识到了,不是陈嘉的问题——或许跟陈嘉的皮肤特别白、腰特别细、手感特别细腻也有一定关系,但主要还是自己的问题。这让他有强烈的罪恶感,不止是因为失控,更因为对象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
说到底,陈嘉还是个孩子,就算一开始争强好胜似的想勾引他,恐怕也只是出于好玩儿,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对他就更不可能有那种意思。
他可没忘陈嘉原来管他叫什么——假正经的老男人。陈嘉现在确实是变乖了不少,但还是爱玩儿爱冒险,喜欢骑摩托、喜欢玩儿滑板,都是年轻人新潮的玩意儿。且不说陈嘉现在正跟薛馥梦暧昧着,就算他真喜欢同性,也会是光头那种看起来特别酷的年轻人,绝对不会是他这种年长无趣的保守派。
萧钺拿湿巾擦干净手上的药膏,被陈兰猗握住手腕,借着他手臂的力道从床上坐起来:“哥哥,我也帮你上药。”
萧钺把湿巾丢进垃圾桶,没有看他:“不用了,你早点儿睡。”
陈兰猗看着他宽阔而沉默的背影,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情绪低落了?
第二天早上,陈兰猗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下意识看了眼手机,被上面明晃晃的07:20吓了一跳,忙从被窝里爬起来,又发现怀里抱着皱巴巴的一团——洁白的大号衬衣,被他蹂/躏了一晚,已经皱得像咸菜条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