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78)
吻铺天盖地落下,帘幔垂落,遮掩其间万千风情。
须臾,一只手伸出,迅速握住药瓶,又缩了回去。
淡淡药香随之弥漫,因源头碰撞拥挤,俱叫嚣着四处逃逸,却又萦绕榻间久久不肯散去,似要铭刻这满室春光。
“疼?”
“有点。”
“我出来。”
“不必。”
“那便再等等。”
“嗯……轻些……”
药香携轻吟低喘,似越发浓郁,飘浮于屋内,至天明方休。
容奚刚醒,便觉全身酸痛不堪,他蹙眉扶腰,正欲挣扎坐起,屋门便被人推开。
“澜之,可有哪里不适?”
秦恪关切问道,眉宇间却欣悦丛生。
容奚:“……”哪里都不适。
自己瘫软于榻,某人却意气风发,实在叫人恼火。
他半靠而起,哑声道:“渴了。”
秦恪闻言,忙拎壶倒茶,亲自送至容奚唇边。
茶水温度适宜,还算体贴。
喝了茶水润了喉,容奚暗火渐消,道:“饿了。”
“粥已备好,我去取来。”
容奚摇首道:“不必,我自去膳堂用膳。”
他说罢,掀开衾被就要下榻,余光落在身上,顿时震惊无言。
那些红红紫紫痕迹,简直触目惊心!
秦肆之!
迎接容奚惊怒眼神,秦恪颇有几分无辜。
少年肌肤太过脆弱,他只是轻轻一碰,便成了这般模样。
第64章
容奚躺了一天, 用完晚膳后,方觉恢复气力, 下榻在院中绕了两圈。
秦恪自然殷勤陪同。
“明日去往沧州, 你是否经受得住?”
秦恪瞟一眼容奚腰身, 脸上略有几分担忧。
容奚:“……”
直接甩袖回屋。
翌日一早,容奚穿戴整齐, 精神奕奕,本欲骑马去往沧州, 却被秦恪拦下。
容奚抗议无效,只好乘车随行。
数日后,一行人至沧州沿海,士卒皆已严阵以待。
海船停泊码头, 排列齐整, 舟上甲兵持戟静待,向容奚等人行礼。
海浪翻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金吉利发丝被海风吹散,碧色眼眸仿若深海,幽静而神秘。
“大郎,此去不知何时再见, ”他感慨一声,“保重。”
容奚淡笑颔首, “此行路途艰险,你也是。”
金吉利忽展开双臂, 眨眼笑道:“在白沙国,拥抱能给予亲友力量,大郎,你是否愿意……”
他话音未落,容奚便上前一步,将他抱住,并在他背上轻拍几下,道:“一路顺风。”
金吉利扬唇道:“借你吉言。”
二人分开,魏湛没好气对秦恪道:“我走了,等我回来,定会再找你切磋的。”
秦恪掀掀眼皮,冷淡回答:“等你回来再说。”
容奚唤来郭子归,温和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郎君您放心,我定会谨慎行事!”郭子归重重颔首。
金吉利笑言:“大郎,我也会护着子归,你莫要担心。”
“多谢。”
时辰不早,金吉利、魏湛与郭子归一同登船,同容奚、秦恪挥手告别。
容奚目送几人离去,心中既担忧又期待。
“澜之,回罢。”
船队越行越远,秦恪恐容奚受寒风侵袭,遂开口道。
容奚侧首,目光与他相触,倏然弯眸笑起来。
“来都来了,不如拾些贝壳回去。”
秦恪自然不会拒绝,两人于海滩上拾捡一些精致贝壳,方返程回临溪。
经奉达城一役,火器之威不仅令北戎闻风丧胆,连魏军都受其震撼。
此前,军器监尚不被人看好,可如今,军器监地位已经超然。
掌握如此骇人武器,怎能不叫人惧怕?
而容奚之名更加让人津津乐道。
皇宫中亦有耳闻。
太后瞧着明颐公主,不由叹声道:“你先前说要替大郎做媒,可有相中的?”
她虽不涉朝政,但听闻边关将士用火器将北戎赶回老巢,心里自然也高兴得紧。
容氏大郎这般人才,可千万别委屈了他。
太后一片慈爱之心,让明颐公主压力甚大。
她故作淡定,笑道:“替大郎这般佳郎做媒,少不得要精挑细选,他如今不过十八岁,娶妻一事也不着急。”
正说着,皇帝匆匆而来,眉头紧蹙,神色极为复杂。
“阿娘,姑姑。”
太后见他如此,不由问道:“皇儿因何心急?”
皇帝看一眼明颐公主,欲言又止,似难以启口。
明颐公主会错意,正欲起身离开,却听皇帝道:“此事涉及表兄终生大事,姑姑不妨留下听一听。”
终生大事?
明颐公主极为困惑,莫非陛下要给阿恪赐婚?这可不得了!
她忧心如焚之际,便见皇帝取出一封信,神情一言难尽。
“表兄于信中说……”他顿了顿,还是将信递予明颐公主,“姑姑请看。”
明颐公主见是秦恪之信,不由放心大半,展信一观,忍不住乐了。
皇帝:“……”
姑姑莫非气疯了?
太后好奇得不得了,忙问:“信上说了何事?莫非阿恪瞧中哪家娘子,想要成亲?”
皇帝摇首叹道:“阿娘,表兄并非瞧中女子,他、他是要与男子厮守终生。”
太后:“……”
她看看明颐公主,又看看皇帝,目光颇为诧异。
既如此,你姑姑为何发笑?
皇帝内心摊手耸肩,他也不知道啊,要不叫太医来瞧瞧?
明颐公主不知两人眼神交流,她看完书信,收敛几分笑意,面色从容道:“大郎确与阿恪相配。”
皇帝:“……”真疯了?
太后:“……传太医。”
明颐公主终于发现二人神色有异,忙解释道:“不瞒陛下、太后,其实阿恪喜爱男子一事,我一直知晓。我素来喜爱大郎这孩子,如今他与大郎互生情愫,我也就放心了。”
殿内依旧沉寂一片。
须臾,皇帝问道:“此事长信侯是否知晓?”
长信侯如今尚在边关,若叫他知晓此事,一怒之下舍弃边城,回来教训秦恪怎么办?
明颐公主颔首答道:“他亦早已知晓。”
皇帝喉头一哽,若他没记错,秦表兄乃长信侯独子罢?长信侯当真不在乎血脉传承?
太后尚未缓过神来,她怔怔问道:“阿恪与大郎当真在一起了?你当初说要为大郎做媒,莫非……”
莫非是故意撮合他与阿恪罢?
明颐公主坚决否认:“太后误会了。我本以为大郎与阿恪为至交好友,见他身世可怜,才华不俗,遂生怜惜之意,欲为其寻一贤惠妻室,若非这封信,我也不知阿恪竟……如此倒也甚好。”
她做媒并非嘴上说说,她是当真去寻媒人说媒,只是所选娘子皆被她拒绝了而已。
太后信了她的话,皇帝却没这般好糊弄。
然此乃秦恪与容奚之事,他管不着,也不愿管。
“阿娘姑姑既已知晓此事,我也不再多言。”
皇帝有一瞬间,确实松了口气。
军器监越重要,秦恪所握权柄便越大,且他与长信侯在军中威名赫赫,受万千将士崇敬,若再娶高门贵女,其权势定愈发高涨。
如今这般,甚好。
青州临溪。
从沧州回宅后,容奚每去往公衙一日,便要于榻歇息一日。
这日清晨,容奚瞧着身上红红紫紫痕迹,心中既羞又恼。
他是真没料到,秦某人竟这般……如狼似虎。
“秦肆之,从即日起,一月之内,你我莫要再行此事。”
容奚坐于榻上,面容严肃,郑重说道。
然他此时这般模样,着实毫无威慑力。
秦恪目光逡巡片刻,待容奚正要怒斥,他方故作疑惑回道:“再行何事?澜之,除床笫之事,其余皆可。”
一句话堵死。
容奚觉得自己有必要进行抗争。
“秦肆之,一月之内你我分榻歇息,”他见秦恪收敛笑意,忙解释道,“我与程叔要商讨新式火铳制法,你我不可再这般不务正业。”
“不务正业?”秦恪神情怔忪片刻,后无奈笑道,“澜之,既如此,这一月我不碰你便是,何必分榻而眠?”
方才那一瞬间,他心中如针刺般,难受得紧。
容奚不满瞪他,“你昨夜也说不碰……唔……”
秦恪忽然托其下颔,与他缠绵亲吻许久,后稍稍离开,柔声道:“这次当真不碰。”
他神情太过正直,容奚勉为其难答应。
然,容奚太过高估某人诚信力,秦恪也太过高估自己的忍耐力。
不过两日,容奚又翻来覆去被煎炒个彻底。
事后,熟透了的容奚,已无力再提分榻之事。
两人在宅中没羞没臊度日,春天已悄悄来临。
容奚换上春装,见镜中脖颈处些许红印,心中哀叹一声,这叫他如何去见程叔?
所幸,程皓已被新式火铳完全吸引注意,并未在意他脖上红痕。
“大郎,昨日工坊已尝试制造火绳手铳,你要不要去瞧瞧?”
容奚颔首,“要去。”
此前火铳使用时,士卒需一手持柄,一手拿火绳引燃药粉,单臂瞄准极难,且既耗力又耗时。
而火绳手铳,只需在铳膛内设计一轻巧机关,连接火绳,每次发射弹丸前,只需扣动机关,火绳便会弯下腰接触药粉,使药粉燃烧爆炸。
如此一来,士卒便可双手把持火铳,既提高效率,又可避免单臂短时间便酸麻僵硬。
其实用性更佳。
两人同至工坊,见工匠正埋头设计曲轴机关,旁边机床不停不休运作,心中甚慰。
机床之后,越来越多工匠受到启发,纷纷将此原理运用它处。
民间也时常掀起一波接一波的热潮,不论是农具,抑或是工坊用具,还是日常用具,皆渐渐趋向便利。
此乃盛世繁荣之景。
“大郎,”两人监督工坊完毕,程皓忽问道,“火铳以细长之躯,能将人迅速射杀,若铳身再长些,铳膛再广些,火.药再多些,威力是否会翻倍?”
容奚一愣,复浅浅笑开。
那便是火炮了。
他从未提及,可程皓却已经提出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