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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34)

作者:封玖 时间:2019-05-04 11:58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穿书 爽文

  三人循声望去,惟见众匠围拢,看不真切。
  程皓唤健仆先去问询,须臾,健仆返,回道:“禀侍郎,方才匠工吊运木材时,因木块沉重,致绳索断裂,木块坠落,险些砸伤其余匠工。”
  “我去瞧瞧。”容奚言罢,径直前往。
  秦恪与之同行,程皓亦不甘落后。
  三人至,匠人俱停歇行礼。
  容奚见地上木材,观之确实沉重,匠人于高台上,以滑车提举重物,物重绳断,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观那滑车,仅仅定向做功,可改变施力方向,却无法省力。
  滑车即为后世滑轮。
  容奚忽问:“程叔,匠工有无滑车组?”
  “滑车组?”程皓不解,“那是何物?”
  容奚环视四周,见枯枝于旁,遂捡拾而起,于地面戳画。
  “程叔,百姓常用辘轳取井水,匠工常用滑车挈重物,两者之理无差,是否?”
  程皓认真颔首,“的确相同。”
  众工匠俱围拢而来,聆听容奚之言。
  容奚于地画图,继续道:“滑车仅改施力方向,不能省力。若借助滑车组,或可。”
  一套完整滑车组,跃然地面,众人虽一时未能理解,然不乏聪颖之人。
  程皓颇具天赋,蹙眉仔细观摩地面,沉思半晌,脑中灵光一闪,似打通任督二脉,眸中光芒大盛,胡须颤动。
  “善!甚善!”他忽朗声大笑,惊得众匠连退数步。
  容奚如逢知己,心中甚慰,展颜一笑。
  少年肤色白皙,面容俊秀,笑时眸弯似月,唇绽如莲,轻易叫人心生欢喜。
  秦恪亦微扬唇角,凝神视之。
  待程皓平复激动情绪,容奚道:“滑车组有诸多式样,我归宅后详述于纸,遣人送来。”
  省时省力,何乐不为?
  程皓连连称赞,观容奚如同亲子。
  “程叔,我欲制新料,需石灰石、黏土、铁矿、石膏,俱以粉末为佳。”容奚毫不客气,直接说明原料。
  听他欲制新料,程皓心中极好奇,但新料未成,问也白问,只豪爽道:“大郎且放心,定及时助你寻来。”
  容奚感激一笑,“运至窑炉即可。”
  他之要求,程皓必定满足。
  “我且令人多造滑车,待大郎图纸至,营造之事定能事半功倍。”
  程皓眉飞色舞,止不住喜色,“郡王,下官尚有公事缠身,先行告辞。”
  秦恪冷淡颔首。
  待他离去,容奚仰首问秦恪:“是否归家?”
  男人神情转柔和,“我先送你回宅。”
  容奚闻言,便知他另有事务,遂不多言。
  两人乘车而归,于宅门前停歇,容奚下车,刚入前院,便见一头金色闪现。
  金吉利耳力不俗,早闻宅外车马动静,遂直奔而来。
  “郎、君。”
  他语调生涩,但发音尚算正确,显然练习良久。
  容奚笑赞:“甚好。”
  金吉利咧嘴笑开,又接连叫唤几声,坠于容奚身后,一步也不肯落。
  “大郎。”秦恪忽然出声。
  容奚侧首望去,见他神色淡淡,问:“肆之兄?”
  “家中豆腐已无,不如研磨些许,于晚膳享用。”秦恪神色正经,继续道,“刘翁年迈无力,子实需练武,洗砚体弱,此前商队主事言吉利力比双仆,不若由他推磨?”
  安排相当合理,容奚竟无法反驳。
  秦恪与金吉利,容奚自然偏向秦恪,遂颔首道:“可,我这便让刘翁取豆来。”
  因语速不慢,且词句甚多,金吉利不知秦恪所言,正茫然无措。
  秦恪骑马离宅后,刘翁取豆至石磨旁。
  幸众人都喜豆腐,故刘和一直浸泡豆子不断,取来便可上磨。
  容奚正欲教授金吉利推磨,金吉利却已哼哧推动。
  他一脸兴奋,指指自己,叽里呱啦重复音节。
  容奚听罢,啼笑皆非。
  他在说,我会。
  因一时心软,从商队手中换出金吉利,如今见他颇为省心,容奚甚慰。
  金吉利力气确实不俗,当然,食量亦胜于常人。
  容奚不再管他,兀自回书房,伏案绘图。
  申时将至,图绘毕,豆腐亦成。容奚至灶房,洗手做羹。
  膳食备足,恰秦恪乘马归来。
  “肆之兄,入席用膳。”容奚笑容真挚,语音软和,“晚膳以清淡为佳,我仅以豆腐调羹。”
  秦恪口味咸鲜,豆腐羹于他而言,较为寡淡。
  他观碗中之羹,其中香蕈、松仁等物点缀,瞧之便生食欲。
  “大郎辛苦烹调,我甚喜。”他面上淡笑一闪而逝。
  容连素来只安静用食,作旁观状。且他亦喜清淡菜肴,豆腐羹深得他心。
  阿兄烹调之术,当真犹如神技。
  而灶房中,金吉利再次眼泪汪汪,郎君神般人物!
  膳毕,容奚绕院消食,秦恪并行。
  “冬至将至,我需返京。”秦恪仰观月色,音调低沉。
  容奚微愣,心中顿泛起不舍,面上却道:“祭祖乃大事,确需回京。”
  秦恪颔首,但并非仅为此事。
  他已二十有五,此前守疆杀敌,未曾论及婚嫁之事。他虽无娶妻之意,然家中长辈殷切期盼,他也无法。
  思及战场风云变幻,稍有不慎,便马革裹尸,总得给阿耶阿娘留些念想。
  只是……
  他凝视容奚侧脸,唯觉临溪月色独美。
  淡弱月光如白练,轻抚容大郎鬓发、眉目、鼻唇,终汇于那双温润眼眸,其中仿若有九天星辰,璀璨生辉。
  “肆之兄何日启程?”容奚压下不舍,故作轻松姿态。
  秦恪扬唇轻笑,取一瓷瓶,交于容奚之手。
  “此乃陈川谷配制,可缓解酸痛。”
  掌中瓷瓶触之温凉,容奚心生暖意,弯唇笑言:“有劳肆之兄了。”
  秦恪长睫低垂,顿生绵绵不舍,其中夹杂陌生情绪,令他恍然失神。
  “你所喜女子,是何模样?”他忽问。
  容奚怔愣半晌,方回:“你我为友,奚不欲隐瞒。虽此前强迫梁小郎君为假,然喜爱男子为真。”
  他自嘲一笑,“肆之兄若觉不妥,我日后定不扰你。”
  秦恪却只觉,心如擂鼓。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千字奉上!不算短小了吧。(弱弱一句,作者以前时速2000+,这本时速下降不少,哈哈哈)
  高亮:两人都不会成亲哒!作者是甜文写手~感情戏从来不虐!
  PS:你们都是哪里来的大可爱!简直太暖心了!超级感动啊啊啊!吐槽算什么!刷负算什么!努力码字才是王道!六千都有了,一万还会远吗?是不是!(似乎已经预见了打脸情节o(╥﹏╥)o)
第32章
“郎君!”
  生涩腔调, 打破两人沉寂。
  容奚瞬间转身,见金吉利朝他大笑, 心中沉重稍退几分, 遂招手示意。
  金吉利急奔而至, 又咧嘴唤一声:“郎君!”
  似多唤几声,发音会更为熟练。
  “肆之兄, 我先回屋。”容奚笑容浅淡温和,后对金吉利道, “走罢。”
  金吉利紧跟其后,笑容灿烂无比。
  唯秦恪一人,于屋外伫立良久。
  心跳声令他几欲耳鸣,他耗费极大自控力, 方维持面上冷静。
  此种感觉, 前所未有。
  他立于宅前,看宅门陈旧,略显斑驳。恍惚间, 方才容奚离开时,落寞伤感之神态,强硬闯入脑海。
  不禁踏前一步,却又顿足。
  入宅, 抑或离宅,皆在一念之间。
  他自嘲低笑。大魏战神, 即便心中畏惧,亦勇往直前, 而非如现在这般畏缩踌躇。
  说到底,战神亦不过凡夫俗子。
  他静伫良久,方缓步入宅。见容奚卧房灯明,遂行至门前,抬手轻叩。
  容奚坐于椅上,思及秦恪方才震惊不言,心中微堵。
  相交日久,自己所思皆被秦恪认可支持,此番情谊,他相当不舍。
  然性向之事,无可更改。若秦恪因此疏远自己,他自当承受。
  忽闻敲门声,容奚起身开门,见门外秦恪,微微怔愣。
  “肆之兄?”
  秦恪神情肃穆,眸光认真,“容大郎,你之喜好,我无权干涉,亦无意干涉。虽悖伦理,但无丝毫错处。”
  他顿了顿,神色转柔,“且勿忧心,我欣赏你之才能,其余诸事,无关紧要。”
  能说出这番话,容奚已深感慰藉。
  他扬唇一笑,诚挚道:“我从未因此忧惧。肆之兄,有你此番真言,奚不胜感激。”
  少年背光而立,面容隐于暗处,唯双眸璀璨,清澈无畏。
  “不必,”秦恪又闻心跳咚咚,“你本无错,无需旁人评判。”
  心中暖流涌动,容奚笑容更盛。
  “天寒,进屋罢。”秦恪言毕,转身迈步离去。
  贵族不乏亵玩娈童者,秦恪皆有耳闻。
  然他家风严谨,且年幼入营,后于北疆御敌,从未与人有过肌肤之亲。
  无论男女。
  盛京贵女,不知凡几,他亦不曾动心动情。
  而如今,他却贪恋临溪月色,不舍离去,是否算动了心,生了情?
  翌日卯时,未及容奚相送,秦恪便驾马启程归京。
  临行前,他已周密部署,容宅现今如铁桶般,密不透风,旁人极难闯入。
  若容奚出行,必有暗卫随行相护,确保万无一失。
  容奚起身后,未见秦恪,亲自至其卧房,见榻面整洁,人已离去。
  心中忽生寂寥。
  “郎君!水!”金吉利捧盏而来,递至容奚面前。
  他又学新词,显然极为高兴。
  容奚挥散心中愁绪,笑道:“不错。”
  “给,你饮。”金吉利露齿一笑,殷勤将盏置容奚手中。
  杯中之水温热,容奚浅啜一口,“今日依旧同洗砚习大魏之语。”
  金色发丝,随脑袋舞动,似比朝阳灿烂,眼眸碧如苍穹,令人见之忘忧。
  见他实在有趣,容奚不禁笑出声来。
  数日后,容奚领容宅一众主仆,至祖坟祭祀。
  三牲供奉,冥纸成灰。容奚与容连,庄重跪拜。
  寒风肆虐,雪落于地。
  祭祀后,几人身上皆覆雪花,刘和心疼容奚,忙替他撑伞。
  惜他年迈体弱,容奚温声道:“刘翁,我自己来。”
  作势握住伞柄。
  一只手迅速抢过伞柄,容奚抬首瞧去,见金吉利笑容讨好,似在邀功。
  刘和怒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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