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135)
凌息眼珠子转了转,忽悠道:“就是哥哥,兄长的意思。”
霍琚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略久,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你们那儿哥哥是这样讲的。”
凌息撒谎不眨眼,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
霍琚掀起眼帘,浓黑的眼眸如鹰爪准确捕捉到凌息的目光,“说起来,我年长你七岁,未曾听你叫过我爸爸,你叫一句听听。”
凌息:“……”
万万没想到,回旋镖来得如此快,直接命中他膝盖,险些给霍琚跪下。
“啊……没有呀,我明明天天叫你霍哥。”凌息试图敷衍过去。
霍琚压根儿不给他机会,“我想听你不带姓叫我。”
凌息艰涩地吞咽唾沫,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字,“哥。”
饶了我吧,哥。
奈何男人听不到他内心的呐喊。
坚持不懈地步步逼近,“不是这个,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凌息往后退了退,倏地被男人抓住手腕,不允许他逃跑,身体莫名其妙开始升温,热意自雪白的脖颈儿一路蔓延到面颊。
凌息怀里抱着雪妞,躲又躲不开,逃也逃不掉,居然急得脑门儿冒汗。
“你放开我,雪妞要掉地上了。”
霍琚垂眸瞧了眼小狼崽,小狼崽窝在凌息臂弯与男人四目相对,遽然感受到一股猛兽的气息,小胖身子瑟瑟发抖,连毛毛都在颤抖。
这个两脚兽好可怕!
到嘴边的小奶音尚未哼唧出来,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拎住它命运的后颈,下一秒,雪妞一屁股坐到地上,圆滚滚的眼睛呆呆直视前方,刚刚发生了什么?它咋坐地上了?
凌息睁大眼睛,震惊男人的操作,最炸裂的当属干完一系列动作的霍琚,波澜不惊,若无其事对他说:“它在地上了。”
所以摔不着了?
凌息着实想为霍琚的脑回路点个赞。
“不快点的话,今天该吃不上板栗酥了。”霍琚徐徐提醒。
凌息表情僵硬,霍琚是懂如何威胁他的,上齿不自觉咬住下唇内里的软肉,少年盯着坐在轮椅上仰望自己的男人,耳边是自己聒噪的心跳声。
“你肯定知道了,你故意耍我。”
少年水润明澈的眼睛宛如一泓清泉,盈盈月光映照,波光粼粼,潋滟生辉。
霍琚非但没退缩,反而抓住他另一只手,彻底叫人无法逃脱。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没有耍你。”
男人一个用力,凌息猝不及防栽进他怀中。
“你!你的腿……”凌息慌张地要起来,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后腰。
二人胸膛相贴,彼此鼓噪的心跳暴露无遗。
凌息愣愣地维持着僵硬的肢体动作,自己丝毫未察觉。
他现在满脑子仅有一个念头:原来心乱掉的不只我一个。
与此同时,耳畔拂过滚烫的气息,凌息白皙的耳朵仿若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怯生生地轻轻颤抖,逐渐漫上血色。
霍琚低醇的嗓音夹带着灼热的气流,犹如一封天外来信,由陨石承载,穿越亿万光年,坠落人间,在凌息心上留下深深地烙印。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第93章
喜欢?
凌息脑子骤然一片空白,瞳孔放大,全然忘记自己趴在霍琚身上。
心神震荡,乱如麻。
霍琚喜欢他?
凌息从未想过霍琚会喜欢他,当然也没想过霍琚不喜欢他,从头到尾,类似的问题压根儿不存在于他的世界。
犹如他熟知的地图上毫无预兆冒出一块新大陆。
感受到少年僵硬的身躯,长久的静默后,霍琚心沉了沉,扣住凌息腰的手不自觉用力。
理智告诉他,凌息吃软不吃硬,千万不能逼迫对方。
可一点点坠向深渊的情绪却不断拉拽着他陷落,他以为凌息对他是有感情的,即使不似自己那么多,至少也有一点。
现实却冷酷地给他一巴掌。
战场上的运筹帷幄放到感情里,似乎失去了作用,任他如何谋算,结果都不受他控制。
“抱歉,我以为……你也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男人嗓音低哑,努力克制的情绪像困不住的风,丝丝缕缕溢散,无孔不入。
凌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男人痛苦压抑的感情,如一头困兽目送主人离开的背影,哪怕在牢笼中撞得头破血流也唤不回对方一个侧目。
霎时,凌息心脏一阵抽疼,感同身受般体会到了霍琚的情感。
像有无数根针细细密密扎进胸口,令他连呼吸都是疼的。
喜欢居然是这么痛苦一件事吗?
凌息不明白,为何上一秒霍琚向他告白时,柔软炙热的情绪能在顷刻间变得如此煎熬。
因为自己没有回应他吗?
自己于霍琚而言重要到了如此地步吗?
凌息越是思索,心绪越发混乱。
他没有喜欢过谁,他像个精密的机器执行自己的任务,他的程序里没有植入喜欢这个概念,面对霍琚的突然告白,他茫然无措。
“我……”凌息尝试开口解释,但声音自喉咙里发出,干涩紧绷,他清了清嗓子,坦言:“我不知道。”
“我没有喜欢过谁。”
即将落到脖子上的铡刀蓦地停住,霍琚瞬间活了过来,箍住少年腰身的手渐渐放松。
凌息身子往后挪了挪,面对面与男人四目相对,眼瞳明澈真挚,“你喜欢我,然后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能给你什么?”
他眼中的茫然不似作伪,即便清楚凌息于情爱一事是张白纸,霍琚仍不禁哑口无言。
张了张嘴,平复翻山越岭般的情绪,霍琚盯着少年的眼睛,食指点了点他的胸口,“我想得到你的爱。”
“我想你爱我。”
倏然,一阵来自旷野的风吹过凌息耳畔,他怔怔地凝视着眼前人,迎上男人沉黑的眸子,这双眼好似能望进他心里,攫住他的心脏,叫他无处可逃。
身体细微地颤了颤,一股电流自霍琚轻点的地方蔓延到四肢百骸,凌息嘴巴微张,千言万语在口中囫囵一圈,又尽数咽下。
霍琚见他震惊无措,欲言又止,模样既可怜又可爱,不太忍心紧迫逼人,但错过这个村,谁知下个店在哪里,万一过些日子凌息就将他的话抛之脑后,快乐种田去了,他找谁诉苦去?
似有若无的叹息传进凌息耳朵里,肩头蓦地一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肩胛骨的位置,由于霍琚身量比他高上许多,这个动作迫使男人拱起脊背,宛如一头可怜委屈的大狗子钻进主人怀里撒娇。
霍琚闷闷的声音自下方响起,“我大概没告诉过你,在军营里时,有一位对我非常好的前辈,他教了我许多,比起霍永登,他于我如师如父。”
凌息听得心高高悬起,按照套路,这样的开头,多半没什么好结果。
“他……他现今还好吧?”凌息小心翼翼试探。
霍琚不明所以,直言道:“还好,就是依然留在边疆苦寒之地不愿回来。”
凌息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人没事。
差点被转移注意力,霍琚重新把话题拉回来,“他同妻子举案齐眉,相伴到老,身边再无旁人。”
凌息点点头,赞扬道:“挺好的,是位正直的前辈。”
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找通房,养外室,稀松平常,甚至是一种传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反倒是异类。
既然是霍琚的前辈,想必有一定身份职位,这样的人在这个对男人无比宽容的时代能做到始终如一,实属不易。
“嗯,他老人家渊渟岳峙,乃我辈楷模。”霍琚言语间充满敬重。
凌息未来得及接话,便听霍琚紧跟着说:“所以我早早立下誓言,必要同他老人家一样,得一人心,白首不离。”
凌息呼吸一滞,好家伙,穷图匕现啊,前面铺垫那么多,原来是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