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102)
“在你眼里,我的性命没一个外人重要?”
面对霍永登的质问,霍琚目色冷寒,仿若万年不化的坚冰,他迎上所谓父亲的眼睛,掷地有声地告诉对方,“是。”
霍永登瞳孔紧缩,脑瓜子嗡鸣。
“回家了。”霍琚没理会霍永登的反应,朝凌息伸出手。
凌息像个被家长接放学的小学生,快步过去牵住男人的手。
霍琚将少年修长的手包裹住,二人并肩向外走,路过一排排或震惊或隐晦的视线。
直到一道黑瘦的身影挡在他们面前。
“大哥,你为什么要包庇他?”霍常安拧着眉质问。
霍琚面上情绪没什么起伏,目色沉沉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他没记错的话,霍常安今年二十二岁,惯常来讲,应该已为人父。
霍琚安静地注视他,留下句耐人寻味的话:“幸好你没成婚,没孩子。”
答非所问,霍常安却猛地收缩瞳孔,喉咙干涩:“你……你什么意思?”
作为旁观者的凌息却听懂了,霍常安作为一个成年人,偏听偏信,没有自主意识,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像个简陋的机器,只能按照预设行事。
稍稍想象一下,霍常安结婚生子,完全是在为霍永登家培养新的免费劳动力。
哦,对,网上曾流传过一款男友,遇上千万要远离。
——妈宝男。
霍常安挺符合的,赵秀娟说啥他信啥,根本不带脑子。
霍琚没多做解释,拍了下霍常安的肩膀,“好自为之,以后别来找我了。”
霍常安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霍琚,他同霍琚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中迅速飞过。
年长他和霍宁三岁的大哥,带他们抓小鱼小虾充饥,大哥从不让他们靠近河水,总是独自下去,有一回突然涨水把大哥冲走了,吓得他和霍宁在原地嗷嗷哭。
幸好河边洗衣服的大人瞧见,及时把大哥捞上岸,回去后爹教训大哥把弟弟妹妹往河边带,让大哥跪了一晚上。
夜里他和霍宁偷偷去找大哥,大哥悄悄从怀里掏出个饼子,分给他们吃,“嘘,村里婶子给的。”
小时候经常吃不饱饭,他和霍宁一见到吃的直咽口水,两眼冒精光,“大哥,你……你吃。”
“婶子给了我两个,我偷偷吃过一个了。”大哥摸摸他们的头。
“快吃,别让爹娘发现了。”
他们没再犹豫,大口大口地吃起饼子,全然没思索过,村里人都不富裕,肯给一个饼子已是好心,怎么可能给两个。
第二日天未亮,霍琚落水加饥饿,再加上跪了一晚上,发起高热,如果不是他奇特的自愈能力,早死八百回了。
后来家中日子渐渐变好,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和霍宁远了大哥,好像是从娘唉声叹气时,愁眉不展时,从大哥无法再满足他们的需求,娘却能隔三差五送他们喜欢的东西时。
霍常安魂飞天外般杵在原地,脑子乱得像浆糊。
他不是不喜欢大哥吗,不是最厌恶虚伪的大哥吗,可为什么,他的胸口像被凿了个破洞,痛不欲生。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交谈声。
“我在家收拾鸡,午饭你得再等会儿。”霍琚起床后料理好家中事物,给小鸡喂了食,给院子里的菜苗浇了水,才出门去买鸡。
他正在给鸡拔毛,就听外面有人把门拍得震天响,起身过去开门,一个小娃娃叫他赶紧去霍永登家,他夫郎把人砍了。
霍琚心头一惊,下意识要跟小娃娃走,转念一想,凌息啥时候吃过亏,而且说凌息打人他相信,砍人未免过了些。
不慌不忙的人又多了个,“你先回去吧,我把鸡处理完就过去。”
小娃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挠脸,两眼迷茫地走了。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霍琚和凌息不愧是两口子,行事作风一模一样。
“那我回去拿推车,顺便把稻子全运回去。”凌息估摸时间应该差不多。
霍琚脚步一顿,“现在?”
凌息点头,“对啊。”
霍琚仍不敢相信,“你割完了?”
凌息乖巧点头,“对啊。”
霍琚沉默了,直勾勾盯着凌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五亩地,加起来总时长不到一天,凌息居然干完了!?
他们身后凑热闹的村民,齐刷刷瞪圆眼睛,谁还在意霍永登闹出的幺蛾子,他们现在只关心凌息一个人不到一天,干完了五亩地!
那可是五亩地啊!不是五分地!
村长拨开人群,激动地舌头打结,“凌……凌息,你所言属实?”
凌息疑惑地看向村长,不明白有什么可撒谎的,云淡风轻地回答,“真的呀,区区五亩地而已。”
村民们大惊,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区区五亩地,换成村长家的牛去干也干不完。
凌息迅速成为村里的大红人,大家将他团团围住,向他讨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收稻子方法。
乐于助人的凌息毫不藏私地掏出自己的大镰刀,兴致勃勃向他们介绍:“这是我新研究出的镰刀,一刀更比六刀强。”
众人瞅见他手里闪着寒光的大镰刀,默契往后退,生怕凌息伤到他们,头一个受害者还坐那儿呢。
空出一大块地后,凌息利落挥刀,给大家展示自己自创的割稻子刀法。
懂武的霍琚站在旁边,心情颇为复杂,作为习武之人,他太清楚凌息自创的刀法价值了,但少年偏偏拿来收稻子。
杀鸡焉用宰牛刀!
“好帅!好帅!爹爹爹,我要学那个!”
“我也要耍大刀!好威风!”
一个小胖子兴奋地冲向凌息,孩子家长险些没吓晕过去,凌息一刀挥过去,怕是能把他家孩子天灵盖削了。
第71章
凌息见状急忙收手,与此同时,霍琚长臂一伸拎住熊孩子后衣领将人往反方向一甩。
“唔!哇呜呜呜——”
短暂的安静后,响起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的屁股!好痛啊——”
“娘——”
孩子娘立马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你个死孩子,那么危险你凑什么热闹!”
“让你耍大刀!这下知道疼了吧?”
“呜呜呜——”
本来就摔了个屁股蹲,还被亲娘打了两下屁股,熊孩子觉得屁股快碎成八瓣儿了。
“哎哟,吓死个人,太危险了。”
“幸好霍大郎身手好。”
“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我都没看清他咋出的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夸赞霍琚,朝他竖起大拇指。
“怎么老有人不识好歹往前凑呀,前有霍永登,又来个狗娃。”
“怕不是跟霍永登学坏了吧,听说霍永登拿这事儿讹钱呢。”
“真的假的?太不要脸了吧。”
顾着田里活计没心急火燎赶来霍永登家看热闹的村民姗姗来迟,朝着熊孩子,也就是狗娃指指点点。
狗娃娘满脸通红,着急忙慌辩解:“谁要讹钱?我家狗娃做不出这种丧良心的事,霍永登是霍永登,跟我家狗娃可没关系。”
第一拨村民忙解释:“霍永登没讹钱,你们误会了吧。”
“是啊,他没提银子的事,只说要休了凌息。”
后来的村民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啥?他哪儿来的脸做主休凌息?何况分民是他挑衅在先,凌息步步忍让,再三说明手中镰刀的危险,叫人别靠近,其他人都晓得躲得远远的,偏他不信邪硬要往前凑,活该伤了腿。”
“就是,他自讨苦吃,还有脸指责凌息,真当官老爷断案全凭他一张嘴不成。”
不清楚实情的村民难以置信,“你们亲眼看见了?”
此时,丁壮搀扶着虞阿叔从人群中挤出来,“我家地就在凌息家旁边,我儿子丁壮清清楚楚瞧见,霍永登自己跑去凌息家地里找人麻烦,要不是我犯晕,他们兄弟俩急着送我回家,哪轮得着霍永登那没脸的欺负到凌息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