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27)
但是,他不记得,长兄应当记得。
江望津再度抬眸看去,他倏尔很想知道……他和长兄小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江南萧被他直勾勾的目光凝望,喉头滑了滑,低声:“怎么?”
江望津想问,话到嘴边又不太问得出口。
他都只记得一星半点了,这样问的话长兄会不会伤心,他不想让长兄难过。
江望津长舒口气,若无其事道:“哥,昨日的疯牛你处理好了吗?可有其他百姓受伤?”
江南萧寻了张椅子在他不远处端坐下来,“你不是让林三去查了。”
江望津并未让林三掩人耳目,长兄会发现也不意外,他笑了下,“嗯,林三说都被哥抓起来了。”
江南萧亦不由轻笑一声,末了神色冷淡几分,“背后主使是刘维。”
果然是他,江望津蹙了下眉。
说起刘维此人,他与对方并无过节,甚至都不曾见过对方,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交集也仅有上次在揽星楼时——刘维想要硬闯他所在的雅间,但最后是被蔺琰给拦下。
江望津心中一片冰寒,对于刘维将恨意转到自己身上一事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这样的人,上一世他早已见过太多太多。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会把心思放在算计上,更不会如刘维这般,欺弱怕硬。
只是,他怕是挑错人了。
江望津无心参与朝廷纷争,但在其他事情上亦不会白白受人算计。
何况这次长兄代他受了过,合该让刘维付出代价。
如今刘贤妃倒台,刘维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对方得罪的人应该不少。江望津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却也不会因此放过他。
现下让江望津疑惑的是,为何刘贤妃提前被废。
上一世刘贤妃被废的时机很是巧妙,彼时整个朝堂因几位皇子夺权闹得不可开交,硕丰帝作壁上观。刘贤妃一死,本是靠母妃受宠而颇受器重的十四皇子顿时没了主心骨,很快沦为第一枚弃子,在权力倾轧中获罪被圈禁。
这算是西靖朝廷乱起来的导火索。
那时江望津也因加入了蔺琰的阵营,被迫因此忙碌起来。
江望津眼底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很快便将之敛下,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左右同他毫无关系。
许是江望津沉默得太久,江南萧问:“在想什么?”
江望津看着江南萧,和他对视,不闪不避地道出自己的心声,“在想该怎么让他吃到教训。”
在长兄面前,他不想掩饰自己的睚眦必报。
说话间,江望津眼神落在他的手上。
该是刘维的,不论祸福,他都得受着。
江南萧觉察到他的目光,一瞬也回想起当他赶到时目睹疯牛直奔向江望津的场面,面上不显,心中怒焰却是毫无征兆地翻腾起来。
他无法想象自己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会是什么后果。
江望津重伤在地、满身是血……光是闪过这样的念头都让江南萧生出丝窒息的感觉。
倘若换作是半月前的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自己也会如此珍视看中某个人。
或许是对方朝他伸出染血掌心时喊的那一声‘哥’,也没准是梦呓而出的那声‘别走’……更可能是那无意识发出的‘长兄’。
江南萧不允许任何人伤到江望津。
这是他的弟弟。
“哥……”
一个声音打断了江南萧的纷杂思绪,刚涌起来的无数阴暗念头瞬间散了个干净。他回神,只见江望津正伸手抚上心口,眉头微蹙。
“不舒服?”江南萧起身,大步走到躺椅边上,腰背微弓站到江望津跟前。
江望津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方才再次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怒气。
他十分确定,这不是他的情绪。
江望津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且清楚而明晰地意识到,这是长兄的情绪。
长兄因为他想到了昨日的事情在生气,而这样的情绪,他昨日也曾体会到过。
江望津想到林三说的——那时刘维也在酒楼中,此事既然是刘维所为,对方必定会在暗中窥视。所以,长兄当时就发现了刘维,事后也调查到了对方身上。
直到后来,又是一阵后怕与惶恐,这样的情绪他也曾见长兄面上出现过,是那次长兄发现他呕血瘫软在榻上时。
然而,紧随而来的强烈占有欲和掌控欲浮上心头,让江望津有些无所适从,那强烈的情感令他感觉到了心悸。
长兄……
在想什么。
江南萧此时什么都没想,眼神牢牢定格在江望津身上。他探指向前,还未触上,后者就往后躲了下。
江南萧一怔。
江望津躲完自己也怔住了,继而慢慢一点点挪了回去,主动凑到江南萧指下,乌发遮掩下的耳根透着红。不知是为自己不小心窥探到长兄情绪的原因,还是那份因情绪本身。
“我真的没事。”江望津嗓音干涩。
江南萧将眸底神色压下,收回手,“嗯。”
语调莫名淡了点。
江望津心间无端空缺一块般,他倏地伸出手去,将长兄的手一把握住。
江南萧看他。
对视间,江望津将江南萧的手拉过来,两人距离拉进,完全是条件反射般做出的反应。他呼吸紧了紧,小声说:“难受。”
撒谎。
江南萧望着他。
他没有感觉到对方在难受。
江望津被接二连三的情绪影响,又被江南萧的视线盯得心下慌乱,说话时尾音都在发着颤,下意识唤了声:“长兄……”
江南萧注视几秒,片刻,他叹了口气,“嗯。”
紧接着,江南萧反握回去,低低开口。
“我看看。”
第19章
江南萧伸出包着纱布的手简单在江望津额前碰了下。
江望津一动不动,任他施为。
“应当是还没醒酒。”江南萧道。
他说得认真,江望津却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眼神幽幽,“哥。”
江南萧笑了声,“无事便好。”
知道长兄是担心自己,江望津心情亦轻快起来,忍不住抓着他另一只手晃了下,江南萧由他晃。
下一秒,江望津又沿着他掌沿捏了捏,旋即被扣紧,他掀起眼皮,只听:“刘维之事,你无需操心。”
听他再度提起刘维,江望津只觉心头还隐约怒意涌现,再无其他情绪。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江望津凝滞片刻方才低声道:“可他伤了你。”
对此,江南萧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刘维动手的初衷实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那便把他也抓起来。”
江望津一时好笑又好气,遂再次改了对他的称呼,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像是浑不在意,“既然这样,就由长兄决定吧。”
一边说,一边松了手。
江南萧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先一步把他的手抓住,却并未改口。
江望津无法,倒是没再说什么,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想为长兄出气,长兄亦想替他出头,皆是在为对方着想罢了。
两人在院中待了会,阳光渐渐炽热。今日天气有些闷,江望津额前沁了点薄汗,想到自己昨天喝了酒回来没有收拾就睡下,醒酒汤还洒了——虽有长兄为他擦拭过,但江望津总有点不自在。
正这时,江南萧道:“外面有些闷热,进去吧。”
江望津应了声,“哥,我想沐浴。”
江南萧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两秒,“我去命下人给你备水,你且去房中等着。”
兄弟二人都不是喜欢让人伺候的性子,江南萧搬进来后,那些下人当值更是只守在茗杏居院外,甚少踏足院内。
江望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睑微垂,确认自己那些无端生出来的情绪是长兄的。
他是不是应当找个时间告知长兄,如此肆意地窥探旁人心理实在有些失礼,可长兄知道后会否觉得他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