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103)
赵仁微微一滞,还是听令上前。
半刻钟后,江望津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一路平稳地行至宫门前,他刚下车,就看到了一行人匆匆往宫门处走去。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
邬岸随父亲入宫,正好瞥见江府的马车,看到是江望津他心中讶然,“侯爷,你怎么来了?”
在前的邬康平也跟着一顿,平远侯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邬岸同他并不如何相像,父子二人只有眉眼的神韵流露出几分相同,可见邬岸要更像平远侯夫人一些。
两人齐齐望去,待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的玉佩时,向来成熟稳重的平远侯差点一个趔趄。
邬岸亦双膝一软,末了还眼疾手快地扶了把自己父亲。
这二人神态诡异,虽一瞬便转开了目光,但江望津仍是觉出几分不对,目光往下落在自己腰侧。
长兄送给他的玉佩在阳光下显得愈发通透,其上的‘胤’字更是显眼。
江望津思绪渐渐有些飘忽。
这个‘胤’……
是长兄的字。
君胤。
江望津瞳孔有一瞬地收缩。
君胤……君胤……
君。
君,尊也。
江望津呼吸凝滞。
长兄的字并非这个,不论是上一世或这一世外界所知的字都未曾改变。
然长兄却让他唤他‘君胤’。
隐约间,江望津脑中好像闪过什么,但只有一瞬。
被纷杂思绪占据的大脑传来钝痛,江望津捂了下额角,林三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
在他二人对面的邬康平和邬岸似终于回过神来般,后者开口时微顿了下,“那个……侯爷也是准备入宫吊唁的?”
江望津眸光微敛。
青天白日,背后却略有些发凉。
若他没猜错,长兄的身份应当不简单。
但,到底是如何不简单,他也无从得知。
江望津将玉佩取下,放回了袖中,对邬岸颔首:“是。”
“侯爷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你大可不必现在前来,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于侯爷。”邬康平倏然关心一句。
江望津摇了摇头,“太子遇害此等大事,自然不能怠慢。”
邬康平侧了下身子,“那便请吧,本侯也与侯爷一道。”
说罢,一行三人入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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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丰帝震怒,但该有的仪式仍在操办。
一行人前往东宫,此时东宫已尽皆挂起了白幡。
引路的小太监道:“诸位大人请随奴才来。”
从早上起陛下就在东宫了。
硕丰帝在太子少时便将其带在身边教养,可以说有别于其他皇子,储君之位还算稳当。如今骤然被害,即使是无情帝王也不禁感伤。
江望津同平远侯父子一起,他的身体尚未恢复,每一步都走得尤其沉重,可以看见陆续还有其他大臣赶到。
陛下的怒火从早上开始,现在过来的都是些老谋深算的臣子,算着时辰过来。众人皆猜测现在陛下应该没有那么暴怒,如此便可无需直面帝王怒火。
其中,还有几位皇子也在这时前来。
江望津目光扫过,一眼就看见了相携而来的蔺琰、蔺澈兄弟二人。
前者同他们见礼,后者神情却十分敷衍,特别是在看向江望津时,蔺澈眼中的不悦异常明显。
“望津,你病了?”蔺琰轻声询问,语气透着熟稔,目光关切。
昨日林三和杜建寻不见他,本想回府召集人手,却遇见了江南萧,因而他失踪一事并未宣扬开。
江望津微眯了下眸子,一时没说话。
他在试图分辨对方眼中的情绪。
如果是上一世的蔺琰……以他对对方的了解,未必不能看出异状。
然而,倘若真的是这样,蔺琰也同样了解他,如果想要伪装亦是轻而易举。
蔺琰察觉到他的探看,扬了下唇,“望津怎么了,这样看我?”
江望津低下眼,“七皇子说笑。”
话落,他猛地咳嗽了一声。
邬岸‘唉唉’两声过来扶他,“瞧你瞧你,都被七皇子逗得笑成这样了。”
蔺琰闻言噎了下,看见邬岸,他习惯性地想皱眉,又是这个人。
对方总是出现在自己不想见到的地方。
邬康平同两位皇子见礼,“也是时候了,我等进去吧。”
江望津缓过来,往前走去。
几人一起踏入东宫,朝着正殿而去,江望津走在平远侯和邬岸一侧。
蔺琰则在另一边。
众人走过长廊,一旁的蔺澈朝江望津看了一眼,快走几步,很快就消失在殿内。
蔺琰笑了声:“怎么走那么急?”
江望津垂眼,这段路走下来,他也有些站不住了,但众人已然行入殿中,里面已聚满了大臣。
他刚进去,只觉一股大力从身侧传来。
江望津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下。
蔺琰一直注意着这边,见状绕过了邬岸,朝他靠近一步,“望津小心!”
江望津见到他靠近自己,下意识就要闪躲。但他本就有些站不住,因为这一躲,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下一秒,腰上落下一只大手,紧紧将他扣住。
江望津被往后揽去,完全隔绝开了蔺琰伸过来的那只手。
江望津闻到熟悉的气息。
“长兄。”
江南萧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嗯。”
两人视线相对。
江南萧漆黑的眸光压下,注视着江望津,指尖捻了捻他后颈。
“怎么还是来了。”
“不听话?”
第63章 【一更】
江望津腰软了瞬,闻言抿了下唇,轻声道:“没有。”
“什么?”
“没有不听话。”
江南萧的指尖并未松开,反而往下压了压,粗粝的指腹刮过他后颈那块地方,问:“那为什么要来?”
江望津不再言语。
这时,蔺琰冷声朝一旁的太监斥道:“怎么走路的?”
后者当即跪下,诚惶诚恐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开口时声音都在颤抖,“是奴才没长眼睛!请七殿下饶命!七殿下饶命啊!”
殿内其他人也都往殿门处望来。
蔺琰:“拖下去。”话落,又有两名宫人上来将人拉走。
江望津皱了下眉,“等等。”
“望津放心,只是让他下去再学学规矩罢了。”蔺琰同他淡淡笑了笑,朝两个宫人抬了抬下巴。
接着那太监就被捂住嘴迅速拖出大殿。
蔺琰重又朝江望津望去,视线在后者身上掠过,眸光扫到对方腰间落着的那只手时顿了瞬。
江望津还欲再说什么,颈后的指尖又轻轻摩挲了下。他微滞,遂停下话头,看向身侧的人。
蔺琰同样撇过眼,“江都统总是来得这般及时。”
江南萧回首,乜他一眼。
这一眼让蔺琰回想起上次对方从他跟前带走江望津时的一幕,禁不住微微眯缝起眸子。
身后,邬岸插了一句嘴:“江都统,许久不见了。”
随着他开口,邬康平也看向江南萧,略低了低眼。
江望津仍被他长兄扶着,得以稍缓口气。
见邬岸上前,他的目光便不动声色地撇向对方和邬康平,末了敛下眸后若有所思。
这父子二人待长兄的态度……以及先前见到玉佩时不同寻常的表现,仿佛都透着几分恭敬。
似有似无。
“都过去看看吧。”邬康平说道。
殿内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椁,棺盖是合拢的。原本还有不信传言的大臣见状纷纷不敢再过多打听。
只是不知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把太子的头颅给割下……直叫人心底发毛。
江望津瞥过去,硕丰帝眼下并不在大殿之中,想到长兄也是从外面进来,所以……方才长兄是去见陛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