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古穿今](135)
拇指被高挺鼻梁顶着,硬硬的戳着他的指腹。手心能感受到对方的每一次呼吸,甚至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巫澄整个人都软了,顺势栽在他肩膀上,恼:“没有!”
被捂住嘴,宋泊简没说话。只目光还放在巫澄手机上,目光幽深。
巫澄解释:“我没想和你分手。”
“没觉得你不诚恳。”
“也没有……”
“也没有那么着急亲密接触!”
手心里宋泊简嘴角弧度越深,呼吸都有一瞬不稳。
他知道宋泊简又在笑自己,还是慌张在手机上滑了又滑找了又找,找到最开始那个帖子给宋泊简看:“我看到这个。”
又呐呐说:“我还没上完初中的课。”
说完垂眸难过好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宋泊简的回答,以为宋泊简也在意,越发难过,鼓起勇气仰头看宋泊简。
发现自己还捂住他的嘴,而他正在看自己。
慌张把手拿开,他又说:“你不要嫌弃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学的。”
宋泊简牵住他的手,无奈开口:“你已经学得很好了。”
少年还没恢复过去的记忆,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学的,短短三个多月学成现在这样已经很棒了。
想到这里,宋泊简也有几分担忧:“毕竟什么都还没想起来。”
夏天的时候以为是摔到的脑后伤,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身体没问题,失忆失语可能是心理问题。带回家养了那么久,后来终于认识一些字也能说话了,又带着去看了心理医生。依旧是没什么问题,也依旧是找不到过去的记忆。
医生说如果对生活没影响的话不用着急,说不定明天就想到了,也可能一直想不到。
一直就到了现在。
宋泊简并不急迫,顺其自然也没什么期待。只是现在看少年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又想到他失去的记忆,叹:“没有任何基础学成这样已经很棒了。”
巫澄却是一怔,在宋泊简怜惜的目光下整个僵住。明明暖气依旧烧着,整个房间温暖如春,他还是如坠冰窖,死死咬住嘴唇才能勉强压下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
自己不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自己并不是这个巫澄,根本没有这个巫澄的记忆。在遇到宋泊简之前,自己的所有记忆,都是有关千年前南初的。
这是自己埋藏最深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不仅和宋泊简不同频,甚至还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
自己才是不坦诚不诚恳那个人。
但宋泊简拨了拨他的额发,声音如簌簌清风吹落露珠。
“你会越来越好,该担心这些的是我。”
巫澄依旧没看宋泊简,只摇头。
宋泊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捏捏他的脸颊:“别想这些了。”
“我宁愿你是为亲密接触生气。”
巫澄哽了一下,难过和自责连着停下,他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
宋泊简问:“那澄澄皇子什么时候要我侍寝?”
巫澄知道宋泊简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但刚刚想的事情太沉重,他自己都想回避。于是顺着宋泊简的询问开始思考这件事,暂时把自己身世这件事放到脑后。
但想了又想,越想越脸热。
好一会儿也没想出确切答案,只吭吭哧哧告诉宋泊简:“我不会。”
直觉宋泊简又要笑自己了,他硬着头皮解释:“生理课没教。”
但宋泊简还是笑话他:“这样啊。”
脸下的肩膀在不停颤动,不用看都知道宋泊简笑得多开怀。
偏偏他还要逗。
“那澄澄皇子到时候不会背英语单词吧?”
巫澄气得用脑袋撞了下他的肩膀,觉得自己应该发帖询问“男朋友总是笑话自己该怎么办?”。又觉得自己会是评论区最不喜欢的那种恋爱脑,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会分,听到别人说宋泊简不好,还要不停为宋泊简解释。
“不会!”
他气呼呼问,“难道你会?”
宋泊简可疑的停顿了一小会儿。
巫澄从气恼变成犹疑:“你会?”
“大概会。”
宋泊简说出来的话并不确定,但语气和手上的动作却不带一丝犹豫,轻轻放在他侧腰,引得那节细软腰肢止不住的泛起酥麻,又顺着摸到小腹。掌心暖热,烫得巫澄每一寸被碰到的地方都失去知觉,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感觉到热和麻。
发烫的耳根被含住啄吻。宋泊简声音低得像在朝他耳边吹气:“我教你。”
上次没摸到的地方还是被摸到了。
和巫澄梦里差不多,腕间缠绕三圈的玛瑙珠子醒目的红,随着手掌的每一次动作起起伏伏。巫澄眼前一片模糊,隔着眼泪睁眼去看,觉得那片模糊的红好像火把,被风吹得摇曳不定。他好像被火把吸引的蚊虫,禁不住伸手去摸,握住那节手腕。
肌肉绷紧,突出的腕骨刚健有力,随风折腰的青竹般——又或者,这风本就是被竹叶吹起的。
巫澄用力握紧手下的腕,像尽力保证平稳,但眼前模糊得什么都看不到,只盯着那不停摇曳的火苗,每次枝枝叶叶有所动作,他手下的竹节都跟着颤动。
别说礼尚往来了,他被宋泊简点起的火苗蒸得浑身都软了,他没有一丝力气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往前倒在宋泊简怀里,什么都想不了,只能呜咽着求饶。
……
烤了那么久的火,他整个人都汗津津的。被宋泊简抱着缓了一会儿,就红着脸要去洗澡。
宋泊简要跟他去,他顶着红彤彤的小脸让宋泊简在房间休息。但看宋泊简真的没跟上来,又犹豫着回来,扭扭捏捏牵着他的手去浴室。
宋泊简不明所以跟着他去。到了浴室,就被少年拉到洗手池前。
水龙头被拧开,巫澄牵着他的手放到水流下冲水,给小宝宝洗手一样打湿双手,压了泵洗手液在手心揉开,这才把洁白泡沫涂到宋泊简手上。
雪白剔透的手指刮着泡沫,一点点涂在修长手指上,看白色柔软泡沫拥在指缝,又控制不住的想到刚刚的场景,一鼓作气捧住宋泊简的手,把手心里的泡沫都涂上去。之后隔着粘稠泡沫,一寸寸揉过这双宽大手掌。泡沫是白的,手指也是白的,只指尖一点粉挤在泡沫里,在手掌上划来划去,好像浪花里随波逐流滚来滚去的粉圆珍珠。
窸窣的泡沫破碎声中,巫澄咬着下唇,拧开水龙头,把宋泊简的手捧到水流下,认真清洗干净上面的泡沫。
他在带着水滴的手心里眷恋的蹭蹭脸,带着半张脸的潮湿,这才羞赧把宋泊简推出去:“我要洗澡了。”
但关上门,又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宋泊简站在门口,手心好像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和滚烫温度。他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好一会儿,才艰难迈出脚步。
巫澄许久后才从浴室出来,甚至站在卧室门口时,他还花了些时间来做心理准备。最后推开门,还是在发现床上换上新床单后又红了脸。
他磨磨蹭蹭爬上床,把头埋在宋泊简肩窝里。
他害羞,摆明了不想再提刚刚的事情。宋泊简也就不再说。
只是看眼前泛着潮气的滚圆小脑袋,忍不住伸手去揉,等把柔顺发丝揉得炸起来,又一下下给他拢好,手指弹了弹柔软耳朵,挑开趴在后颈的头发。
宋泊简问:“周末要不要去剪发?”
上一次修剪头发还是六月,将近半年过去,头发越来越长,尾梢都垂在肩膀。其实是有点不方便的,但巫澄不太想剪。
现在听宋泊简这么问,还是摇头。
宋泊简说:“长长了。”
巫澄在被窝里摸到宋泊简的另一只手,抓住握紧,小声说:“不喜欢别人弄我头发。”
“那我给你剪?”
巫澄点头。
宋泊简又说:“不剪也行,长长了好看。长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