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怪物大佬饲养了[星际](171)
卡伦王愣了愣:“‘贞洁’?年年跟他交配过吗?”
卡伦星人几乎没有‘贞洁’的概念,毕竟他们在拥有伴侣之前根本不存在‘发情’‘交配’的可能性,而拥有伴侣后,双方共享寿命,同生共死,更不可能出现‘二婚’的情况。
迟年顿了一下,眯着眼睛把祂当解压团子扯:“如果我跟他交配过,你会嫌我脏吗?”
“年年不脏!”卡伦王立刻抖动身体,表明态度:“如果年年跟其他生物交配过,我就跟年年交配更多次,直到把属于其他人的气味完全盖掉为止!”
与外族人结为伴侣,确实会遇到伴侣曾有过风流艳史的情况(比如某些相对开放的人类),但卡伦星人吃醋归吃醋,嫉妒归嫉妒,却并不会将这些负面情绪反馈给伴侣。
这是族群差异,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妨碍卡伦星人仇视伴侣曾经的‘老相好’,在用自己的气味完全‘清洗’过伴侣之后,往往会找机会去把曾经与伴侣近距离贴贴的‘情敌’干掉。
“不过年年应该没有跟别人交配过,”卡伦王道:“我能感知到,第一次交配的时候,年年体内并没有其他生物残留的气味......现在已经完全是我的味道了。”
卡伦星人的感知能力很强,而作为活了数万年的‘古神’,祂的感知力比普通族人更胜一筹——祂能跨越时间的桎梏,嗅到迟年从出生起到现在,身体所沾染的一切‘气味’。
想要分清这么多复杂的气味很难,但迟年只存活了二十几年,想要通过气味判断他接触过多少人、与谁接触的时间长,并不难。
迟年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没有跟别人交配过?”
卡伦王扭了扭毛茸茸的身体,老实巴交:“知道。”
正是因为迟年并没有正式跟其他生物交配过,所以祂才不会将那个叫‘魏泽峰’的家伙视为‘情敌’。
没有交配过,能称得上正儿八经的伴侣关系吗?
不过是年年遇到真爱前的消遣罢了。
呵。
迟年无奈的把祂搓成一团:“......我在逃离老家后,大部分的记忆其实都与魏泽峰有关。从我上大学开始,到毕业工作,再到我前往卡伦星之前,几乎所有的记忆都有他的影子。”
短短二十几年,前半生被人渣老爹的阴影笼罩,后半生被渣男各种哄骗pua。
“即便这样,你还想听吗?”
卡伦王勾了勾爪尖:“想。”
祂想了解迟年的全部。
迟年叹息道:“好吧,那你别生气哦。”
卡伦王承诺道:“我不会生年年的气。”
但那个叫‘魏泽峰’的人类就不一定了。
早晚嘎掉!
迟年抱着祂,蹲靠在最近的一颗树下,简单梳理了思绪,从他有记忆以来的故事开始讲起。
他出生在一个贫富差异极大的三线小城,小城有着现代化的富庶CBD区,也藏匿着罪恶横行的贫民窟。
从贫民窟的黑心诊所降生的那一刻起,迟年就注定了不会拥有平均值以上的美好、富足的童年。
父亲嗜酒好赌,母亲也并不良善,早年因为霸凌同学被退学,是那条街上出了名的女混混,因为脸长得好看,也曾为钱做过一些边限交易。
后来被长得人模狗样的父亲哄骗到手,领了证,也没有停止那种不正规的挣钱手段——这是在父亲默许下进行的,不过挣来的钱没有再投入到美容院、奢侈品上,大多被连哄带骗的转到了父亲账上,说是‘存起来’,其实都被他拿去请客买酒、赌博,霍霍干净了,能留下来补贴家用的很少。
迟年就这样不干不净的出现在母亲肚子里。
母亲怀孕后,父亲并没有很高兴,甚至时常疑神疑鬼,疑心他究竟是不是他的种,对怀孕的母亲态度并不好,也没有费心照料,更是在月数大到没办法打胎后暴露本性。
显然后来母亲难产,他体弱多病并不是无迹可寻。
家里钱不够,正规医院排不上号,母亲是在与贫民窟适配的无证黑诊所生下的他。
而诊所为她提供的,也只是一张床,一个没什么经验的老大夫罢了。她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死在了那张满是污垢的铁架床上。
母亲的死对父亲而言无疑是值得悲哀的,毕竟她在怀孕前,勉强算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大头的经济来源。
迟年对母亲的所有记忆,完全是从隔壁碎嘴老太口中拼凑出来的。
至于他自己,出生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只,脐带绕颈,被剖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紫的,拍了两下背又开始呼吸......最后因为亲子鉴定的适配度达标,侥幸得以存活——在那种小县城,传宗接代、养儿防老的思想根深蒂固,像他父亲这样嗜酒好赌、恶事做尽的家伙,想留下一个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这样,他喝着掺着米汤的最便宜的奶粉,穿着父亲旧衣服剪小改刀的衣服,在无数次被掐住脖颈、丢到床下的恶劣环境下,不明不白的活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迟年的成长日记(上)
迟年在四岁之前都还不会走路,能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词汇也少得可怜。
这对于智力正常的人类幼崽来说,确实显得很不正常。
“人类的妊娠周期比绝大多数生物要长,但即便如此,分娩后幼崽的身体机能、思维意识也都处于未成熟的状态,算是‘早产儿’,”迟年缓声解释:“你们应该了解过吧?人类没有天生的传承,只能靠模仿外界、被动接受认知灌输,才能学会语言、行走,继而构造出世界观与价值观,正常融入社会。”
然而活下来就已经耗光了他大半的运气。
那个男人能给他口东西吃,给个地方住,就已经算大发慈悲。要让他像其他父母那样耐着性子照顾小孩儿,悉心教导,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对于刚开始记事的迟年来说,他的世界就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简陋房间——垫了旧衣服的木板床,廉价老旧的简易衣柜,几个矮脚椅子,一扇永远上锁的门。
那曾经是母亲用来‘工作’的地方,原本的配置还算凑合,但在母亲死后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草草收拾一下就成‘婴儿房’。
迟年被养在那里好几年,所有因为恐惧、难受、寂寞的哭闹都被锁在门内。在白天和黑夜的某个时段,门会被打开,男人骂骂咧咧的把从没洗过的塑料碗拿走,又端回来一些混着剩菜汤汁随便熬煮的糊糊,就这么搁在门口,再重新给门上锁。
人类的幼崽再笨拙,到底还是存在觅食的本能。瘦小的迟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闻到食物的味道,就会从某个角落钻出来,浑身脏乱得不成形,像个小脏狗一样,手脚并用的朝门口爬。
地砖上有很多他的排泄物,有垃圾,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蠕虫......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所以所有的生理现象也都被封锁在在这片狭小的天地内——后来味道实在太大,那个男人弄来了一些枯草铺在地上,环境才勉强能看得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没有自由,没有尊严,被剥夺了本能以外的所有权力,连被拴在门口的狗都比他活得像个人。
不过幼崽对此并没有明确的认知,在他狭隘的认知里,世界就是这样——狭小、昏暗、孤独、肮脏且恶臭,间或能等来‘天赐’的食物让他不至于饿死,墙角成堆的衣服堆成的‘巢穴’也在严冬为他提供了足够的暖意。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命真的很大,在父亲无异于虐待的放养行为下,瘦弱的身体透支了所有的能量与运气,让他不至于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病死。
卡伦王静静听着,缠抱住伴侣手掌的触手,忍不住收紧了力道。
作为一个自然演化出来的物种,祂没有父母,更不存在被‘抚养’、‘教育’的概念,无法切身的理解人类的社会性生存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