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怪物大佬饲养了[星际](139)
卡伦王能捕捉到迟年脑内崩溃的哀求,也能感受到他脆弱到极点的精神波动,但烙印已经开始,中断的话只会对人类的躯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祂没有办法停下,只能不停的抚摸人类的脊背、后脑,试图给予他一点温柔的安抚。
然而迟年现在身上哪里都不能碰,手掌落下、触碰到躯体,他就要颤抖着从喉咙里发出抽气的声音。他的身体紧绷如被扯紧的弦,一旦放松,就必然会软成一滩被欲望腐蚀的液体。
烙印依旧在不急不慌的生长着,蔓延出来许多根茎般的细小触须,缓缓埋入殷红的血肉里,一点血丝从衔接处逸散,又很快被分泌出来的愈合体液修复,短促的钝痛被强烈的快感掩埋,迟年毫无所觉。
可能过了好几个小时,也有可能是几天,在腹部热胀的瞬间,绵长而尖锐的刺激从体内传来,紧接着,所有占据大脑的感觉如潮水般褪去,迟年浑身僵硬的挣动一下,喉咙里发出崩溃的一声,然后整个松懈下来。
“结束了。”
触手们将他圈缠着送到卡伦王的怀里,软趴趴的搭在他脸上,试图抹去那些泪痕,迟年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身体软得像被抽走了脊椎的鱼,浓密的睫毛被润湿成几缕,全身都泛着好看的诱人的润粉。
“年年好棒。”
他虚弱的呼吸着,在烙印停止释放信息素的瞬间失去了知觉,彻底沉入黑暗。
*
一开始的时候,梦还是很寻常的梦。
迟年走进熟悉的老旧小区楼,拎着抢购的打折蔬菜与临期牛奶,疲倦的站在老旧的电梯前等待。
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放空思维的时间,直到电梯落下,大门吱呀开启,他才像是从一场沉缓的梦里惊醒,抬脚走进去。
电梯关门的时候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迟年早就习惯了,却还是有些担心它不堪重负,突然掉落,酿成一桩悲剧。
其实除了他,这个小区楼没几个人敢乘坐这个电梯,包括来他家蹭住的魏泽峰。
迟年不怕,他听着电梯井链发出锈蚀的倾轧声,在无数次被砸落成一滩肉泥的幻想中,等来了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牛逼,又活一天。
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庆幸还是悲哀,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电梯,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公寓狭窄而老旧,不过大门是厚重的金属门,即便锈迹斑斑,也能带给人很强烈的安全感。迟年看着墙壁上的裂隙发了会儿怔,慢吞吞掏出钥匙打开门,踏了进去。
这场梦境的背景阴暗、沉闷又潮湿,空气里的水分太多了,多到连呼吸都有些粘稠。
屋子里许多地方都生了斑斑点点的霉菌,一些无论如何都清除不干净的污渍更显眼了,褐色的或者土黄色,还有一些蚊虫尸骸残留的痕迹。他早就想过要买一点腻子回来重新粉一遍墙,但他每天都太累了,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干活。
至于魏泽峰......他只要不把烟头再往墙上按,或者把鞋子上的泥蹭到玄关就已经很好了,不能指望他干活。
迟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往他想起魏泽峰,总会感觉很快乐,很幸福,好像只要看到他的脸,看到他温柔的笑,浑身上下的疲倦都会一扫而空。而现在,他只觉得烦闷,反感,甚至还有些恶心。
......奇怪。
迟年疲倦的放下手里的菜,跌坐在沙发上。
沙发是灰色的麻布质感,跟四周的氛围差不多,沉闷而潮湿,泛着一点内部发霉的怪异味道,不过好在非常柔软,像是一团湿润的雨云。
他躺倒了,发丝散落在耳侧,呼吸沉闷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心脏狂乱的跳动着,可能下一秒,或者下一秒的下一秒就会永远停止。
他在梦里睡过去。
可能只睡了几分钟,他被饿醒了,疲倦的掀开眼皮,想起来要做饭,而且还有一点方案没有改完。
他又拖着疲惫的身躯拎着菜进了厨房。今天没有买到打折的肉,被抢购剩下来的肉是诸如牛肉、羊肉那种比评价鸡鸭猪肉昂贵几倍的东西,他舍不得吃,所以只买了一罐主料是淀粉的午餐肉罐头。
不知道魏泽峰今天会不会来吃饭,他来的话,就会抱怨菜品不够丰盛,然后一面自己狂塞,一面给他夹几片菜叶,温柔的叮嘱他多吃一点。
他会饿肚子。
迟年更烦了,转头走到门口把门锁上。
就让魏泽峰以为他还在加班好了。
迟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对那个男人的喜爱一下子就被消耗干净......这不太像他。
可能是疯了也说不定。在这种高压低报酬的工作环境下,任谁的精神状态也不会太好。
迟年看着窗外飘动的细密雨丝,以及在高空耸动如山如海的阴云,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低头炒菜,倒进去切好的午餐肉,翻炒一会儿倒进去水,打一颗鸡蛋进去搅碎,最后把这锅卖相不怎么好的简易杂烩连锅端到餐桌上,就着一碗煮得软烂的饭吃掉了大半。
还是饿。
迟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他不再吃了,剩下的打包进饭盒里,明天能省至少五块钱的公司餐费。
他去洗了澡,只有洗澡的时候身上粘腻的感觉会清爽一些,等他擦干净身体换上睡衣,那股沉重的潮湿感又把他围住了。
迟年烦躁的甩着脑袋上的水,打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很黑,床那里有一点光亮,然后逐渐传来激烈的喘息呻吟,以及铁架床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他交缠的白花花的两具躯体,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看不见脸,但他很明白那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魏泽峰。
门白锁了,他沉沉的想着,退出卧室关上房门,坐回沙发上发呆。
大约几分钟后,他才想起来这是他家,卧室是他的卧室,床也是他的床,他应该把那两个很脏的东西赶出去。
但他又有些担心自己打不过两个男人,所以他跑到厨房里拿了把菜刀。
菜刀没有洗干净,钝刃边缘沾着一点菜叶。迟年走之前又看了眼窗外沉闷的天空,雨越下越大,沉闷的阴云往下探了许多半透明的触角,蔓延流淌到地面上,大街上空无一人。
他拿着刀回到卧室。
卧室里的声音没有了,但白得刺眼的身体依旧交叠着,一动不动,在紧贴的腰侧,可以看到很多渗出来的粘稠的血浆。他们的身体少了很多东西,像是被某种尖锐的锥子刺穿许多次。
来晚了。
迟年低下头,慢吞吞擦掉刀刃上的菜叶子,靠着门框站了一会儿,思考这张床还能不能用。
大概率不能了,脏死了。
又浪费几百块。
迟年叹了口气,回到厨房,安置好菜刀。
窗外已经被海水淹没了,阴云被结团的触手代替,隐约可见闪烁的幽蓝色的光,他像是被豢养在鱼缸里的人,外面是水,里面是空气。
一条很软很乖的触手移动到窗口,轻轻敲了两下窗户,似乎在询问自己能不能进去。
迟年看了它一会儿,打开窗。
海水像是果冻一样凝滞在窗外,软嘟嘟的触手钻进来,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会儿,轻轻缠上他的手腕。
然后更多的触手像是找到了方向,从窗外挤进来,很快把整个屋子淹没。
迟年转了转手腕,触手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
“别动。”他说。
触手就真的不动了,安静的贴在他手腕上。
迟年就带着它,打算去把碍眼的东西全部处理掉。
重新打开卧室门,床上的身体不见了,床也不见了,地上残留的一点血渍,也很快被蹭过的触手擦干净了。
迟年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又关上卧室门,回到了沙发上。
他躺了下去,躺在许多触手上面,触手们裹着他,从他的衣摆、裤脚往里钻,蹭过胸口,蹭过下腹最要命的地方,他瑟缩了一下,然后被牵扯着四肢展开身体。
触手撕碎了他的衣服,吸盘吮吻着他,身上到处都酥酥麻麻的,他舒服的叹了口气,主动张开身体去迎合。
触手钻进他的身体,像是流入了一团温热的液体,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快乐凝成一场雨,一条河流,他被冲刷着,沉进去,然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