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130)
显然他对没有当成皇帝依旧有执念,浣辛城就像魔门的皇城似的,魔宫则是皇宫,坐落在浣辛城的正中间,等闲人不可进入。
因为六宗聚集于浣辛城,魔宫的守卫极为森严,溪兰烬和谢拾檀避开守卫,潜入了魔宫中,准备去找解明沉。
进入魔宫之后,溪兰烬敏锐地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
魔宫里的气氛似乎有些紧绷。
整个浣辛城里都没有凡人,全是修士,最近六宗汇聚浣辛城,身处风暴中心的最中心,魔宫里的人自然也会讨论这件事,每个来往的人脸上都忧心忡忡。
“你们说,魔宫的主人会换吗?”
“解魔君恐怕得交出魔宫了吧……”
“是啊,本来解魔君对上卓异慢,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可听说卓异慢突破成功了,而解魔君却身负重伤,也不知道在大会开始前,能不醒过来……”
“现在就别说会不会交出魔宫了,若是解魔君的情况传出去,恐怕立刻就会被外头的恶狼扑食,连命都保不住了。”
“哎,解魔君脾气不好,可是待我们还是很好的,也不像其他魔君那般,对手下如待猪狗,我修为不高,也愿为魔君一战。”
“是啊,当年溪少主还在时,待我们也很好,解魔君在这方面与溪少主很是相似……”
溪兰烬听着过往之人的低语,下意识地望向谢拾檀。
谢拾檀看出他眼神的意思:“……不是我打的。”
虽然他很想打就是了。
第60章
溪兰烬也就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谢拾檀,听到他的回复,愣了一下。
他还没说什么呢,怎么谢拾檀就猜出来了?
随即迅速感到了愧疚。
谢拾檀是什么人,堂堂正道之首,这几百年就算解明沉再怎么挑衅也没有对他下过杀手,以这样的君子之风,他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哎,都怪这二人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连他都没法调解的,还好谢拾檀没生气。
大概是因为解明沉重伤昏迷,越往里面防备越森严,落脚处几乎布满了不同的阵法,幻阵、杀阵、困缚阵,这些阵法敏锐地捕捉着魔宫里每一丝不属于此处的异常灵力波动,一旦发现有陌生的入侵者,阵法就会自行启动,将人拖进阵法中。
瞬移的话灵力波动会比较大,俩人只能走过去。
因为不清楚魔宫里现在的情况,解明沉又昏迷过去了,溪兰烬决定先不暴露,带着谢拾檀熟练地潜入魔宫里的小道,避开守卫,不触发阵法,悄无声息地往后面的殿宇群去。
“也不知道解明沉如今在哪儿。”溪兰烬思考,“在我以前那儿吗?”
谢拾檀:“嗯,在你从前寝殿的偏殿。”
溪兰烬诧异地看谢拾檀一眼。
这么清楚?
谢拾檀冷静道:“上次过来见到的。”
他没心情关注解明沉住哪儿,只是上次过来要人的时候,见到解明沉从那儿走出来的而已。
那这条路溪兰烬就更清楚了。
有溪兰烬的带领,俩人片刻之后就到了魔宫里溪兰烬以前住的寝殿。
溪兰烬翻身越过墙,掉进后院的花园中。
这些花繁茂高大,几乎高到了他的肩部,花瓣皎洁如月色,溪兰烬没注意,一脚踩塌了一片,看清楚后,顿时心疼坏了。
这不是他养在花园里的花么!
溪兰烬养的花,自然不是什么凡花,是他从秘境里带出来的,名为幽昙。
这花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杀机重重,若是察觉到陌生的气息,那些有如蝉翼般的优美花瓣,就会倏地化为锋利的刀锋,将入侵者困在花丛之间,切割成碎片,成为自己的养料。
溪兰烬是在秘境里看到的,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花无论是外表,还是某些习性,和谢拾檀都有些相似,觉得有意思,就带了种子回来种。
种得非常不顺利。
这花娇气得要命,灵土里灵气少了要枯败,多了也不行,同理,每年浇水的习性也不一样,和灵土里的灵气含量一样,多了少了这花都要死给他看,每天都在给他摆脸色。
溪兰烬养得焦头烂额的,每天都得花时间来伺候这群大爷。
谢拾檀被抓来魔宫后,见他每天都来给一堆杂草似的灵草松土浇水渡灵气,也问过他这是什么。
溪兰烬那时候支吾了下,回答道:“等花开了再告诉你。”
他最后一次离开魔宫时,刚抽出新芽的幽昙花也才到他膝盖高。
没想到五百年过去,这群祖宗不仅活着,还长得这般茂盛了。
幽昙花丛察觉到有人掉了进来,纤薄透明的花瓣刚要化为利刃,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绷直的花瓣又渐渐恢复成柔软舒展的姿态,随风无声地招摇,像在朝着溪兰烬打招呼。
溪兰烬稍微愣神了一下,身后的谢拾檀忽然将他一拽,捂住他的嘴带着他蹲下身,头低在他耳边,无声地“嘘”了一下,微凉的气息拂过耳廓,溪兰烬生生打了个激灵,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想让谢拾檀放开他,谢拾檀却误会他的意思,按在他腰上的手一紧。
谢拾檀身上馥郁的冷香与优昙花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瞬间将他包裹,弄得溪兰烬有点醉香的飘忽感。
花丛后的空间不多,靠得太近,溪兰烬能察觉到谢拾檀凉凉的发丝蹭过他的颈间,顿时大气都不敢喘,老实待在谢拾檀怀里,听着靠近的脚步声。
和毛茸茸的原形不一样,身后的胸膛靠起来要更坚实。
“魔君为何还未醒来?这些医修也太没用了,干脆去宴星洲把药谷的人绑来算了!”
说话的人语气急切,带着浓浓的担忧,显然是在跟另一个人说话:“再过几日,其余五宗的人就都要抵达浣辛城了,尤其是那卓异慢,魔君若不现身,必然会被察觉到异常……”
另一个人却半晌没说话。
透过花丛的缝隙,溪兰烬眯眼看过去,看清了那二人。
俩人他都认识,是他曾经的下属。
说话的人名为辛恺,和解明沉相似,冲动易怒,脾气直爽,另一个他印象不深,似乎是叫水越,安静内敛,一副文气的模样。
辛恺明显因为解明沉的情况而暴躁不已,手无意识地想掐朵花碾碎,还没碰到优昙花,就被水越截住:“手不想要了?”
辛恺这才想起幽昙花是谁种的,这花认主,除了主人之外,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重点是别说这花会攻击人,要是让解明沉知道他想掐花,那他的手是真的别想要了。
辛恺赶紧缩回手指。
水越这才回答了他方才的提议:“现在去宴星洲捉药谷的人来,哪儿还来得及。”
辛恺的脸色顿时又垮了一半,紧皱眉头不语。
水越看了他几眼,慢慢道:“我倒是觉得,魔君现在昏迷不醒,也不算坏事。”
辛恺顿时牛眼一瞪:“你说啥?”
“你也听说了,卓异慢此次出关,已经成功突破合体期,就算魔君是炼虚顶峰的修为,与合体期差一个境界,便有如天堑,魔君在众魔之前,不可能认输求饶,所以对上卓异慢,便只有死路一条。”
水越说的话不好听且大逆不道,但确实有几分道理的样子,辛恺听完,眼睛瞪得更大:“你说这个是啥意思?”
“我觉得,”水越微眯着眼道,“不如在卓异慢来到浣辛城后,我们便主动宣布魔君被人暗害昏迷一事,将魔宫交给卓异慢,卓异慢为了让所有人信服,必然不会动魔君,魔君是因伤昏迷才避过了那一战,如此一来,魔君既不会有生命威胁,于名声也无损——你觉得如何?”
辛恺已经听傻了。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觉得水越的话又好像很有道理。
溪兰烬听着水越的侃侃而谈,眼睫眨了一下。
要不是他脑子还清醒着,恐怕也会觉得水越的话很有道理。
要真那么做了,先不说其他的,单就卓异慢不会动解明沉这一条就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