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104)
树莓?
那不是更小了,指甲盖大小一点儿。
凌冽心中情绪莫名翻涌,他拧眉刚欲开口,伊赤姆大叔就急急忙忙从城阁内跑过来,他脸色苍白、唇色泛青,扑倒在地——
“王爷,出事了!”
○○○
原来,伊赤姆他们从河滩回来,先到小膳房用过午饭,才有说有笑地往内间走。
刚到内间长廊,两人远远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伊赤姆心中“咯噔”一下,忙朝凌冽房间赶。
只见镂空雕花的房门大开,元宵浑身是血、面朝下趴在门口地上,屋内桌翻椅倒、一片狼藉,书匣散乱,上好的龙尾砚四分五裂,一沓沓洁白的素宣上印满黑黢黢的脚印。
“元宵!”他扑下去将元宵拉起来,小管事腹部破开大洞,气息十分微弱,“去请毒医!快!”
闻讯而来的勇士领命跑出去,阚部首领也急忙下令,让城阁巡逻勇士守在房间附近,并快些去请三公子回来主持大局。
元宵靠在伊赤姆怀里,虚弱地将睫帘掀开一道儿缝,“译……文……”
“你快别说话了,”伊赤姆大叔紧紧摁住他伤口,“天大的事之后再说!”
“译文……”元宵却不依,他紧紧攥着伊赤姆前襟,一段话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王爷译的……那些……都被、被……抢走了……”
伊赤姆一愣。
元宵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元宵!喂——!”伊赤姆吓坏了,又催了两道,毒医和孙太医才前后脚赶过来。
而摩莲城的三公子姗姗来迟,他刚送走自己二哥,没想到吃顿饭的工夫,就出了这样大的事,他怒极,指着巡逻勇士破口大骂:“都怎么当差的?!闯入者到底是谁?!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
阚部首领拉了他一把,“行了行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
三公子忙命人打开隔壁一间房,将元宵抬过去。
两位大夫施救时,伊赤姆简单看了看屋内——
来人目标明确,角落立着的柜子和木箱动也未动,只翻书匣和案几,他们拓来的番堂祖文辑录皆被细细翻过,其中凌冽有过墨迹批注的皆被撕去,译出来的几沓宣纸更是全部被带走。
门口的花砖地板上,是元宵留下的一大滩血,凶手将刀子抽走时,飞溅的血花几乎将旁边的紫纱幔染透。
伊赤姆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去隔壁。
元宵面如金纸,毒医正将被子拉高盖住他上身,小家伙削瘦的胸腹缠着重重纱布,躺在宽大柔软的床铺中央,显得只有小小一团。
“伤口很深,但万幸没伤到内脏,”毒医擦了擦手,“性命无虞。”
伊赤姆这才跑出来,想到河滩边寻凌冽。
听完前因后果,凌冽脸都白了,待见着气息奄奄、人事不省的元宵,他隐隐颤抖起来。
乌宇恬风见凌冽如此,忙打岔道:“凶手找到了么?”
伊赤姆摇摇头,“三公子原派了一支小队守在附近,只是勇士们分成两班,换班时有那么一两柱香时间是无人的。且当时是午饭时间,接班的来得也晚了两三刻……”
乌宇恬风嗤地一哼,“借口而已。”
“……三公子已罚过了,大王您就别生气了。”见他动怒,伊赤姆连忙劝。
元宵还在睡着,重伤让他浑身都烧得滚烫,两个城阁的小宫女守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用竹叶掬了水喂给他。
两个姑娘胆小,凌冽就这样寒着脸往旁一坐,吓得她们弄掉好几次东西。
凌冽叹了口气,捏捏眉心,自己转轮椅出来,问伊赤姆大叔,“房间都看过没有?”
伊赤姆答道:“都看过的,但也维持着原样呢。”
凌冽点点头,“那我去看看。”
乌宇恬风则迈开长腿,“我跟哥哥一道儿。”
凌冽发现:
屋内虽凌乱,但血迹只集中在门口,窗下案几附近和散落的宣纸上都没有血迹。
而那几本番堂辑录,来人居然有时间将他批注过的一页页撕下来,而不是整本带走。
这一点,让凌冽觉得尤其古怪。
乌宇恬风在屋外观察一会儿,因尸群袭击缘故,城阁内许多地面都是新砌的,新的花砖表面有腊封、色泽也更艳丽,能留下每个人经过的脚印。
虽然来往走动的人较多,脚印已经无法分辨。
但乌宇恬风也敏锐地发现:花砖上并没留下血迹。
凶手刺伤元宵,鲜血都能溅到旁边的紫纱幔,房内也没留下凶器,显然,凶手是带着凶器离开的。
伤人后,凶手竟还能考虑到将滴血的凶器收好……
乌宇恬风摇摇头,觉得这凶手要么冷静得恐怖,要么就是早有预谋。
这次南下,凌冽没带太多影卫,且从决定要留下开始,他便将一部分人又派回了中原。
出事这段时间里,影卫们一部分在城外探查,剩下的则跟着他在河滩,根本没人目睹现场发生什么。
凌冽多少有些懊悔,他不该将小管事单独留下的。
见他失落,乌宇恬风忙推着他往外走,“哥哥别想了,我们先回去看看元宵吧?”
凌冽捏住鼻梁,疲惫地点点头。
○○○
日落时分,元宵醒了。
元宵张开眼时,凌冽正心神不属地坐在床边。
他左手捧着个天青釉的金边小碗,碗里是泡参的温水,右手捏着竹叶,盖了雪毯的双膝上,平摊着一本书。
虽然有书,可凌冽根本没在看。
他出神,竹叶上的水滴落都没察觉,只在那书页上落下了许多坑坑洼洼的水痕。
“……爷,”元宵虚弱唤他,嘶声道:“书……要泡……坏了……”
凌冽一惊,手中的竹叶整个掉落,书页连带着一整张雪毯都落在地上。
若非手中还有个碗,凌冽整个人都快扑到元宵身上,“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伤口痛么?”他问了一叠,又伸手探元宵额头,“怎么还这般烫?!”
屋内动静太大,很快惊动了一屏风之隔的乌宇恬风。
他疾步进来,对上元宵乌溜溜的眼睛和干涩的双唇,小蛮王好笑地看凌冽一眼,忙取过那碗,往里重新兑了热水,见他还想取竹叶亲自喂元宵,凌冽终于红了脸。
他推他,“……你去喊大夫。”
等小蛮王离开,喝了水的元宵舔舔嘴唇,才清晰地叫了声“王爷”。
凌冽叹息,又给他喂了点。
这水是毒医亲自熬的,里头不知还有其他什么灵草。喝了一整碗后,元宵蜡白的小脸也渐有了血色,等乌宇恬风带着毒医和孙太医进来,他已能完整地说一长段话了。
毒医和孙太医看过,都觉得小管事的伤没什么问题。
“伤口瞧着可怖,但只要好好吃药换药,一两个月就能恢复了,没事儿哈。”毒医拍拍元宵肩膀。
他说得轻描淡写,元宵却差点一骨碌翻起来,“一、一、一两个月?!!”
“这还是快的,”孙太医点点头,“幸好眼下是秋季,天不算热,不然伤口发炎化脓、好得更慢。”
元宵:“……”
两位大夫实话实说,孙太医还煎着药,便提前告辞离开。
剩下毒医被乌宇恬风叫到屏风外,细细问了这些天元宵饮食起居上需要注意的事儿——
屏风后的元宵,眼眶却渐渐红了。
凌冽被他吓着,急问道:“怎么,伤口又痛了?”
元宵却突然握住他手,呜哇一声大哭道:“呜呜呜呜呜,王爷,这一两个月谁来伺候您啊?要不您还是将羽书叫过来吧?”
“……”凌冽挑挑眉,“羽书在朝为官,是暗钉,拔起来又要十年时间安排,别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