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60)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对了,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就等师父出关奉上,好表表孝心呢。”
商无迹沉默片刻,忽然问:“师弟,那具惊尸的事……查得怎么样?”
宁程道:“怎么,师兄很关心这事?”
商无迹笑得有点勉强:“毕竟发生在苍穹派地界上,又死了这么多仙门晚辈。我们难辞其咎。”
宁程沉吟了一下:“有件事本来不想说的,以免师兄你烦心。可既然师兄问,我也就直言了——昨晚夺儿心中存疑,到墓园去了一趟。”
商无迹猛然抬头,眼睛中泛起血丝:“然后呢?”
“郑师兄的墓地里,莫名被人放了炸药,竟然将他尸骨炸毁了。”宁程咬牙,“幸亏夺儿机灵,自己没有什么损伤。他刚刚来向我禀告,我生气他擅自行事,罚了他在明罪崖边面壁思过。”
商无迹一窒:“明罪崖是大庭广众,这又何必?人来人往的,岂不引来众口悠悠?”
宁程面色微冷:“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还能瞒得住?众仙门知道也好,说不定会引出什么线索呢。”
商无迹颓然道:“……可终究对本门声誉不好。”
宁程慢慢直起身体,望着商无迹,清冷目光里,有种复杂又奇怪的情绪。
“是啊,以前我们苍穹派门派兴隆,兄友弟恭,在众仙门中,说到苍穹派,谁不赞一声门风清正、侠义无双。”
他声音极轻:“我还记得,那时候,宁晚枫师兄名声最盛,外出游历时,每次都是满载赞誉而还。你和郑师兄也一样,归来时,也都是佳绩满满。”
商无迹蜡黄的脸上,也现出了一抹痛苦,哑了声音:“不用再说了。”
宁程却不住口,脸上露出神往:“我便是宁师兄当年外出游历时,在路边捡到的。”
“当时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饿得瘦骨伶仃,眼见着就要病死了。他怜惜我命苦,又测出我根骨甚佳,便将我带回苍穹派,禀明了师尊,给我取名叫做宁程。”
商无迹轻声道:“他总是这样。自己命苦被救了,便想着一样去救人。”
“是啊,那时候我还小,只觉得忽然之间,就从烂泥地里到了人间仙境,宁师兄那么和善又俊美,笑着对我伸出手的时候,我好像迷迷糊糊看到了天上最好看的仙人……”
他柔声道:“师尊门下弟子甚多,没工夫一一教导,平日都是宁师兄负责指导我功夫,待我真的是如父如兄。”
“我那时候修为浅,最大的憧憬也就莫过于,将来长大了,有一天能跟着诸位师兄一起入世游历,学宁师兄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可谁又能想到,一切忽然就成了泡影呢?”
商无迹放在残疾双腿上的手,微微痉挛。
宁程的声音越来越快:“现在师兄你残了,师父闭了关。郑师兄甚至埋骨地下,十几年后尚不得安生。宁师兄虽然也死了,可这都是他害的!”
他俊秀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强忍不住的痛苦之意:“有时候,我一想起来这些事,我就会很恨他。”
“师兄你说,为什么他要这样?他为很么要抛下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为什么要和魔宗的人同流合污,为什么不能回来,好好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
一个月后。
距离苍穹派所在的千重山数百里,一座小山脚下。
绿草如茵,山花摇曳。
木屋坐落在山坡边,上面盖着大块整齐的树皮,仔细看去,顶上还有一个透明的防水阵。
“啊啊啊,你可以的,撑住,用力啊!”小屋子外,元清杭隔着草帘,使劲冲里面喊。
“闭嘴!”门里传来厉红绫的斥责,“鬼叫什么,惹人心烦。”
元清杭讨好地小声道:“那我再去烧点热水来?”
厉红绫怒道:“又不是女人生产,哪那么金贵?”
小草屋里,忽然传来几声痛苦的嘶吼,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元清杭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又冲着里面叫:“加油!”
远处,厉轻鸿拎着一桶水,脸色难看得像是被打了几耳光,走到近前,重重把水桶放在了地上。
看着元清杭那焦急搓手的模样,他面无表情:“少主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孩子它爹。”
元清杭伸出脚,作势要踢他:“一边儿去!好歹是我救活的,还养了一个月,要是一尸两命可怎么办?”
厉轻鸿眼白快要翻上天:“会出什么事啊,你这都给它喂了多少大补的东西了?担心生出一个怪胎来才是正经。”
这母蛊雕天天十全大补丸吃着,被养得红光满面,比那些术宗养的灵宠过得还滋润呢。
“呸呸呸!童言无忌,才不会生怪胎。”元清杭提起桶,飞快地跑到一边,放在露天大灶的锅上,随手打进去一个火符,火焰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啊呜……”忽然,小草屋里,一声又小又弱的幼崽啼哭声飘了出来。
元清杭耳朵一直竖着,立刻飞奔回草舍门前:“生了吗生了吗?男的还是女的——哦不是,是公崽还是母崽?它娘还好吗?”
像是在回应他似的,屋子里,母蛊雕有气无力地嘶叫了一声。
“我进去啦?”元清杭大叫。
厉红绫掀开草帘,冷着脸从里面出来,手上沾了满手的血。
“有什么好紧张的。牛羊牲畜,哪个不是过一夜,自己就生下来了?”她恨恨地瞪了元清杭一眼,“下次再拿这种事来烦我,我把小崽子一刀宰了。”
元清杭嘟囔道:“我要自己守着的啊,您非不让。”
“你个大男人,守着只畜生生崽,像什么样?”
元清杭理直气壮:“医者无男女,再说了,也不是接生,就是在旁边看顾一下,万一难产,我给它剖一下腹嘛。”
厉红绫一阵头疼欲裂,这孩子,行事总是这么稀奇古怪,叫人啼笑皆非。
一抬头,元清杭已经一溜烟钻进了门,惊叫了一声:“哇,好小!”
母蛊雕差不多体积近似一只小牛,身材壮实,背上还有双翼,可这生下来的小东西,简就只有一只小猫大小,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听到身边的人声,吃力地睁开了眼。
两只大眼睛又黑又大,像是两颗乌黑的葡萄珠,浑身光溜溜的泛着粉红,因为刚出生,四肢又细又瘦,在地上晃了晃,没站起来,又委屈巴巴地倒下了。
旁边角落里,小造梦兽吱哇乱叫,跳来跳去。
一会儿扑到小崽崽面前好奇地看,一会儿又老神在在地冲着母蛊雕吐口安神气息。
整整一夜,它都被元清杭放在这里安抚母蛊雕,正被这鲜血淋漓的画面吓得不轻,可见到小幼崽出生,又觉得新奇无比,兴奋得不行。
母蛊雕这些天和它已经玩得熟悉起来,知道这小东西陪了自己一夜,看着它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冲着小造梦兽虚弱地叫了一声,它目不转睛低头看看幼崽,眼里平时的凶戾全都消失了,满满的全是慈祥爱意。
它伸出舌头,在小东西身上舔了又舔,小蛊雕被舔得舒服,不时地“啊呜啊呜”地叫,声音又娇又糯。
元清杭越看越担心:“红姨,这小家伙这么点儿大,是不是先天不足?”
厉红绫在外面洗着手,没好气地道:“蛊雕繁育困难,一胎只有一只,胎儿本来就小。”
元清杭这才放心,笑眯眯地伸出手,碰了碰那小幼崽:“喂,你命真的很好哎,你娘千辛万苦才保住你,以后要知道孝敬娘,知道吗?”
母蛊雕看着他的手触碰幼崽,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背翼,却没有表现出不快来。
小幼崽被元清杭手指点着脑袋,不但不怕,反而昂起头,软软地冲着他叫了一声:“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