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120)
两个人互相借力,顶着巨浪,交替上升,逆流而上。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筋疲力尽,同时脱力,被万钧巨浪携裹着,直直落下。
就要平摔上水面时,两个人双双屏住丹田中灵力,身形骤然一沉,减了下坠的势头。
迎着东方的一抹清晨阳光,一黑一白两条矫健人影,宛如两枝利箭,笔直扎入水中。
水波下,一群金色小鱼被惊动,摆着尾巴,活泼泼四散游开,带起片片金色碎影。
元清杭白玉扇在水下轻轻一划,无形声波带着凌厉杀机,散开了一个隐约的扇形。
金色小鱼在这一扇之下,忽然齐齐惊厥,胡乱地跃出了水面。
一道炙热剑意紧接着水下破水而出,像是千点桃花落下,又像是万道霞光铺洒,剑尖落处,无数惊跳的小鱼被挑起,飞向岸边。
元清杭从水下一跃而出,湿漉漉的黑发间,那抹束发的金环闪着残影,和身边无数金色异鱼混在一处,煞是好看。
他踏着水波飞上岸,甩了甩发间的水珠,从储物袋里放出小造梦兽:“多多,去!”
小东西欢快地跳下地,肥嘟嘟的爪子抓起一条昏厥的小鱼,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空中剑光散去,宁夺轻飘飘落在岸边。
他看了看小东西:“怎么还胖了点。”
元清杭扭头看他,笑眯眯道:“你不也是?”
刚从悬崖上跌落下来时,重伤在身,宁夺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可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加上这小天地中灵力不受压制,又不再像地下暗河那边阴暗压抑,宁夺最近又明显恢复了原先的身量。
宁夺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吗?”
元清杭笑嘻嘻地把脸凑过来,湿漉漉的脸颊上水珠盈盈,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他一遍:“没有啦,不胖不瘦刚刚好。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宁夺淡淡看了他一眼,神色奇异:“这种赞美女子的话,对仙门女修说过很多遍吗?这么熟稔。”
元清杭理直气壮道:“绝对没有。别人哪里配得上?”
宁夺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不知道是面皮薄不知怎么接话,还是这些天听多了他胡说八道,早已经见怪不怪。
元清杭看着他白瓷般的脸庞迎着朝阳,宛如美玉映霞,心里忽然痒痒的,小声道:“小七君,没人说过你长得好看吗?”
宁夺轻轻横了他一眼:“并没有。”
元清杭奇道:“咦,他们都瞎了吗?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冰山脸生人勿近,把姑娘们吓得不敢说话。”
宁夺抬起头,清透眼波在他脸上一转,淡淡道:“修仙之路,理应静心寡欲,你为什么总是惦记着姑娘?”
元清杭一扬眉,神气活现道:“谁要走什么修仙大道,清心寡欲又有什么好?照我说,美食比灵丹可有滋味得多,绝色美人也比剑谱秘籍赏心悦目。”
宁夺凝视着他:“你不想一窥天道奥秘,到达高绝境界吗?”
元清杭把个扇子扇得飞快,额前黑发飘飞:“不想!我就想着身边的人无病无灾,大家相亲相爱。嘿嘿,这不比什么都好?”
……
第63章 初见
两个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一边捡了被宁夺挑上岸的小鱼,照例烤熟了,并排坐在岸边,吃了起来。
“今天比昨天好像升得更高了不少?”元清杭抬起头,看向远处那雷霆飞瀑。
宁夺点点头:“不错。”
他望了望天边晨曦,开口问:“你是不是即将突破了?”
元清杭笑嘻嘻一挺胸:“是啊,厉害吧?”
宁夺目光温和,低声道:“神速。”
元清杭斜睨他一眼:“比不得你。你随时都能突破了,苦苦压抑着呢。”
宁夺目光平静:“就在明日吧。”
元清杭轻轻叹了一口气:“好。”
两个人在这里盘桓数日,四处打探,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出了这里,处处受到大阵压制;可只要在这小天地中,却灵气充沛、生机盎然,修炼比在外面更加容易。
两个人一开始只是在那方静室内修炼,可是没过多久,却找到了另外一个更适合修炼的法子。
外面这道瀑布,置身其中时,时刻身受巨力,不仅要努力相抗,还要想办法卸下水流的韧力,时时严阵以待。
在这里练功,简直就是像是负了数倍于体重的沙袋练习长跑,待得越久,越是习惯承压。
一旦离开瀑布,顿时身轻如燕,灵力运用也无比顺滑。
这些天,两人更发现互相借力配合,往往能更加发挥战力,闲来无事,便这样日日一起在瀑布中修炼。
山中空廖,杳无人烟,这样日日相对,不仅丝毫不觉得寂寞无聊,反而更乐在其中。
可是再宁静的岁月,也终有尽头。
元清杭找到的一些古代术法的片段,苦苦研究良久后,不仅受益匪浅,更是悟到了一些时空心法。
元佐意在魔丹大圆满境时,便能通过这里强行脱身而出,他们两个人假如同为中期金丹凝实境的话,未必便没有机会。
现在留给他们的选择,只剩下了一个。
两人联手,同时突破,利用巨大灵力波动,撕开那个小一号的阵眼,强行穿过!
元清杭凝视着这碧绿潭水、雪白巨瀑,喃喃道:“忽然有点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宁夺转过头,清澈眸光映着粼粼水色,眼底似乎有万千波光。
他深深看了元清杭一眼,柔声道:“也可以再多住几年。”
元清杭叹了口气:“外面有人该要急死啦。”
不管是宁夺的师门那边,还是红姨和姬半夏,只怕个个都焦虑难过,他们又怎能这样躲在这里,任由他们日夜难安。
另外,宁夺强行拖延突破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总是这样逆天而行,隐患良多。
元清杭看了看身边的多多,又扔了一条过去,小家伙猛地跃起,一口叼住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宁夺:“哎呀,我们好像还有一个赌约?”
宁夺手中执着一条极细的木签,上面串了几条小鱼,闻言忽然一呆。
半晌,他才慢条斯理地咬下一条鱼肉,口中含糊:“什么?”
“咦,贵人多忘事吗?”元清杭一拍大腿,“大义凛然、孤身炸山,临走前那一晚?”
他一把薅起小造梦兽:“它气你打我,冲你喷了一口气,不记得啦?”
宁夺面向朝阳,道:“哦。”
“我们当时打赌来着。”元清杭撸着多多的后颈,惬意地享受着毛茸茸的手感,“我说你晚上会做噩梦,你说它喜欢你,你会做美梦的。”
宁夺低眉敛目,黑长鸦睫掩住盈透眸光:“嗯。”
元清杭忽然凑过脸来,严肃道:“多多吐息,例无虚发。快说,做了什么梦?”
宁夺一动不动,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自顾自地咀嚼着烤鱼。
只见他俊美无俦的侧脸迎着朝阳,如玉的脸上映了霞光,有一丝微微的红:“……不记得了。”
元清杭盯着他的脸,狐疑不已:“宁仙君,你是不是在撒谎?”
打赌那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会忘。
再说了,造梦兽的气息能介入人的睡梦极深,只要有恐惧、有所求、有欲望,就绝不会不受影响。
宁夺躲开他的目光:“好像有做梦……但是记不太真切了。”
元清杭精神一振:“我就说一定有!好吧,不记得梦境也是常事,可总记得氛围吧?”
他笑容揶揄,道:“来来来,宁仙君,说说看?是快活呢,还是可怕?”
宁夺像是哑巴了一样,紧紧闭上了优美的薄唇,一言不发。
元清杭疑心大起,忽然凑近了他,看进他眼底:“干什么这么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说一句是噩梦还是美梦,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