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神明(181)
大地知识在外化作包围罗尔城的高峻血雾,原本即将逐步吞没卫星城,进而侵蚀主城。但突然爆发的洪水将它冲没,非凡因子的质量差形成了绝对的性质碾压。
“快跑,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城外的旧派贵族如临噩梦,疯狂逃窜。
一场大洪水级别差别碾压,骇然爆发!
后院中的邢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中只有缤纷的蝴蝶们,其他事情包括近在身旁的格赫罗斯都忘了。
与其说是即兴演奏,还不如说是因为忘记了笛谱,所以只能凭着记忆,由心出发,演出了乐曲。
民乐四大件,竹笛、二胡、古筝、琵琶,为什么最先选择了竹笛?
原因很简单,除了价格相对便宜外,主要因为竹笛方便携带,体积小,可以放在书包里,只要套上笛套,带好替换的笛膜,基本上就能随时随地随心,吹响自己心中的音乐。
邢远吹着一道长音,脑中好像浮现了自己初学笛子的往事。
笛子不同于其他乐器,其他乐器只是拨动,你就能收获声音,而笛子却要努力才能学会吹响,否则就只能发出相当刺耳的噪声。当时,自己牙牙学语的婴孩一般,笨手笨脚,气都吹不进孔,努力了很久,才终于吹响。
可是,吹响笛子的那一刻,生命内核的声音好像随着响了。
大概,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邢远专心致志,终于进入了曲子。技巧全都抛弃吧,让气、指、舌、唇自然发挥,是啊,我吹笛,仅是为了送别它。
笛音再次变换,风格将要突变。
邢远视线垂落,从普通的吸气吐气进入了循环呼吸,气的使用更上一层次。精妙的打音、快准的花舌……随着曲调的变动,音乐带动非凡因子,形成了舞动的洪水。
外放的疯狂与内敛的神秘在极限拉扯,撕咬彼此,映照出了极限旋转的双鱼图景。
薄薄光幕倾泄,打在邢远身上,照得他轮廓分明,曲线柔美,那双金眸也随着涂上斑驳的光影,仿佛将要破碎的精致瓷器。
木匠一脸沉迷,如同欣赏一幅炫目美景,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与此同时,非凡因子的洪流冲刷大地,无视距离,淹没了城内外所有低维妖魔。
“这乐声……”塔尔斯瞳孔极缩,包括他在内,正在徐厚街附近处理异形的秩序局都见证了这一幕。
随着频率的大振,放在平时可以毁灭一条街道的二级异形直接破灭,连渣都不剩,吓惨了他们。
“这份力量,如果针对罗尔城,绝对能轻而易举毁灭罗尔城。”光辉公爵停止脚步,浑身颤抖。
聆听乐曲或许还可以接受,但如果试图听解,大脑恐怕就会瞬间爆炸!
那些旧派贵族察觉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无数人因为试图破解乐声导致大脑爆炸,血溅当场。
“这不是普通的声音!里面有大知识!啊啊太疯狂了,不要听,快捂住耳朵!”
“不行,没用的!这乐声直接能影响我们的身体啊!”
旧派贵族方的禁忌使用者连忙撤离,转头就跑,完全不顾其他契约。
但已经晚了,他们皮肤龟裂,长出鲜花,血管、经脉、神经乃至血肉全部发生异变,被乐声搅乱身体,五脏六腑暴动不止。肉眼可见地,他们一个接一个爆炸,怎么挣扎都没用,悠扬的乐声如同死亡审判,所到之处都是爆破的尸体,死亡绽放如花。
而与他们相对的,其他人却是一脸沉醉的表情。
对他们来说是碾压一切的暴力,对其他人来说,却是回味无穷的神圣!
这个对比绝对逼疯了不少人。
主城内的旧派贵族无论是明面的还是潜伏的,都遭到了绝对压倒性的大扫荡,他们当机立断,抛弃一切都要逃!卫星城的更不例外。
包围卫星城的巨恐也连忙转头逃跑,饶是它们也知道,强大的知识意味着更强大的存在。罗尔城内住着它们不能冒犯的恐怖,快跑!
但洪水太快了,速度慢的异形竟被当场净化,化作了大堆粉末!
黄鸟长老见状,不禁脱口感叹:“光明神在上,这就是神迹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毁天灭地,旧派贵族那点实力居然也敢挑战那位,简直愚不可及!对面可是绝对实力的米修斯啊!
“只是……为什么我感觉,乐声是在送别呢。”当所有人都在震撼的时候,少数人如谬丽是真的在欣赏音乐,几乎被那震撼时空的音乐美抽走了神魂。
是送别,但没有悲伤,为什么?因为,生死是世间常理,到来就要归去,虽然不舍,但依然会珍惜,是吗?这就是您对生命的看法吗?不,好像并不准确,您是……
谬丽不禁顺着音乐追逐,想要继续分辨,但曲子却结束了。
突然而起,自然而落,清完一切不净之后,洪流倒流,收回了逢魔街。
“罗尔城今天开始……终于可以重生了吗!”
目睹如此景观,沙拉曼老泪纵横,激动得差点去世。
与此同时,星空教会的教徒抓破双手,表情狰狞如鬼,咬牙恨道:“可恶!这事还没有结束!”
逢魔街中,邢远放下竹笛,看着那只蝴蝶的破灭。
曲子有送别的意味,希望它可以就此断绝在世间的执念。也希望异界存在天堂这样的归宿。
“好……美啊。”突然,沉醉的木匠发声打破了后院的寂静。
邢远顿了顿,正要转头看向木匠。
“谢谢你格赫罗斯先生。”邢远以为木匠是在夸音乐,心中非常高兴。
而木匠直接冲上来抱住了邢远。
“太棒了,真的太好听了!我现在脑海里还都是笛音!答应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常吹好吗!”
邢远晃了晃,推开木匠道:“嗯,你喜欢就好。”
“哈哈,你也别叫我先生了,叫名字就好!”
木匠欣喜若狂,正想听邢远吹奏更多曲子。而邢远却遗憾地摇了摇头,道:“笛膜破了。”
无奈,他们只好暂时放弃,下次研究质地更好的笛膜。
不过,接下来邢远注意到了细节问题。
木匠当然也不是要长住,只是暂时落脚几天,等钱财周转回来,再想办法建回摩尔街道的房子。然而可怜的是,房子被突然爆破,他是双手空空,连一件衣服都没带的情况下来了。
邢远身形偏瘦,双方体型差比较大,借用衣服肯定是不可能的,那能不能用之前剩下的布料给木匠做衣服呢,也不能,因为几乎没有剩余了。
买衣服是不可能买的,因为都没钱,所以唯一的方法只有……
“我问一问房东先生有没有衣服可以借来。”
“房东?你之前跟我说的吗?”木匠惊奇,实话说,那房东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家伙。
邢远点头,抱着忐忑拨打了房东的电话。
“中午好~”
对面传来爽朗的声音,几乎是立刻接了电话。
邢远松了口气,看了木匠一眼,道:“中午好,房东先生,非常抱歉,我可能又需要劳烦你一件事。”
“没关系,什么事。”
木匠眼睛直了,听到这道懒散的声音,怎么感觉很不爽啊。隐约……好像是自己双眼一黑后听到的声音?
邢远把木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房东。
对面,一向心情愉悦而且乐于交谈的房东沉默了。
邢远心中忐忑,担心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接着,房东就道:“带其他人来家里住,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邢远心一跳,急忙道:“非常抱歉,我疏忽了。”的确,在外租房,好像是得跟房东报备房子住人的。
“没事,我只是担心你招来不好的客人。”
这话一说,木匠就不开心了,更加确信房东不对劲,这什么人啊,连房客的私事都要管。
木匠没有意识到,话筒里的声音理论上祂是听不见的,但现在却听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