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噩梦游戏Ⅱ(73)
“利维坦,诞生于扭曲的漩涡深渊之下的怪物。也是权力魔王的领域的看守者。”宁舟说道。
“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狂信徒的召唤物就是它吗?”齐乐人看着利维坦那模糊的形状,感觉到了那份令人战栗的熟悉。
“它们是利维坦的投影,这一只,是本体。”宁舟比齐乐人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位在地狱里蛰伏了多年的无冕之王,终于行动了。长久以来,和她那些源源不断四处作乱的狂信徒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本人低调的行事作风,她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直到今天。
可为什么她会来黄昏之乡?不惜正面对抗一位资深的领域领主?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想从这里得到什么?宁舟想不明白。
而这一点,齐乐人比宁舟明白。
为了一件,他隐瞒了宁舟的东西。
地狱权杖。
玛利亚叮嘱过齐乐人,不要让宁舟触碰到它,齐乐人在回到黄昏之乡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它交给了先知,这件事只有审判所少数几个人知晓,齐乐人到现在都瞒着宁舟。
“它都来了,权力魔王是不是也……”齐乐人紧张地问道。
宁舟看着前方的黑暗,海平线处那肆虐的雷暴和大雨的背后,两股恐怖的力量正排山倒海地朝着这里涌来,仿佛是两个巨大的宇宙黑洞,所过之处,时间和空间都为之扭曲。
“不只是她,他也来了。”宁舟语气冰冷地说道。
暴雨凛冽,齐乐人禁不住打了个寒噤,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伴随着回忆一同袭来。
苏和,光是一个名字就让他颤抖。哪怕绝大部分时间里,苏和都表现得足够温文尔雅,像极了一个可靠的绅士,一个值得信赖的良师益友,但是他给齐乐人带来的精神压力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戴着订婚戒指的左手在暴雨中被打湿,雨水蜿蜒而下,带走人体的温度,齐乐人心中焦虑不安,眼前的危险是如此难以战胜,他们到底要怎么办?先知有没有什么办法?对啊,先知跟他提起过,他对这一切早有预感,那他有什么办法吗?会有吗?
手背被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齐乐人转过头,宁舟依旧眺望着前方,可右手却悄悄地握住了他的左手。
这份微弱的温度,仿佛是绝境中的曙光。
齐乐人牢牢地扣住了宁舟的手,看着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落日岛的利维坦,那疯狂的心跳却突然舒缓了下来。
也许因为那来自另一个人的平稳心跳,安抚了他这一刻焦虑不安的灵魂。
再糟糕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和他爱着,也爱着他的人一同战死。
会有遗憾,可人生在哪一刻画上句号,都是一种遗憾。比起傅岳那样的生离死别,他反倒觉得同生共死也是个好结局。
“它来了。”齐乐人深吸了一口充斥着咸涩海腥味的空气,说道。
远在天边的海兽已经距离岛屿不过数海里,它那恐怖的身躯遮天蔽日,每一寸皮肤上都长满了令人作呕的东西,长到惊人,也多到惊人的触手形成了一道巨型堤坝,伴随着它超前冲刺的步伐,在海面上卷起百米高的海啸。
看着它的时候,真的会情不自禁地产生恐惧感,这无关于勇敢,只是来自人类基因的本能。
齐乐人不止一次地想要逃跑,想要躲入自己的半领域中,但这也不是绝对安全之地,哪怕他进入了半领域,在黎明之乡和理想国登陆之后,他仍然会因为这些强大的本源力量而被粉碎半领域。
宁舟突然松开了他的手,齐乐人一怔,下意识地要去拉住他,仿佛这一挣脱就是永别。
宁舟却灵活地避开了他的手,朝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是一个庄严的宣告。
曾经几乎吞并人间界的魔界之王、毁灭魔王的继承人就在这里!
惊涛骇浪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条巨龙张开铺天盖地的黑色羽翼,在海岸边冲天而起,罡风撕裂天地间的雷云和暴雨,掀起直冲天幕的海浪,它愤怒的咆哮声震撼着每一个生灵,让人类再一次见证了毁灭之王的恐怖力量!
齐乐人险些被这巨大的风压刮倒,刚趔趄地后退了一步,却猛然被身后的礁石撑住了,他惊愕地回过头,刚才那里还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却突然隆起了半圈礁石,好像早已预料到他会被这股狂风吹倒。
齐乐人一手扶着礁石,一边抬头看去,为他细心地安排好一切的那个人正在用魔龙的身躯,用毁灭的力量,去保护他的故土家园。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体内破坏与毁灭的欲望,控制着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站在深渊旁,和恶魔殊死战斗。
他还记得自己是谁。
轰隆一声巨响,从天而降的魔龙与来自深渊的巨兽在海面上正面冲击,两只远古巨兽一般的生物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股强大的本源力量冲击之下,海面形成了一个如同恶魔之眼一般的巨大漩涡,疯狂的气流将那一片海域上的密云驱散,露出了皎洁的星光。
目睹这惊天一战的齐乐人按捺不住自己的紧张和担忧,他得帮帮宁舟,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齐乐人面朝大海,闭上了双眼,灵魂之中圣墓花园半领域的力量迅速被当调动了起来,凭借着两人之间的联系,加入到了两股强大本源力量的厮杀之中。
巨龙的利爪撕开了利维坦的触手,可它也被利维坦的力量掀开了表皮的龙鳞,血花四溅,这流逝的血液好似将它的理智也一同带走,越是战斗就越是让它充满了愤怒和暴戾,最初的信念变得模糊不清,它在血腥的战斗中逐渐忘记了自己化身魔龙的初衷,只记得要不顾一切地和它的敌人战斗,调动一切力量去厮杀,去破坏,去毁灭!
魔龙的灵魂深处好似有一个无法愈合的创伤,黑洞一般地疯狂榨取着它人性中美好的一切,正义、怜悯、公正、牺牲……世界在疯狂中褪去了颜色,眼前只剩下血红和漆黑,魔龙喷吐着恐怖的龙息,挥洒着它体内快要挣脱枷锁的疯狂。
突然间,远方的海岸上有一股清新的风吹过,不是咸涩的海风,也不是充满血腥味的飓风,而是如同午后花园中鲜花与青草的气味。那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从天而降,携带着重生的力量闯入了这一场危险的战局中,温柔地抚慰着魔龙身体上的创伤。伴随着这股奇迹一般的力量,它哀鸣不休的灵魂恍然间回到了爱人的怀抱,恍惚间,它好像看到了一个圣天使对它张开了手臂,在他的身后,原本充满了血腥杀戮的地狱里,突然间开出了洁白的玫瑰花。
快要沦入深渊的理智止住了步伐,魔龙撕裂了利维坦的一半身躯,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刺激着它的灵魂,却在重生力量庇护下奇迹般地让它维持住了这一刻的清醒。
伤痕累累的利维坦瘫软在海面上,魔龙脚踩着它的身躯,昂首眺望着黄昏之乡的方向,在确认站在海岸边的那个人的时候,它凶戾的眼眸里缓缓褪去了杀戮,只余下缱绻的温柔。
齐乐人感觉到自己的半领域已经快到极限了,对一个半领域初成的人来说,长时间使用半领域带来的负面效果是十分危险的,随时都会导致他的半领域走向崩溃,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逐渐从重生的力量中抽离,睁开眼睛看向宁舟。
相隔着一片波涛渐息的大海,一对恋人遥望着彼此。
齐乐人笑了,对那山岳一般高大巍峨的魔龙张开手臂,仿佛要给它一个拥抱。
可就是这一刹那,再一次悄然密布的乌云中,有一股可怕的力量猛然出现!
那隐隐孕育着暴雨和雷暴的云层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而在漩涡的中央,赫然是一只赤红的眼球!权力魔王的眼球,出现了!
伴随着这个邪恶眼球出现的,是虚无缥缈的歌声,它好似是一种难解的咒语,又好似是无数信徒虔诚的祷告,再仔细去听,却只剩下无数生灵濒死的哀嚎哭泣。
刚刚收回半领域力量的齐乐人如遭雷击,剧痛登陆了他的大脑,好似有一只巨锤重重地敲击在了脑颅中,他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崩裂声,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告诉他,半领域出现了裂纹。
齐乐人双膝一软,跪倒在了海岩上,控制不住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全身都在剧痛中颤抖。
世界变得一片猩红,权力魔王的眼球散播着恐怖的力量,伴随着这股力量,黄昏之乡里的狂信徒们纷纷陷入到了狂乱的状态中,就身处在眼球正下方的齐乐人,更是被这股蛮横霸道的力量直接崩裂了半领域,虽然还没有彻底碎裂,但是已经在破碎边缘——胸前那枚先知送给他的挂坠闪现出了洁白的光芒,将他温柔地包裹了起来,一道白光之后,齐乐人消失在了海岸边。
爱人灵魂被撕裂的疼痛,伴随着心电感应传达到了魔龙的身上,它看着倒下吐血倒下然后消失不见的爱人,眼神里的错愕迅速变成了滔天的怒火,愤怒的力量让它高高扬起脖颈,对着那高悬的眼球,喷出了毁灭世界的龙息。这火焰点亮了这一夜没有夕阳的天空,整个黄昏之乡都看到了这仿佛要烧尽整个世界的火光,还有那悲愤痛苦的龙吟。
理智的枷锁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赤红着双眼的魔龙冲入云霄,巨大的羽翼掀起了整片海域的惊涛骇浪,火焰与暴雨如同子弹一般在空中穿行,以狂怒的力量冲向云层中的眼球,这股力量之恐怖,甚至让理想国中的权力魔王都震惊了。
明明还没有开启领域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呢?这已经远远超出半领域的极限,直逼领域了!
原本打算径直进入黄昏之乡的权力魔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你们,跟着利维坦先去吧,我在这里会一会这位老魔王的继承人,任由他成长下去,太危险了。”
原本被撕裂了身体奄奄一息的利维坦在权力魔王力量的庇护下,伤口飞快地愈合,却还是缩减了近一半的体型。它听到了主人的命令,迅速潜入海中,朝着不远处的黄昏之乡游去,为那里的乱局更添几分混乱。
就在魔龙与眼球战斗的时刻,理想国降临了。
波涛汹涌的大海逐渐被化为累累白骨,如同最惨烈的远古战场,尸横遍野,了无生机。无数白骨蝴蝶飞过尸山血海,唤醒了沉睡在这里的亡魂。
权力魔王穿过她的部属们,朝着前方的黄昏之乡大步走来,注意力却没有离开正在天空中鏖战的魔龙。
紧随其后的黎明之乡依旧漂浮在天空之中,高塔上的欺诈魔王只看了魔龙一眼,就将视线投向了落日岛上的审判所。
“我也该出发了。”他说。
☆、一百三十五、黄昏的约定(十八)
半领域摇摇欲坠中的齐乐人眼前一片晕眩,他模糊地感觉到胸前的挂坠中传来一股柔和的力量,温柔的白光将他包裹了起来,剧痛之中的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这股力量将他带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
“齐乐人!”阿娅的声音传来,她紧张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没事,半领域没有碎,修养一阵就好了。”先知的声音在远处响起,空灵地回荡在这片冰雪中。
来自半领域中的力量不断修复着齐乐人的创伤,可是这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被阿娅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气息奄奄地看着先知。
先知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蒙眼的占卜师正在为他泡茶,齐乐人迷惘地移开了视线,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人——一个盲眼的牧羊人,他曾经在亡灵岛的后山中见过他,他是陈百七的老师。
“怎么样?权力魔王很可怕吧?”先知语气轻松地问道。
齐乐人回想起刚才那股恐怖的力量,不由一阵后怕。幸好当时权力魔王没有针对他,否则他此刻轻则半领域破碎,重则当场毙命。
阿娅抢过了占卜师手中的茶壶,给齐乐人泡了一杯,满嘴血腥味的齐乐人一口气灌了下去,这才觉得上涌的血气被压了下去。
“宁舟怎么样?他不会有事吧?”齐乐人急切地问道。
“对上权力魔王,没有人敢说不会有事。”先知平静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阿娅从座椅上窜了起来:“我去襄助陛下!”
“你的领域还在地下蚁城,这个化身不过半领域级,你确定要去给权力魔王送人头?”先知问道。
阿娅坐立不安,比她更加不安的是齐乐人,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那您呢?您有什么办法吗?”
这里是先知的黄昏之乡,实力最强的人就是他,可从意外发生到现在,他却一直躲在审判所的地下冰宫之中,没有踏出这里一步。外面的一切他不是不知道,那些被恶魔和狂信徒屠戮的人类,都是接受他庇护的人,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
“你希望我做什么?”先知反问。
“阻止他们!”
先知笑了笑:“我曾经同你说过,很多年前,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把希望寄托在了一个人身上,最后我的理想没有实现,可以说一败涂地。为此,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连同这个领域。现在,我要弥补这个错误了。”
齐乐人愣愣地看着他,并不太明白。
先知深深地叹了口气:“黎明之乡,曾经真的是一块希望之地啊。”
黎明之乡……那不是苏和的领域吗?先知为什么会提起它?
“有位许久不见的客人大驾光临,你先回去吧。”先知温柔地对齐乐人点了点头,白光再一次没过了他的头顶,齐乐人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周围已经失去了声音。
阿娅担忧地看着他,先知却静静地看着地下冰宫的入口,等待着。
在那里,有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正步履从容地朝他走来。
先知甚至能猜到他会用什么样的神情,什么样的语气,对他说上一句:
“老师,别来无恙。”
&&&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天真。”有着一头火焰般艳丽发色的魔女微笑着挡开了陈百七的攻击。
两人在短暂的短兵相接后又分开了一段距离,倾盆的暴雨中,狂信徒制造的流火也一同坠下,四面八方的建筑都在燃烧着,照亮了两个以战斗姿态对峙着的女人。
seyu魔女褪去了青涩软弱的伪装,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她穿着一身禁欲的黑色长裙,像极了一个在修道院中虔诚侍奉上帝的修女,可是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和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却浑然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修女会有的神情,如同一朵在黑夜中悄然盛开的鲜花,在月下,每一片浸透了香味的花瓣都书写着活色生香。
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陈百七的心中回荡着一个嘲讽的声音,她曾经见到那个楚楚可怜的少女,不过是她心血来潮的游戏。
陈百七回道:“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天真吗?否则那个时候,堂堂seyu魔女为什么要假扮成一个雏妓?”
一个无辜可怜又无助的雏妓,用她故作坚强的眼泪打动了一腔热血的勇者,却回报给她一场难以忘却的背叛。
seyu魔女站在铺天盖地的火雨中,宛如从地狱走来的堕落修女,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无法挪开视线的诱惑。
“陛下的兴趣,给了我一点小小的启发。”美艳的魔女露出神秘的微笑。
“欺诈魔王?”陈百七怔忪了一下。
“看来你并不知道。不过陛下可比我高明多了,他封印了自己的记忆,甚至暂时隔断了本源力量,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普通的新人,来到黄昏之乡。因为他要骗过一个聪明人,为此他连自己都骗了过去……多么有趣,而又野心勃勃的游戏啊,就连奖品都无比丰厚。”
魔女抬起头,眺望着海岸边亮起的天光,微笑着,低语着:“你看,那是黎明之乡。”
&&&
兵荒马乱中,吕医生被人流推搡着挤进了避难所,巨大的教堂建筑里已经人满为患,他很快就被挤到了一边,如果不是运气够好,这会儿他已经被踩成了一张地毯。
“茜茜!杜越!薛盈盈!”吕医生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同伴,可是没有回应他,四面八方的人群里汇集着恐惧的情绪,有点的在哭泣,有的在叫喊,还有的在痛吟……各种声音在偌大的教堂避难所中奏响着末日的旋律。
吕医生只好躲到了人少的地方,不安的情绪不断蔓延,他东张西望,期待能找到自己的朋友,然而人头攒动的环境里,他什么人也没找到,反倒发现了人迹罕至的走廊。
吕医生挤出了拥挤的大厅,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满眼都是悲剧:无助的母亲抱着孩子,坐在走廊的角落里,孩子恐惧地哭泣着,母亲搂抱着她,念念有词地向神灵祈祷着;受伤的玩家沉默地包扎着自己的伤口,神经质地去试探躺在他身边的同伴,即便早已确定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几个老人挤在一张躺椅上,麻木地看着前方的墙壁,上面绘着一群天使在向苦难的人类传达上帝的福音。
吕医生在壁画前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很久。
他没有看到天使送来的福音,只看到了人间地狱。
窗外传来令人不安的巨大声响,仿佛无数巨大的蛇在地上爬过,吕医生回过头,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没有应急灯的窗外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时不时还有流星一般的火焰从天而降,坠落在一片战场中——审判所的执行官们和四处作乱的狂信徒激烈战斗,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倒下。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无数房屋倒塌的声音,还有尖叫声、厮杀声,一路摧枯拉朽地冲向这里!
吕医生后退了一步,惊惧不安地盯着窗外,不敢眨一眨眼睛。
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触须刺穿了前方的建筑,像是刺向他眼睛的尖针一般,朝着这里刺来!
整个避难所里发出恐惧的尖叫,吕医生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拼命朝后爬去,直到后背撞上了一堵冰冷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