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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噩梦游戏Ⅱ(33)

作者:薄暮冰轮/ESP 时间:2018-01-10 15:21 标签:快穿 无限流 性别转换

“这……”联络人西莉亚犹豫一下,照理她不能随便透露任务情报,虽然这个齐乐人是和幻术师一同来的,但是他并不是审判所的执行官。

迟疑的西莉亚又看了一眼宁舟,她记得这位是教廷驻审判所特使。

宁舟问道:“联系审判所了吗?”

“请示的信函昨天已经送出去了,但恐怕要下周才能收到答复。”西莉亚说。

“把事情告诉我们吧,再等下去也无济于事。”宁舟淡淡道。

“好的,宁舟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先知与龙蚁女王有一个秘密协议,约定在下一任龙蚁女王继任的时候,先知会派人前来见证。之前先知收到了龙蚁女王的邀约,委派幻术师先生前来见证交接仪式。”西莉亚说着,露出了沉重的神情,“临走前幻术师与我们约定,他会每天联络我们,但是在他进入龙蚁女王的王宫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你们没有去找过他吗?”齐乐人纳闷地问道。

“我们去了,但是我们没有龙蚁女王的手谕,也没有先知的手谕,无法进入王宫。”西莉亚说。

齐乐人沉思了起来,历代龙蚁女王的王宫都不在同一处,她们的王宫恢弘、庞大、深不可测,在常人想来甚至是恐怖的——因为她们的王宫,就是她们最后的陵墓。

她们从登基那一天起就在为自己建造华丽的陵寝,越挖越深,越建越大,庞大的人力加上她们自身近乎可怕的力量,每一任龙蚁女王最后的陵墓都是一座巨大的城池,从她们登基的那一天建起,一直到她们死亡的那一天才停工。

离奇的是除了第一位龙蚁女王算得上长寿,之后的每一位龙蚁女王在位时间都只有二十几年,这一任的龙蚁女王已经在位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前还是个妙龄少女的她,如今苍老得如同一个耄耋老人。

她的地下陵寝也早已建造得无比庞大,堪称一座恢弘的地下之城。

那里,也是她的王宫。

“不过倒是有一条线索……”西莉亚一咬牙,将情报说了出来,“就在幻术师前往王宫的那天上午,有个赌鬼在恶魔出没的地下赌场见到过他的踪迹。”

“你们去核实了吗?”齐乐人问道。

“去了,但是前去核实的线人也没有回来,最近整个地下蚁城不明失踪的人口数量是以往的数倍,非常惊人。”西莉亚凝重地说。

“以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齐乐人又问。

西莉亚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些什么,许久她轻声叹了口气:“我没有经历过,不过听说过一些事情……这个情形,很像是二十多年前,前一任龙蚁女王陨落的那段时期。整个地下蚁城的秩序全面崩溃,恶魔与人类居民的矛盾加剧,虽然不是妖魔潮汐的时间,但是妖魔从各个角落涌出,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都无法轻易在灾厄中幸免……那真是非常恐怖非常混乱的时期,每一次权力交接的时候,都是一片血雨腥风。你们想啊,这可是一个领域级的高手的死亡,她的死亡对她治下的领域来说,那是毁灭性的打击,虽然龙蚁女王的情况特殊,她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将领域传承下去,但是这种传承也绝非轻而易举。归根到底,是我们的生命太脆弱了,攀附在强者身上的蝼蚁,熬不过一阵雨打风吹。纵然是那群接近神的存在,也有陨落的一天,更何况是我们这样脆弱的普通人呢。”

齐乐人的心头沉甸甸的,在这段既短暂又漫长的时光里,他体会到了太多在和平年代体会不到的感触,太多人在这里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却还要挣扎求生。无论是生命、情感、还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在这个残酷又动荡的世界之中都太脆弱。在这里,被珍视的,会毁坏,被寄托的,会破灭,被赞誉的,会堕落,美好的东西都被一件一件地打碎,可你甚至无法去责怪谁。

因为真的,真的,太弱小了……昔日生活在玛利亚的“梦境”之中的人,也终将要面对这个恶魔横行的世界,因为曾经庇护过他们的“神”,也已经陨落了。如今在先知庇护下的黄昏之乡,又能再安稳多久?

老魔王陨落了,圣修女陨落了,龙蚁女王也即将陨落,这群在普通人眼中近乎“神”一般的存在,在这个大世界的法则之中,也无法超脱。

齐乐人感觉到了无力,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能不能对抗这个残酷的世界,他想保护一个人,一个不被教廷承认,也不会向恶魔妥协的人,一个漂泊到了地狱,却一心向往着天堂的人。他要陪着这个人,给他一个最后的港湾。

可他真的能做到吗?齐乐人不禁怀疑起了自己,哪怕他已经推开了通往半领域的大门,可是前方的道路却还是那么漫长。他就像一个看着夜空的孩子,在满天的乌云被拨开之后,他看到了璀璨的星光,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可是那是亿万年前的光,距离他亿万光年,他看得见,但他触碰不到。

手指尖上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触碰,齐乐人僵了一下,反手勾住了宁舟的手。

来自另一个人生命的温度让不安的灵魂得到了安抚,齐乐人忘了站在他面前的审判所联络人西莉亚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回头对宁舟说:“我们去那个地下赌场看看吧。”

宁舟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嗯。”

“还有,麻烦再给审判所寄一封信,说明一下我已经找到了宁舟,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会留在地下蚁城,找幻术师的事情我们会帮忙的。”齐乐人说着,突然发现西莉亚正默默看着他俩交握的手,不禁赧然地想抽回去,结果宁舟握得太紧,轻微的挣扎根本不起作用。

齐乐人偷看了宁舟一眼,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没有感觉到联络人的视线有什么不对,就这么镇定地、坦然地、旁若无人地拉着一个同性的手。

反倒是齐乐人,好像是被教导处主任抓到了偷偷牵手的小情侣,心跳得飞快,脸都红了。

怎么回事?宁舟不是超害羞的吗?当初在献祭女巫的时候明明特别会脸红啊!

这个困惑一路困扰着齐乐人,在前往地下赌场的路上,齐乐人满心都是这个问题,心不在焉,好几次说话都走神,被宁舟盯了几次之后才心虚地旁敲侧击:“这里人这么多,我们拉着手是不是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影响恶劣,在充斥着冷淡和恶意的地下蚁城里,两个走路手拉着手的男人,画风和旁边那群独来独往恨不得和陌生人隔开几米的路人完全不一样啊!可是路人们惊讶的眼神丝毫没有影响到宁舟,他不为所动,坚持拉手。

听到了齐乐人的问题,宁舟停了下来看着他,神情里竟然有一丝震惊的意味。

齐乐人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也看着他。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开口说话。

“我们……”宁舟说了两个字,又顿了顿,齐乐人莫名觉得他此刻的表情似乎有点紧张,“……不是要结婚了吗?”

齐乐人:???!!!



&&&
PS:宁舟:都拉手了,怎么能不结婚!

西莉亚:感觉被塞了一碗狗粮……

在作者的脑洞里,宁舟是那种一旦正视内心就非常坦然淡定的人,属于那种旁若无人也不觉得自己在秀恩爱的类型,思维方式十分直线:想拉手→我们订婚了→可以拉手→那就拉着不撒手。

以前是:想拉手→我们没订婚→不可以拉手→憋着→那可以订婚吗?→都是男的不行→继续憋着。

乐妹:注意一下场合啊%>_<%

宁舟:明明是你先拉我的。


五十七、炼狱重逢(九)

这一刻,震惊的齐乐人完全把心情写在了脸上,这份惊讶和愕然传递出了一个错误的讯号——宁舟的手颤抖了一下,猛地松开了。

“等等!”齐乐人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赶紧又握住了宁舟的手,“我只是有点惊讶,我没有不愿意的,我、我很高兴。”

这份喜悦是诚挚的,虽然齐乐人觉得这进度太快了些,但意外的,他并不想拒绝,而是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分别和折磨,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况且他早已收到了宁舟的戒指——一枚在亡灵岛的墓碑前,一枚在从树墓中醒来时他的左手上。他也许愿要将这份心意回赠给宁舟——在他写给宁舟的那一封没有被收到的信里。

“真的?”宁舟问道。

齐乐人用力点头:“真的真的!”

宁舟微微一笑,心里刹那间翻腾的阴郁瞬间消散,那种无法控制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念头也再一次悄然沉入了水底。

齐乐人还在看着他,褐色的眼睛里有些许的不安,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这让宁舟确信,他真的是愿意的。

他爱着的人,正同样强烈隽永的情感回报着他,哪怕神不会给予他们祝福,他们仍然不可分割。

这份认知,赐予了他心灵的宁静,他的世界终于不再是一片枯萎的死寂,温暖的阳光照亮了这片荒芜之地,让他得以重生。

于是他又拉起他的手,坚定地向前走去。

&&&

联络人西莉亚提及的地下赌场位于地下蚁城下城区的偏僻处,轨车不直接连通下城区,齐乐人和宁舟不得不在下城区外下了车,徒步进入。

地下蚁城的混乱在下城区越发凸显,在上城区的地界中,至少还有基本的秩序存在,街上很少有暴力冲突,但是当两人进入下城区后,目之所及的世界几乎是一片地狱:肮脏陈旧的街巷、衣衫褴褛的行人,还有那或是麻木或是恶意的眼神……在街头巷角的阴暗处,齐乐人甚至见到了好几具尸体,他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种公共场合,仿佛他们是这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齐乐人在破壳之后五感都增强了,嗅觉敏锐的后果就是他比从前更容易闻到这些令人不快的味道。

沿着西莉亚给予的线索,乔装打扮后的两人一路来到了这间地下赌场,站在门边的瘦小门童偷偷看了一眼这两位戴着面具的陌生客人,高的那位站得笔直,和这个下城区格格不入,稍矮一些的那位穿着一身夸张的性`感皮衣,瞥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铜币的小费。

门童赶紧推开门,随着这扇大门的开启,门后的那个血腥荒诞的世界由此敞开。

它就像一只贪婪的巨兽,被欲`望驱使着,不断地吞噬着生命。

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一旦走入了它的陷阱,被它迷惑,就会失去理智,押上自己的一切,成为一个亡命之徒。

门后的世界是一片深红的地狱,浓郁的血腥味让刚刚踏足这里的人呼吸一滞,这个阴暗的地下赌场的地面竟然浸泡了一层鲜血!一脚下去,那粘稠的血液就溅在了鞋子上,甚至缓缓渗入了鞋中,那黏腻恶心的感觉让人汗毛倒竖。

疯狂的呐喊声在这片阴暗的地下世界里回荡着,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他们兴奋地凝视着赌桌上的筹码,为了输赢而疯狂。

赌场的角落里还有正在被处刑的的赌鬼,他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地倒吊在屋顶上,几个低等恶魔一边大笑,一边催促他下注:“已经少了一条‘腿’,这次是左腿,还是右腿!”

在被阉割的剧痛中晕死过去的赌鬼被灌进了一碗止痛的药剂,涕泪横流地呛醒了过来,哀叫着呻-吟。

一只小地狱犬蹲在血泊中,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兴奋地看着被阉割的赌鬼两腿间汩汩流出的血液,新鲜的血液对恶魔来说是无上的美味佳酿。

“我押左腿!左腿!押大!这一把一定赢!”被辛辣刺激的恶魔血唤回了神智的赌鬼瞪大了充血的眼球,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赌桌上的骰子被掀开,赌鬼狂热的神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恶魔们狞笑着,剁骨刀砍断了他的一条腿,赌鬼歇斯底里地惨叫着,却只能换来赌徒们漫不经心地一瞥,他们嬉笑着,嘲笑着这个输光了一切的倒霉鬼,浑然不觉得自己每一次下注,都是在向他靠拢。

宁舟皱着眉,这里荒诞又堕落的一切让他倍感不适。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恶魔的地盘,也不是他见过最糟糕的地方,但是……

宁舟看了看他身边的齐乐人,他的脸藏在了半张面具的后头,露出了紧抿的嘴,从肢体语言来看,他此刻的心情也是一样沉重紧张。

但是当一个衣着暴露的女荷官向他们走来的时候,齐乐人的神态动作立刻就变了。

一刹那间,齐乐人半侧着身,宣誓主权一般地挽着他的胳膊,似笑非笑地抬起头在他的耳边耳语道:“你保持沉默,打听的事情交给我。”

宁舟的耳根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不由庆幸了一下这里的光线足够昏暗,殊不知已经破壳的齐乐人完全将他红通通的耳尖看在了眼里,在心里大呼可爱。

荷官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她本该站得更近一些,但是这两个基佬恐怕不会欢迎她的靠近,于是她礼貌地问道:“两位第一次来吗?”

“怎么,不欢迎吗?”齐乐人声音一变,虽然还是男性的嗓音,却比普通男性更尖细阴柔,刻意拖长的语调充满了暧昧的不满。

“怎么会呢?”荷官赶紧赔笑,“那两位想玩点什么?”

齐乐人随手指了指人最多的那一桌:“就从那里玩起吧。”

荷官迈着轻盈的步子领着两人向前走,细长的高跟鞋踩着一地黏腻腥臭的污血。

角落里被处刑的赌鬼已经输掉了自己的双腿,他被放了下来,哀嚎着在血池中爬行,小地狱犬张开嘴撕咬着他的伤口,低等恶魔们端着酒杯一边说笑,一边诱劝着他押上自己的手。

“不管我押大还是押小,你出双倍的筹码押在我对家。”齐乐人小声对宁舟说。

面具后的宁舟一脸不解。

“相信我,发家致富就靠这招了。”齐乐人露出了一丝苦笑。

“……”

荷官捧着兑换好的筹码,热心地帮两人摆放,在她的眼里,这两个人真是十足的古怪。倒不是因为戴着面具,而是因为……

“小。”戴着半片面具的人随手拨了几个筹码,漫不经心地丢在了押小的区域里。

荷官默默将视线投向了另一个人,果然,那个人将双倍的筹码押在了另一片区域里。

围在周边的赌鬼们胡乱下着注,没有人注意到这略显诡异的一幕。

骰子打开了,结果不言而喻。

戴着半片面具的男人眼前的筹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但是他的同伴面前的筹码却在不断增加,几轮下来他终于觉得无聊了,指了指两人面前的筹码示意荷官收起来,自己挽着男人的胳膊和他咬耳朵,还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仿佛觉察到了荷官的视线,他微微侧过脸,藏在面具后的眼神冰冷地在她的身上扫过,嘴角却挂着一丝妩媚的笑容:“我不喜欢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男人,下次再这么看,我就把它们挖出来。”

“我很抱歉。”荷官立刻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自己已经被鲜血浸透的鞋面,再也不敢打量这两人。

“乖孩子,这是给你学会礼貌的奖励。”那个人将一枚筹码塞进了她的胸衣里,还恶意地咯咯笑道,“走近一看,你的妆可真浓,提醒你一句,你的五官真的不合适这种大浓妆。”

说完,他又回到了男人身边,和他嘀咕了几句。

荷官低着头,来自那两个男人身上的强大气场让她噤若寒蝉。

“对了,问你打听个人。”戴着半片面具的男人懒洋洋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那人是这个地下赌场的常客,也是最后一个见过幻术师的人,他声称在这个地下赌场见到了女装的幻术师,之后无论是幻术师还是这个人都再也不见踪影,就连前来核实的线人都失踪了。

直截了当地询问是有风险的,齐乐人也没指望能从一个普通荷官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

“我有印象……不过从前并不是我接待他,我帮您问问?”荷官小心地问道。

“好啊。”

于是两人就在地下赌场僻静处的茶几前坐了下来,这里总算没有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了,齐乐人硬是和宁舟挤在了同一张沙发里——他有十分正直的理由,这么挤着方便随时沟通。

刚才离去的女荷官带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荷官过来了,他看起来等级更高,脸上的神情是一种矜持的傲慢:“两位好,听说你们在找人?”

“找个朋友。”齐乐人淡淡道。

“他有些日子没过来了,说不定是把腿押在了酒馆里,爬不过来了。”那个荷官似乎对失踪的目击者很熟悉,可是语气却充斥着这个地方特有的冷酷和漠不关心。

“哪个酒馆?”齐乐人下意识地问道。

男荷官的神情微微一变,他略带狐疑地问道:“你不是他的朋友吗?”

糟糕,刚才接错话了,齐乐人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就连宁舟握着他的手都紧了紧。

神经紧张的齐乐人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瞬间从随便应付的状态切换到了一级戒备的状态,他得把话圆过来,至少得解释为什么他身为那个人的“朋友”,知道他爱来的地下赌场,却不知道他爱去的酒馆。

“朋友?”齐乐人的笑容更假了,浓浓的嘲讽和嘲讽之下的厌恶完完全全地写在了他的笑容里,“欠债不还的‘朋友’?”

男荷官恍然大悟,原来是债主。

这倒是不奇怪了,在这个充满了赌鬼的地方,这群人身上的负债加起来是个极其恐怖的数字,足够他们卖掉自己的全部,无论是妻子儿女,还是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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