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噩梦游戏Ⅱ(14)
翻床铺的时候齐乐人注意到马克躺过的枕头上有些新鲜的血迹,他估摸着这是从马克撞破的额头上蹭下来的。
唯一一点让人觉得奇怪的东西是吕医生找到的,他从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段染血的绷带和布料,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了,但还看得出是比较新鲜的血迹,当他指出这一点的时候,安妮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这是临时救急用的东西。”
“你身上有什么伤口吗?”齐乐人紧盯着她,观察着她的神情。
安妮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还有一丝恶作剧一般隐秘的愉悦:“没有。”
“那这个血迹是哪里来的?”弗朗西斯追问道。
“从我身上。”安妮的嘴角翘得更高,她兴致盎然地观察着他们,带着一点恶意,“子宫内膜壁脱落后通过阴`道排出体外,通常我们管这个叫月经。”
吕医生手一抖,绷带和布料掉到了地上,简直是将“懵逼”二字写在了脸上。
安妮的笑容越加愉悦:“请不要随地乱丢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谢谢。”
……
……
……
搜索最后以失败告终,一无所获的几人离开了安妮的屋子,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人多嘴杂的时候这种讨论真是毫无建树,安妮以痛经为由拒绝参加接下来的活动,回房间休息去了。因为有马克和贺亿失踪的前车之鉴,几人没有分开行动,而是一起在村子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倒是找到了一些隐藏的物资。
吕医生这个幸运EX的家伙还找到了两个小腰包,一个分给了齐乐人,齐乐人在里面装了一瓶水和一点压缩食物以防万一。虽然有道具栏的他其实根本不缺物资,但是对着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他很难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没分到小腰包的杜越老老实实地背着最重的背包,里面装着他们三人的随身物资,他倒是任劳任怨,一味傻乐,吕医生悄悄在齐乐人耳边嘀咕,他觉得杜越这人真是天生缺了根筋。
下午的时候几人又去探望了一下景思雨,她还在昏迷之中,但是呼吸平缓,心跳正常,头上也没有撞击形成的肿块,总的来说应该没有严重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被留在了景思雪的屋子里——虽然这违反了一人一屋的游戏规定,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找人行动毫无成果,地面上的积雪倒是被踩得一团脏,而且还很湿滑,容易滑倒,一行人干脆打扫了起来,拿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扫雪工具将自己屋子前的积雪清理干净,弄出了几条通往中央教堂的通道方便行走。
晚上八点整,齐乐人关闭了跟随在他身边的悬浮微型摄像头,向吕医生的屋子走去,杜越来得比他更早一些,一见到他就亲热地叫了一声“前辈”。
“摄像头都关了吧?”齐乐人又确认了一遍。
“关了,不过外面那些固定摄像头没办法关,估计拍到你们来我这里了吧。”吕医生说。
“没关系,只要别拍到谈话就行,毕竟我们说的内容会暴露我们和NPC的不同。”齐乐人说道,“你们觉得,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贺亿和马克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我也很奇怪。”杜越说。
“他们变成蝴蝶飞走啦。”吕医生半点没有紧张的样子,嘻嘻笑道。
“说正经的呢。”齐乐人瞪了吕医生一眼,又道,“还是从头开始吧,现在的剧情进展到‘潘多拉魔盒’里的怪物已经跑出来了,还不知道它藏在哪里,是哪种形态,有什么特殊之处——说到这个,待会儿我们去教堂一趟吧,今天一直和别人一起行动,都没找到机会去确认一下教堂里的那块石头。”
“不用看也没关系啦,任务提示里都说已经裂开了,说明在我们能自由行动之前它就已经孵化了。”吕医生很清楚这种游戏的尿性,它不会给玩家阻止剧情发生的机会。
“说吧,以你玩游戏多年的经验,觉得这怪物是什么类型?”齐乐人问道。
吕医生“嘿”了一声,得意地说:“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那个怪物是精神污染类型的,会让人变得狂躁,产生幻觉,最后让你们自相残杀死光光,日系游戏里蛮多见的;第二种可能是怪物是物理攻击类型的,会吃人,越吃越厉害,然后把我们一个个吃光光;第三种可能是这个怪物是寄生类型的,类似于异形系列里的怪物,这个套路就是它会不断寻找宿体寄生,我们还是要全体死光光。”
杜越一张英挺的俊脸皱成了苦瓜,殷切地看着齐乐人:“前辈,我不想死啊……”
齐乐人心道:……看着我也没用,我也就比你强一点。
但是脸上还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事事尽在掌握中的前辈风范:“不要着急,只是个C级难度的任务,不会难到哪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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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乐妹:一不小心插了个flag,我超着急的%>_<%
二十四、星际死亡真人秀(七)
三人讨论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线索还是太少了,看不出什么端倪。齐乐人提议再去搜索一下景思雨的那间地下室,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反正景思雨现在还在妹妹景思雪的屋子里,她的那栋小屋目前没人。
吕医生欣然同意,杜越更是没意见,他对齐乐人这个前辈有一种特殊的崇敬,用一个夸张点的说法,他完全是齐乐人的“迷弟”,对他的提议自然没有异议,三人便出发向景思雨的屋子走去。
“我们要不要把跟踪摄像头打开?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秘密了。”吕医生问道。
“……行吧。”齐乐人想了想,这并无不可,老是遮遮掩掩的也不是个办法。
围绕着他们的隐形摄像头再次被语音开启,吕医生还对着虚空做了个鬼脸:“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们是EM组合,白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准备夜探地下室,看看景思雨屋子里的那个地下室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大家拭目以待哦。”
说完,吕医生凑过来小声问齐乐人:“主播们直播的时候是不是这么说话的?”
“差不多吧,我不太看直播。”齐乐人不太确定地说,他虽然会打打游戏看看电影,但不怎么看直播。
“……我只看游戏类直播。”杜越说。
“随便啦,意思意思得了。”吕医生嘀咕道。
来到景思雨的屋子前,房门是锁的,一楼的窗户也都是锁上的,要强行破窗而入不难,但是闹出大动静的话也许会引来住在附近的其他参赛者,吕医生和杜越讨论起了怎样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打开窗户,齐乐人绕着这栋小屋转了一圈,心里有了主意。
“这栋楼的楼层不高,要是有个借力的地方我一个人就可以爬上去。”对于爬墙这件事情,齐乐人在陈百七的悉心指导下已经颇具心得——感谢助教地狱三头犬,他现在爬树爬墙窜得比猴子还快,充分激活了猿类祖传的爬树技能,但是面对一堵光滑的墙壁,他还是力有未逮。
“这样吧,杜越你过来,站在这里,我站到你的肩膀上,勉强可以够到二楼的窗户,你负重能力怎么样?”齐乐人问道。
“没试过啊,应该还可以,我力气挺大的。”杜越挺自信地说。
齐乐人找好了位置,让杜越站好,自己借了他胳膊的力气,轻松站到了他的肩膀上,吕医生“哇”了一声:“厉害厉害,乐人你可以去表演杂技了。”
齐乐人幽怨地看了地上的吕医生一眼,鬼知道这半个月里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想起来都觉得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二楼的窗户果然没锁,齐乐人顺利移开了窗户,攀住窗框双手用力,两腿蹬着墙面费力地拱起身体,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姿势好看了,他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这才爬进了窗户,长长出了口气。
“我去下面开门,你们到门边等着吧。”齐乐人趴出窗户对两人说道。
“好的好的!”吕医生忙不迭地拉起还在一旁给齐乐人鼓掌的迷弟杜越,往门边去了。
齐乐人也准备下楼了,景思雨的这栋小屋层高很低,二楼比一楼还要低,让人觉得十分压抑,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实在是太低了,其他几间屋子的层高都很正常,难道是这一栋的主人特别矮?从外面看这栋楼并没有里面感觉的那么低矮,大概是因为屋顶是尖形的,视觉效果上来说会高一些……
但还有一种可能,这栋楼有阁楼。
齐乐人停下脚步,掏出手电筒照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干脆先下楼打开了门。
门外的吕医生已经等急了,看到齐乐人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也失踪了呢。”
“一个大活人要在屋里不翼而飞也不容易啊。”齐乐人笑道。
“谁知道呢,早上贺亿和马克不就失踪了吗?”吕医生嘟哝了一下。
齐乐人忽然顿了一顿,灵光一现:“白天我们在安妮的屋子里搜索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过阁楼?”
“啊,她那栋屋子有阁楼吗?”吕医生迷茫了,拉了拉一旁的杜越,“你有注意过吗?”
杜越也摇头。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景思雨的屋子有地下室”上,在安妮的屋子里找人的时候自然也是专注于寻找地下室,这个思维定势让他们完全忽略了屋子里有阁楼的可能。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阁楼的问题,如果安妮的屋子里有一个隐藏的阁楼,也许贺亿和马克是躲在了阁楼里才造成了两人失踪的假象呢?”齐乐人大胆猜测。
“可他们干嘛要这么做?”吕医生问道。
“……咳,我只是说一种可能,至于动机……等找到了人再说吧。我们先去地下室看看吧!”齐乐人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地下室依旧是那个样子,杜越帮忙掀开了盖在地面上的毯子,然后将木盖拉起来,露出黑黝黝的洞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第一个下去。
“……算了,我第一个吧。”齐乐人发挥了“前辈精神”,第一个下了楼梯,杜越也紧跟着下来,最后是吕医生。
地下室里充斥着一股腐朽的气味,三人只有两只手电筒,吕医生负责找道具分到了一只,齐乐人和杜越共用一只,三人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地下室里搜索了起来。
“这个应该是什么实验日记一类的东西,可惜看不懂这个外星文字。”齐乐人翻着书桌上的笔记本小声说道。
杜越看了两眼就放弃了:“我最怕学外语了,这还是外星语!我肯定考不及格的!”
看来哪怕没有经历过高考,学习的恐怖还是深深地烙印在了这个学渣的脑中,真是不可磨灭的可怕回忆。齐乐人心有戚戚然,他都高考完这么多年了,午夜梦回还会被交白卷的噩梦吓醒,不过比起如今时不时被死亡噩梦弄得神经衰弱,他宁可回到过去做白卷噩梦。
他继续往下翻,一页一页翻得飞快,在笔记本的最后几页,齐乐人看到了一张手绘图。
是一只形似章鱼的动物,也许是这个星球上的物种,它有十三根触须,没有吸盘,也没有眼睛,不知道是没有画上去还是这种生物本来就没有眼睛。
“章鱼啊,我喜欢吃章鱼丸子。”杜越说。
“我也喜欢!”正在东翻西找的吕医生回应道。
“吕医生,你过来看看这个。”齐乐人却想得比杜越更多一些,他怀疑这个章鱼和那块发光的石头有关系。
吕医生凑到他身边伸长了脖子看:“哇哦,章鱼!”
“杜越,我记得你是从章鱼的肚子里拿到卡片的?”齐乐人又想起了一条可疑的线索——杜越说他会接到任务是因为有一只猫叼着半截章鱼,章鱼体内塞了一张任务卡片,这或许就是一个暗示。
齐乐人的腰上一痛,吕医生在他身上狠狠拧了一把,用眼神怒视他:我们现在没关跟踪摄像头,你别乱说话啊!
回过味来的齐乐人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继续道:“那家生鲜店的老板还挺有创意的,是几折卡?”
“啊?什么卡?我没有……”跟不上节奏的杜越一脸茫然。
“八八折的!等我们做完节目一起去吃吧!”吕医生一把抱住杜越的胳膊,揪住他的手腕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演技十分尴尬。
好想现在关摄像头哦,可是现在关的话,会不会显得他们很可疑?齐乐人郁闷了一会儿,只好继续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虽然对他来说目前的线索已经足够推理出发光石头里的怪物是什么了——从章鱼开始的任务,笔记本里章鱼的手绘图,安妮口中的利维坦,灭绝文明的怪物,处处都在暗示着他们。
但是从观众的视角来看,他们只是一群尚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险境之中的可怜虫,他们不应该知道这些的,至少现在不应该发现真相。
得再发现一些重要的线索,补上推理逻辑链条,否则在观众眼里他们三人就好像开了天眼一样突然发现了最终BOSS,这显得他们十分可疑。
齐乐人终于发现这个任务的难点了——如何在一群上帝视角的观众老爷面前扮演一个普通人,而这个普通人不但要发现自己的处境,找出应对办法,而且还不能胡乱开挂!
吕医生显然也想到了,他哆嗦了两下,做了个苦笑的表情,继续找道具去了。
齐乐人拿着笔记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思考起了接下来要做什么:首先,离开地下室之后先去看一眼教堂的发光石头——见到石头破碎之后,他才可以表现出适当的疑惑。
其次,找薛佳慧谈谈,将笔记本给她看,她曾经说过自己做过一期宇宙异种触蛸相关的节目,肯定对它有所了解。虽然当时她没有看出发光的石头是触蛸的卵,因为发光的矿石实在太多了,普通人根本不会联想到宇宙异种,但是如果给她看触蛸的图片,她一定认得出来。他记得薛佳慧说过,触蛸是一种寄生类的宇宙异种……他们的处境很不妙了。
最后,他们得再一次进入安妮的屋子,查看有没有阁楼——这一步有点麻烦,他还没有想好是当晚夜探还是次日硬闯……那里肯定有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齐乐人!来看这个!快来!”吕医生突然大叫了一声,惊得齐乐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杜越,帮我移一下这个书架,我拉不动!”
杜越应声上去帮忙,轻轻松松就将书架推到了一边,露出书架后铁门那扇尘封的大铁门。
三人久久地凝视着这扇门,吕医生开口道:“……嗯……看来这下面……有不少秘密……”
“不太懂,会有危险吗?”杜越抓了抓头发,十分苦恼。
“不清楚哇,不过我们先得找到打开电子锁的工具才行吧,这看起来是需要什么身份认证卡片一类的东西?”吕医生指着电子锁说道。
齐乐人冷冷道:“重点是,这个村庄的发电厂早就没在运作了,村里所有建筑的电路都不通电了,但是这个电子锁为什么有电?别告诉我里面的电池是核能的。”
吕医生吞了吞口水,紧张兮兮地说:“按照恐怖片的套路这扇大门后搞不好有个地下……呃……工厂。”
齐乐人明白他卡顿的地方是想说什么,因为他也想到了同样的东西——这个地下室的大门后,也许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实验室,他们研究的东西,或许就是“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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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之前明明想的是参考一下异形系列,写着写着为什么越来越一代生化危机(游戏版)?
PPS:上一章做了一点改动,按理说月经是不会凝血的,所以安妮那里“凝固的血迹”就有点问题了,吕医生就算当时懵逼了一下事后也应该能发现问题。
二十五、星际死亡真人秀(八)
豪华洋房下的地下生化研究所病毒泄露造成动物和人类变异——这个被初代生化危机游戏发扬光大的传统恐怖游戏套路是如此耳熟能详,以至于当三人发现这个极地村落的地下可能藏有巨大空间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地下研究所。
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造成这个星球文明灭绝的罪魁祸首,也许正是来自于这个地下研究所,最要命的是它已经被释放了出来。
齐乐人不禁冷汗涔涔,半晌才道:“你有找到ID卡吗?”
“没有啊,按照套路……呃,按照实际情况,这种重要的身份识别卡片不一定会随手放在这里……我看看……电子锁上的文字看不懂,不过这个好像是按指纹的。”吕医生仔细盯着电子锁看了一会儿。
“别闹,我们连ID卡都找不到,别说指纹了,这里根本没有活的智慧生物了。”齐乐人说。
“我们再找找吧。”吕医生不抱希望地说。
三人找遍了地下室,依然一无所获,只好重新将书架推到铁门前挡住,离开了地下室。临走前还搜索了一下这间屋子,的确发现了一间阁楼,但是里面只有一些旧家具,并没有他们需要的重要道具。
这个星球的自转周期是二十四个小时,齐乐人记忆里的宇宙标准日换算成这个星球的时间应该是每天二十个小时,来到这个星球后每天多出来的四小时就让人觉得这一天特别漫长,特别困倦,特别想睡觉,显然这个副本还调整了一下他们的生物钟。
吕医生哈欠连天,齐乐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杜越倒是越夜越精神,不愧是年轻人,体力真好。三人正走在前往教堂的路上,齐乐人负责挑起表演的大梁,这对一个干过卧底任务的人来说真是小菜一碟了,他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劳拉和弗朗西斯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发光的石头,我有点惦记它,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