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有迹(30)
严岸阔看着头疼:“要不你别包了?放那,我来。”
“不包就不包,正好我累了。”严帆璇不满道,“还好意思说,你包得也没好到哪去。”
严岸阔会简单的几道家常菜,手工饺子这种高阶做法属实是难为社畜了。不过他手劲大,至少到现在没出现露馅的情况。他没反驳,继续包好一个,放到蒸板上。
这时,严岸阔的手机响了。他手上全是面粉,不好接电话,便指挥妹妹:“帮我摁一下。”
严帆璇擦干净手,举着手机放他耳朵边。
对面是同城闪送,问:“先生,您的鲜花到了,麻烦您开一下门禁?”
严岸阔奇怪:“鲜花?”
“对,一名姓边的先生送的。”骑手说。
严岸阔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恢复平时的状态:“知道了,上来吧。”
挂断电话后,严帆璇狐疑道:“谁呀?”
严岸阔嘴上说着“闪送”,手上已经放下面粉和肉馅,去厨房洗手擦干。
没一会,门铃响了,严岸阔疾步走到门口,对外卖员点头道谢,转身时,手里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
严帆璇眼睛都看直了:“谁送的花呀?这么大!”
严岸阔敷衍地说:“朋友。”
严帆璇不信:“朋友,会给你一个大男人,在春节……送玫瑰花?”
严岸阔没再解释:“谁规定不行?”
严帆璇:“……好好好。”
严岸阔独自走进卧室,将花摆在茶几上,调整好光线角度,拍照发给边迹。
严岸阔:[谢谢,红色很喜庆。新春快乐。]边迹:[这么快就收到啦?还是国内物流快。]严岸阔:[你怎么知道我地址的?]边迹:[我不是送过你回家吗?]严岸阔反问:[这就记住了?]边迹谦虚:[碰巧记性很好。]严岸阔打趣道:[记性这么好,怎么还会忘记喝药。]边迹被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自己确实忘了喝,赶紧做起来翻出药盒,冲了杯热水,心虚地说:[没忘!]严岸阔:[不信。]边迹不得已,打开顶灯,拍了张正在吃药的照片:[真没忘,你看,我喝着呢!]因为是在酒店里,羽绒被很热,边迹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衣。
镜头“无意”带到睡裤下清瘦的脚踝,还有若隐若现的,衬衫扣下的锁骨。
被热气熏红的腕骨也出现在照片一角,手指修长,看起来有点湿。
严岸阔将照片放大,仔细品尝过潮湿的指尖和脚踝,又缩小细看泛红的锁骨,如此循环三次后,状似淡定地说:[知道了。]边迹直到初八才回到上海,但没立刻去找严岸阔,先给关系不错的朋友拜了拜年,再找乔远问问近期案件进展。
乔远告诉他下个月才开庭,他便算了半天时间,勉强确认飞行排期错开那天。
严岸阔那边也需要走亲访友,所以两个人直到假期结束才约上。
元宵节刚过,严岸阔便开车来接边迹,穿着深灰色格纹的羊毛大衣和牛津皮鞋,在车边站着等人。
边迹从电梯出来,看到他便说:“怎么不进车里等?”
“怕你看不着我。”严岸阔拉开车门,很自然地帮他安排了副驾驶位置。
边迹坐好后,冲绕过车身进驾驶位的人笑道:“你这车……很难看不到。”
严岸阔笑了下,指着他手中精致的礼品袋,“手上拿的什么?”
“噢,在英国给你买的礼物,”边迹把袋子交到严岸阔手上,“拜个晚年,春节快乐。”
“我可是空手来的,你显得我很不懂事。”严岸阔打趣道。
边迹笑着说:“那你就请我吃顿饭吧,礼物免了。”
“可以,想去哪?”严岸阔问。
“金主爸爸定就行。”边迹刚飞完大四段,太累了,难得没有做那个靠谱的东道主,反而任性地将难题抛给严岸阔,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我想先睡会。”
严岸阔便帮他把遮光板调好位置,“好,到了叫你。”
【作者有话说】
驳头链给我一种又沉稳精致又有点s气的感觉,而且想到是边迹让戴的就更涩了……
第29章 林宇,幸会
如果是以前,边迹会觉得让别人开车自己睡觉不礼貌,无论如何也要强撑着精神陪开车人聊天,但今天他难得放松,居然真的靠着浅眠。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灰色香根草味道,边迹觉得好闻,所以呼吸的幅度都大了一些。渐渐地周遭声音淡了,连空调的送风似乎都变得很轻。
严岸阔将车开到万航渡路一家咖啡店边,停好车,侧头看着熟睡的人。
边迹正仰着头,眼皮微微颤抖着。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
颈部是很脆弱的,此时却大方展示在岩岸阔面前,喉结也被绷得分外清晰,看起来很适合留下掐痕和齿印。
严岸阔像深入羊群的狼王在凝视猎物,眼神在白皙的脖颈上隔空摩挲着。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地从车后座拿出笔记本电脑和眼镜,开始阅览心得案件资料。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边迹被车外一声路人的尖叫声吓醒,懵了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哪,迟钝地问严岸阔:“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严岸阔早已收起电脑跟眼镜,一副没有在等的样子,“下车吗?”
边迹说“好”,下了车,看到眼前陌生的景象,问:“这是哪啊?好漂亮!”
“我母校。”严岸阔说,“正好今天来送个材料,可以带你逛逛校园,过会再去吃饭。”
长宁校区在一所教会学校的旧址上改建,有近百年历史,经过多次修葺,穹顶精致典雅,远看仿佛欧式花园,红墙青水,确实很有逛头。
边迹一边感慨严岸阔母校的建筑格调,一边疑惑他怎么频繁来这边。
“跟本科的老师有合作案源,所以跑动会多一点。”严岸阔说。
边迹点点头,跟着严岸阔往里走。
经过门口闸机时,严岸阔拿出电子校友卡鼓捣半天,才申请入校成功。
保安指着他旁边的边迹,问:“他也是校友?”
边迹摆摆手,“不是。”
保安又问:“家属?”
“嗯……也不是。”边迹的嘴巴打了个磕绊,顿了会才说,“朋友。”
“同行人,一位。”保安冷着脸,在登记表上勾选好,放行,“进去吧。”
严岸阔很绅士地帮边迹挡住感应区,让朋友先进。边迹跟他擦身而过,贴得很近,以至于这一秒好像被无限拉长,甚至在边迹的脑内配上了钢琴曲BGM。
“去院楼要往左走——看路,”严岸阔跟着他进门,低头看着他,声音里分明带着笑意,“别光看我。”
边迹咳了声,赶紧转过头,专心致志地找路。
二月的天仍然很冷,边迹把棉袄拉链拉得很高,跟着严岸阔走进一栋红白相间的欧式建筑里。
严岸阔让边迹在宽敞的会客区等,他自己上楼交材料,不到四分钟就从电梯间出来,迎面走向边迹,“走吧,带你去操场转转。”
去操场需要经过图书馆,严岸阔便聊起自己当初法考时抢自习座位的惨状。边迹听了直咋舌,问他们是不是法学生学习起来都这么卷,严岸阔说这不是卷,是没办法,就业市场太饱和了,即便是五院四系的人出来,没些含金量高的证书实习也很难进好律所。
“不像你们,专业性很强,人才缺口也大,出路比我这种人要宽阔不少。”严岸阔说这种话时很认真,让边迹看不出他是在谦虚还是来真的。
“别开玩笑了,严par。”边迹学着前台的称呼喊他,“要是你都没路走,其他人干脆别活了。”
严岸阔跟着笑了两声,被来来往往健身锻炼的人打断思绪,于是指着他们说:“长宁这个校区比较小,能跑步的地方不多,所以我以前要么来这儿,要么就沿着苏州河跑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