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Omega的自我修养(68)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慌不择路,但他是真的感到了害怕,无论是今天这件事,还是过去许许多多件事。他不怕和裴渡做.爱,不,倒不如说是很享受。如果滚个床单就能换到这些保障,他愿意这么做。
裴渡说:“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
“从今以后,你不许再对我说谎,无论真话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如果被我发现你仍在欺骗,我会收回所有的保障。”
“我明白了。”闻秋点头,“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嗯?”两个人在浴室里衣衫不整地大眼瞪小眼,裴渡兴致都起来了,又被他泼了一头冷水。
闻秋露出一副“是你要我说真话”的神情,认真地解释道:“天都黑了,我和家里人说好这个点回去的,赵妈等不到我会着急,小孩也会哭闹。所以我得快点回去。”
现在对那个孩子的存在,倒是直言不讳了啊……裴渡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我送你。”
“好啊,不过能不能换一辆普通点的车?”闻秋又想到了什么,“老实说你每次开豪车送我都太显眼了,整个小区都会传我的闲话,我还想过两天安生日子呢。”
“我没有那种车。”
“那算了,”闻秋啧了一声,“我乘公交回去。”
裴渡抱着胳膊,“你现在完全不装了是吧。”
“那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再过一周我的发情期就要来了,今天吸了太多信息素,所以还会再提前。”闻秋懒洋洋地凑过来,给了他一个松弛的拥抱,“我发情了就来找你,作为对这次帮忙的报酬,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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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秋丢了个叫人心痒痒的空头支票,走得那叫一个毫不留恋,叫裴渡不能不回忆起三个月前,他们还在“交往”的时候。
那时候闻秋每次离开自己家,都会抱着自己的腰恋恋不舍地撒娇,特别甜地说舍不得他,满眼期待地问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敢情那都是付费才能解锁的特殊服务。
而现在的闻秋,仿佛一只新采的柠檬,一口下去只会酸得人牙齿打颤。半点不甜,却又叫人感到别样的刺激。也许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尖锐的荆棘缠绕着玫瑰,扎手又扎嘴。
问题是……怎么感觉更叫人兴奋了呢?裴渡无语凝噎地低头看了一眼,认命地去浴室解决问题去了。
心里的邪火难消,他于是把张明奇拖到了自己的案板上,手持刀俎,琢磨着怎么把他大卸八块。
当天的监控、人证、物证,还有张明奇手机里所有的原始视频,裴渡全部都亲自过了一遍。他抱着想整人的初心,结果却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实——
那一天,闻秋真的只是想去拍杂志照片而已。
被偷拍的是他,被胁迫的是他,最后被自己无缘无故羞辱的,也是他。
在摄影棚的监控视频里,他看到闻秋一个人穿着勉强遮住大腿的衣服,被不怀好意的工作人员围着,努力镇定地自救。从镜头里只能看到他单薄的背影,竭力挺直着,据理力争。
裴渡无法想象他究竟经历过多少事,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冷静地与恶人对峙,到最后实在无计可施了,才将自己的名字搬出来——原来那不是挑衅不是炫耀,而是绝望中的最后一搏。
他的确是被气得失去了从容风度,才会在不了解事情经过的情况下,明里暗里把闻秋贬作娼妓。
其实之前闻秋一直维持着理智,是等到自己过来之后,他才开始情绪失控的,就好像……好像在整件事里,是自己伤他最深。
黑暗静谧的书房里,裴渡点起了一根烟,默不作声地将视频拖到开头,看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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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秋的发情期果然提前了,从裴渡家回去的第三天,他就察觉到了先兆。于是他把孩子托付给了赵妈,向学校请了假,然后把自己打包送上了门。
两个人一贴上,就立刻找回了三个月前的节奏。其实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做够,却因为矛盾的爆发无疾而终,以至于再次滚到一起时,两个人都有种白白浪费时间的遗憾。
他们简直是最完美的伴侣,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信息素,都绝佳地踩中了对方的好球区。一开始闻秋还以为只有自己忍得很辛苦,结果裴渡展现出了不亚于他的热情,两个人足足三天没出门,做了个天昏地暗。
到了第三天,闻秋从一段昏迷般的睡眠中清醒过来,看到窗外蒙昧的天色,一时不知是在清晨还是傍晚。
裴渡赤着上身靠着床头,正在查看pad上的资料,黑发难得有些凌乱,侧脸的轮廓英挺,叫人刚醒来望见,心里便是怦然一动。
闻秋困顿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睛半阖着又想睡,就听裴渡道:“醒了就喝点水。”
“唔……”闻秋发出很模糊的音节,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大概是流了太多水,的确是渴,他爬起来凑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前,叼着吸管喝光了一杯温水。
裴渡偏过头看他,便看见他被床头灯照亮的脊背骨肉停匀,盛着昏黄的暖光。的确就如同上次承诺的,他默许了自己对他做任何事,即使他根本没有欠自己什么。
他想,无论两人之前有多少过摩擦和龃龉,至少这一次,自己应该道歉。
第49章 温度差
“张明奇已经被逮捕了。”裴渡先这样开口道,“他的手机和电脑里有很多偷拍视频,受害者高达100多个。”
“哦,”闻秋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他这种人不怕被抓呢。”
“的确,他有避险的手段。”裴渡说,“不过那天我带的人直接把他控制住了,搜查了他的工作室和家里,他的员工也表示愿意作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后才报的警,他没有销毁证据的机会。”
闻秋没劲地叼着吸管,心想张明奇横行霸道那么多年,欺压了不知道多少和自己一样的小模特,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可是裴渡只要想,就能轻易地扳倒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肯定不止是偷拍,他会拿这些偷拍的视频威胁人,要么给钱要么陪他上床。”闻秋说,“能不能仔细查查,多关他几年?”
“这点你放心,我正有此意。”裴渡的手指哒哒落在平板上,敲出了很单调的节奏声。
听他这么说,闻秋就很放心,裴渡整人的本事,他是认可的。
裴渡铺垫完毕,转过来认真地看向他:“那天我有很多事还不了解,就对你说了很不妥帖的话,这一点我要向你道歉。”
闻秋有些意外,想不到他还具备知错就改的优良美德。他很愿意相信裴渡道歉的诚意,但也知道下一次该犯浑的时候他照样会犯浑。
“没事,”闻秋淡淡地说,“任谁突然收到别的男人发来的前情人的色.情照片,都会忍不住生气的,我能理解。”
“但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解释?”裴渡问出了真正在意的点。难道在闻秋心里,自己是一个不值得费唇舌解释的人?
“我不在乎你怎样看待我,就像你说的,我们保持床上的关系就好,你要给我保障,我不能对你说谎。”闻秋垂下眼睫,“至于感情就不谈了吧,没有必要。”
注定没结果的事,谈到最后都是枉然,徒惹人伤怀。
裴渡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清醒。”
“这不是清醒,这是自我保护。”闻秋也不愿意再多解释什么,蜷着身子又躺下了。他和裴渡的世界隔着千万道沟壑,裴渡恐怕永远都没法理解,不谈感情和自我保护之间有什么关联。
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裴渡缓缓抚摸着他的脊背。闻秋舒服得险些又要睡着,忽然听他说:“六点了。”
闻秋一下子醒了,白天的时候他叮嘱过裴渡,六点的时候要把自己叫醒。三天没着家,小知了的眼睛都要哭成水蜜桃了。
他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一骨碌爬起来,一件一件把衣服穿上。裴渡只感觉被窝一空,旁边骤然钻进了冷气,手也失去了抚弄的对象,颇有些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