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Omega的自我修养(197)
保镖们齐心协力,分别扶着受伤的闻秋和裴渡,终于走出了那幢着火的大楼。一楼已经被烧得一片焦黑,天花板上淅淅沥沥地滴着水,四处弥漫着烧焦的恶臭。走出那面目全非的门口,闻秋恍惚地回头看了一眼,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被留在了大火中,烧成了灰烬。
那是他的恐惧、他的懦弱、他的胆怯。
在他握紧刀柄的那一刻,在他决定去找裴渡的那一刻,旧日的躯壳便落在了火中,他感到了一种全新的力量盈满了自己的身体,也就是那一刻,他理解了为什么裴渡敢把他关在房间里,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所有敌人。
原来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冲动,真的能唤起无限的勇气。
第144章 鲸落
在去医院的路上,闻秋就陷入了昏迷,主要是心力交瘁,身上的伤口倒没有那么严重。医生给他包扎了撞破的脑袋,给各处的伤口也做了应急处理。
裴渡的伤情则要严重得多,不过他一直坚持到看着闻秋被送进病房,才肯接受注射麻药。经检查,他全身有多处刀伤,两处子弹擦伤,大腿和肋骨皆有轻微骨裂,最严重的是左肩处,剧烈活动导致刀伤进一步撕裂,伤口深可见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光是缝合那些破破烂烂的伤口,就花了医生大量的时间,闻秋醒来后手术还没有结束,他只能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身边有个人比他还焦虑,安云起左右乱转,鞋底就差把地板给擦冒烟了。李天畅也在同一家医院接受治疗,闻秋问了之后才知道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大出血被送过来,医生看了一眼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凌晨三点,裴渡的手术结束,医生出来问道:“哪位是家属?”
闻秋立刻站起来,“是我。”
“好的,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醒了,术后要注意……”
不等她说完,闻秋就已经冲进了病房,便看到裴渡倚着病床上,身上包着多处绷带,微微垂着眼睫,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但看到他来,就很快地抬了头,细致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
他的喉咙上也包着绷带,因此说话有些艰难:“太好了,你没事。”
“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闻秋看到他的样子,心里难受得要命,“痛不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很好……真的,不骗你,”裴渡费力地抬起手,摸摸他的脸颊,“被这么英勇的秋秋保护着,我怎么会有事呢?”
他的安慰似乎起了反作用,闻秋咬紧嘴唇,似乎是很用力地才把一声哽咽咽下去。他在病床边坐下,甚至不敢拥抱,怕牵动伤口,手足无措地望着他,眼圈慢慢红了。
“别哭,”裴渡勉强撑着坐起来了一点,变戏法一般从手心里掏出一枚叶子——刚才从床头柜上的盆栽里薅来的,“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他把那片细细的叶子放在唇边,修长的手指捏着边角,轻轻吹起来,居然真的能吹出像模像样的旋律,是轻松明快的调子。
闻秋怔怔地听着,直到此刻他才感到所有噩梦都已经远去,他们真的获救了……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大滴大滴地划过脸颊,想用手抹掉,泪水就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哄老婆失败,反而把人惹哭了,裴渡是真的没招了。他看着闻秋哭红的眼角和湿漉漉的脸颊,心疼之余心里又有点痒痒的,叹息道:“你终于哭了啊……”
“嗯?”闻秋不解,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他。
“你以前那么会哭,回来后却再也没哭过了,”裴渡怜惜地擦拭着他的脸颊,“我还以为你身体里的水流干了呢。”
这句欠揍的话,比一万句安慰都管用,闻秋的眼泪顿时止住了,抬眼愤愤地盯着他,只是那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挑着一颗泪,“把我弄哭,你很自豪吗?”
“你每次一哭,我的心也要碎了,所以还是笑比较好,”裴渡笑吟吟地看向他,“笑一个?”
闻秋咬着下唇,笑不出来半点,但是双手撑在了床边,主动凑过来吻他,嘴唇也是湿漉漉的,带着泪水咸涩的味道。柔软的舌尖热情地探过来,像小猫一样乖巧地舔着。裴渡很受用地闭上了眼睛,享受老婆难得主动的服务。
他心里有个声音雀跃地冒了头,告诉他抓紧这个机会吧!趁闻秋的心中充满了后怕、同情、感激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不会再有比这更加合适的时机了!
于是在亲吻的间隙,裴渡很郑重地望向他,黑眸里写满了真挚的爱意,“我爱你,秋秋。”
跟在这句告白之后,是一句珍藏在了心中四年、如那枚戒指般被他反复擦拭的一句话:
“你愿意与我结婚吗?”
闻秋一怔,然而并不十分惊讶,好像早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嗯……”他拄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然而眼眸里是狐狸般狡黠的笑意,故意慢悠悠地说,“其实我想象中的求婚会更加正式和隆重一点。”
这下轮到裴渡愣住了——尽管不是答应,但也不是拒绝,这无疑是巨大的胜利!
况且正式和隆重的求婚?他可能是全天下最擅长这件事的人了。
不过一个闪念之间,裴渡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这是一辈子只一次的豪赌,他必须孤注一掷,用自己的一切,换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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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闻知尧来了,他是放学后才听说了这场巨变,连忙赶到了医院。
闻秋没想避着他,主要是避不过,而裴渡说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面对这些事了。作为极优性ALPHA,他们总是要先知道恐惧和痛苦,然后再学会坚强和勇敢。
闻知尧果然很坚强,忍住了没有哭,他捏着小拳头问是谁干的,闻秋就告诉他坏人已经全部被打跑了。
“可是裴叔叔伤得好严重……”闻知尧伤心地说。
“不要难过,为了保护心爱的人而受伤,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裴渡将他的小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缝合好的伤口上,“这是荣誉勋章。”
荣誉勋章……闻知尧摸着那道狰狞的伤口,眼睛里顿时装满了崇拜,恨不得给自己也整一个。闻秋见他越学越偏,赶紧支使人去倒水。
到了晚上,闻知尧被保姆送回去睡觉,闻秋继续在医院陪护。晚饭是特地叫阿姨做好从家里带来的,都是清淡营养的汤汤水水,裴渡行动不便,闻秋就一勺一勺喂他。
吃完饭,他又让护工在vip病房里又支了一张床,这样半夜如果又什么情况,他还能照应着。
他张罗这些事的时候,裴渡就窝在病床上,眼睛跟随着他移动,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心想挨几刀就能换来闻秋无微不至的照顾,值。
和医生聊完,闻秋回到病房,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安云起把谢广明老巢给炸了。”
“嗯?”裴渡叼着苹果抬起头。
“就在刚才,几辆油罐车冲进了谢家大门,先是发生了爆炸,然后烧起来了。”
“哦,很像他能做出来的事。”裴渡一边咔嚓咔嚓地咬苹果,一边露出很不赞同的神色,表明他绝对不会做出此等鲁莽残暴之事。
“李天畅的手术很成功,已经转ICU了,”闻秋是刚才在走廊上碰见安云起的,都能看见他身后实质性的杀气,“也幸亏手术成功,不然我怕他要把自己变成核弹跟谢广明爆了。”
说来也奇怪,谢广明的眼中钉肉中刺显然是他、裴渡和安云起三人,可这次唯独安云起没有受到袭击,反而是李天畅受了无妄之灾。
“谢广明想过对安云起动手,”裴渡说,“只是发现没地方下嘴。”
“嗯?”
“他家是黑.道出身,如果玩黑吃黑那套,谢广明玩不过他。”
别看安云起现在身边带着的手下都人模狗样,但其实个个都是能打能杀的主,就说他那个娇滴滴的小秘书,随时都能拎起两百斤的杠铃往人脑袋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