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Omega的自我修养(67)
极优性ALPHA的速度、力量、乃至精神都代表着一种碾压性的暴力,他的这点反抗只带来了更加不留情面的暴打。到最后张明奇一边痛哭着一边在地上往前爬,被裴渡踩着背钉在地上,那恶魔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某种嗜血的兴奋:“张明奇,这事还没完,你做好准备。”
裴渡并不喜欢暴力,但不妨碍他认为暴力是一个很有效的方式。把张明奇像垃圾一样踹到了一边,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五指的指骨发红,沾满了不属于他的血迹,他随手甩了甩,就有一个很有眼风水的家伙跑着送来了湿巾纸。
裴渡用湿巾纸擦干净了手,才过去认领他的OMEGA。闻秋是躲得最远的一个,在一开始他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头,好像觉得自己要挨打似的。
“走了。”裴渡刚一碰他,闻秋就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反应很大地躲开了。
这不是第一次裴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了,好像一只惊惶的兔子,搞得自己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一样。
明明刚才还那么有骨气地和自己对呛,却那么不禁吓,OMEGA就是OMEGA,稍微给点颜色看就知道听话了。
暴力的血性还残留在身体里,这一次裴渡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用大衣将人包裹起来往怀里一揽,就把人带回了车里。
尽管没考虑好下一步怎么办,但毫无疑问他要把闻秋先带回家。现如今不把人安安全全地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就无法平息。
闻秋一声不吭,抱着他的衣服蜷缩在副驾驶座上,依然有些发抖。不知是受了凉还是受了惊吓,他的脑袋发热,昏昏沉沉的。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但是于他而言最可怕的,是裴渡挥起拳头的那一刻。
他从未见过裴渡的这一面,但现在见到了。那因兴奋而加快的呼吸、沾满血腥气的手指、还有野兽一样嗜血残忍的眼睛,都在提醒自己这是怎样危险的一个存在。这分明是一个血液里都流淌着暴力因子的极优性ALPHA,为什么自己之前都忽略了他的威胁?
他出手时那样冷静,好像屠夫在处理一块肉。对自己来讲那样高大健壮、不可战胜的ALPHA,能被他轻易揍得满地找牙。闻秋竭力想忘记的记忆全部触发,他想起了那个阴冷的厨房,想起了那些不由分说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那种逃都逃不了、不知道何时会降临的剧痛。
只有真正挨过打的人,才会理解那种疼痛和恐惧,就像烙印一样打在骨子里,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就连看电影里的暴力镜头都会感觉胃疼,更何况亲眼见到了这一幕。
裴渡沉默地开着车,本是想再教训两句的,然而余光瞥见闻秋的状态实在不好,那些话就闷在心里说不出来。他索性放出了信息素,让自己的气息盈满了车厢,闻秋便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那双淡色的眼睛像脆弱的玻璃,闪烁地看向自己,他显然想要更舒服一些,但心里又在拉扯。在一个红灯的等待时间,闻秋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还要……”
那能怎么办?没有一个ALPHA能拒绝自己的OMEGA提出的请求,哪怕裴渡现在心里还有气,但还是一边生闷气一边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闻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头埋在了他的衣服里——OMEGA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既恐惧ALPHA的暴力,又会轻易地被ALPHA的气息安抚。
等到了家里的时候,闻秋整个人就都散发着自己的味道了。去拉他的手,也不会害怕得发抖了。裴渡把人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人带进浴室,打算把他好好地清洗干净。
闻秋都没来得及脱衣服,热水就从头顶浇了下来,把他浑身浇得湿透。他下意识甩了甩脑袋,就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狗,裴渡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把他湿透的乱发都捋向脑后。
那件衬衫已经完全变得透明,又湿又沉地贴在身上,包裹出身体的曲线。裴渡隔着衣服揉着他的胸口,声音刻意压得很轻柔:“我给你的钱不够多吗?需要你这样出去卖?”
闻秋抬起湿漉漉的睫毛,压根没有打算回答这个羞辱性的问题,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是你说的‘到此为止’,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要来?”
第48章 交易2.0
闻秋的问题直切要害。其实从收到照片开始到把人带回来,裴渡的每一个行动都没有进行过多余的思考。现在回想起那些冲动下的行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很在乎。
热水敲打在两人身上,裴渡的衣服也逐渐湿透。他思虑片刻,这样答道:“我们曾经相处得不错,床上也很合拍。除开那些谎言,我一直对你很满意。”他帮闻秋一粒一粒解开衬衫扣子,“你的身体的确有让人恋恋不忘的资本,说实话,如果它落到了其他ALPHA手里,我会感到不悦。”
每一块被他碰触的地方,都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刚才闻秋为了让自己冷静,吸入了太多的信息素,身体食髓知味地开始怀念,甚至要先于情感的冲动。
“既然都要卖,为什么不卖给我?”裴渡缓缓抚摸着他的脊背,用热水一点点洗净他,“我至少比那些人更大方,对吧?”
情感太过幽微曲折,欲望却是真实赤.裸的。裴渡遵循自己的本心,既然他不想看到别的ALPHA碰闻秋,那还不如把人握在手心里。
这种抚摸介入爱抚和安抚之间,配合着逐渐充盈的信息素,让闻秋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配合着抬起手臂或腿,任由裴渡把自己一点点洗干净,恍惚间想到很久前的某一次,好像也是裴渡将自己从危险中解救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他伤痕累累的身体——那个时候,自己是多么信赖和依恋他啊。
三个月来关于忘却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这一刻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仍然非常、非常渴望裴渡的气息和温度,想念他的眼神和碰触。即使眼前的男人会同时带来欢愉和痛楚,但那些都是刻骨铭心的滋味的一种。
“好。”闻秋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水汽里慢慢升腾。
“想好了?”裴渡帮他擦干净头发,“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建立信任的机会,所以这一回我们不谈感情,只谈交易。你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个更高的价钱,不要把自己卖得太贱。”
“我不要你的钱。”闻秋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所以语气也很平和,“我只想要一些额外的保障。”
“什么保障?”
“我想要一条安全绳——就是在走钢丝的时候,绑在身上的东西。”闻秋直视着他,“你是ALPHA,所以你没法理解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在你看来到处是鲜花和掌声的地方,对我来说到处都是危险和陷阱。也许哪一天我没那么幸运,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裴渡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想起自己总是会见到闻秋的那一面:狼狈的、不堪的、疲惫的、歇斯底里的……他总是习惯于把问题归咎到他头上,指责他满口谎言、自轻自贱。
但他也不会过于同情闻秋,“你有想过这所有不幸的根源是什么吗?”
“你觉得是什么?”
“你决定让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有想过怎样抚养他长大吗?有想过他会把你压得喘不过气吗?”裴渡擦干净他头上的最后一点水,然后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干,“既然做了错误的决定,就要承受它的代价。”
男人的手梳理过他的头发,吹风机的风暖洋洋地扫过发丝,闻秋轻轻地叹息一声:“这不是错误的决定,如果没有那孩子,我或许坚持不到今天。至于代价,我会好好承受的,不用你提醒我。”
真是个了不起的妈妈啊。裴渡摩挲着他的头发,从后脑勺一直揉捏到后颈,好像在撸一只猫。闻秋困倦地眨了眨眼睛,他想起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
“所以你来做我的安全绳吧,如果我快要坠落,就拉我一把,就像今天一样。你知道我有一个孩子,现在家里还住着一个阿姨,如果他们生了重病,你就帮忙垫付一下医疗费;将来如果我或者孩子上不起学,我可能还会问你借一笔学费……我想请你为我做这些,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