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帅又撩(40)
李子焕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仰起头,按着人脑袋啃了上去。
“准考证放好了吗?”安淮收拾着书桌问,“还有身份证。我刚看了下,考点离家挺远,中午可能回不来。要不咱俩就在外面吃完饭,中午去宾馆歇一会儿好了。”
安泽低头仔细地翻了半天,说:“都带着呢。不过外面的饭干净吗?咱俩可别吃坏肚子啊。”
“哪儿就那么玄。之前在校门口吃了那么久的饭,哪次出事了。”安淮笑着扒了下他的头发。
安泽抬头看着他,抱着东西叹口气:“我其实就是……有点儿紧张。”
“……我也是。”安淮无奈地笑了声。
他拉着椅子往前挪了挪,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不动了。
安泽低下头,按抚性地蹭了下他的侧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考完就结束了。”
“哥。”安淮说,“你跟我一个学校行吗?”
“废话。”安泽想也不想地回答。
夜色渐深,班群里热热闹闹地在互相祝福着。
洗完澡吹干头发,安泽靠着书桌打了个呵欠,给郑志回了句晚安吾儿。
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低头定上七点的闹钟,说:“早点儿睡觉吧,好好休息。”
“等等。”安淮拉了下他的胳膊,抬起头,“你跟我一起睡吧。”
安泽心口一跳,犹豫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怕睡不踏实。”安淮笑了下。
安泽想了会儿:“行吧。等我把花花的猫窝收拾一下,再拿个衣服。”
“嗯。”
空调声轻且窸窣,温度调得正好。
黑暗中,安泽半眯着眼看着面前那个蓝色的空气加湿器,模糊笑了声:“你还记不记得,大概是……一年前,有一次我发烧了还住你屋里来着。”
安淮在他旁边,平躺看着天花板上被月色映出了一片的光斑。闻言想了想,也笑了:“当然记得,那会儿咱俩还经常吵架。”
液滴型的加湿器袅袅地吐着白雾。想起之前的那些事儿,安泽乐了半天,突然说:“你以后要是找女朋友,肯定没几天就得凉。”
“为什么?”安淮问。
安泽转过脸看着他,叹了口气:“嘴太损了。”
“靠。”安淮笑了,侧过身来跟他面对面,“别说我,您也不怎么行好吗。”
安泽啧了一声,眯着眼和他对视:“男人不能说不行。”
安淮隐晦地朝他身下看了一眼,挑了下眉:“光说不练,全是假的。”
“我操?”是男人都受不了这么被看轻,安泽不服上手就要折他,“来来来咱俩试试!”
安淮跟他叫着劲。俩人谁都不肯认输,胳膊腿都别在了一起,呼吸也愈近。
空调轻轻地“咔哒”了一声,安泽按住他的手扣在身前,吐息急促笑着喊:“别挣扎了,你打不过我……”
他突然停了停。
安淮没再挣扎,在月色迷蒙的昏暗中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微凉深邃,黑白与情绪皆分明,笑意只浮在表面。
交错的呼吸声低却可闻,越发轻浅,唯恐惊醒了些什么。
安泽浑身僵硬跟他对视着,几乎能感受到自指尖向头皮扩散的发麻触感。他本该在事态初变时就迅速后退,却阴差阳错地等到了现在还未动作。
俩人看似极其平静,在月色遮掩下昏沉的光亮中不屈不挠地盯着对方。不足五厘米的距离,同性相斥的定律似乎死在了实践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安泽闭了闭眼慢慢松开人,平躺了下去,轻声说了句:“睡觉吧。”
安淮猛的有些发慌,在他松开的瞬间伸出手。
肌肤触碰的刹那,安泽突然一把按住他。在安淮万分失措、几乎忍不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慢慢侧过身来。
他睁开眼,在黑暗中与安淮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空调的凉气上下吹扫着掠过皮肤,安泽缓了口气,最后只用力地抱了下安淮,在他耳边低声说:“别闹了,好好休息。”
安淮猜不透他掩藏在昏暗中的目光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伸手抱住他,闭上眼低低嗯了一声。
竟然一觉好眠。
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安泽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往角落里窝了窝。
脑门的触感温热,气息温和。他迷迷瞪瞪睁开眼,视线里撞上一抹形状清晰的锁骨……心中瞬间涌上一阵说不上来的尴尬羞赧。
安淮皱着眉,似乎也要醒过来。安泽连忙往后撤了撤,腰间却被一拦,安淮的手正搭在他身后。
他动了动,睁开眼,迷茫地跟安泽对视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挪开手,犹豫着小声说了句:“……哥。”
安泽应一声揉着眼坐起身,拍了下他的胳膊从床跳下来往门口跑:“赶紧起来洗漱,一会儿去外面吃点儿早饭。”
安淮没出声,看着他的背影缓了口气,轻轻扯了扯裤子。
特殊时间,俩人没敢吃什么太油腥的东西,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里喝了粥吃了几个包子就走了。
全城的车都在为高考生让道,连道路两旁大红的横幅上都扯着:高考加油!一切顺利!
天气不太热,阳光也不刺眼。
坐在出租车后座,安泽却莫名地有些紧张。他犹豫着看了眼安淮:“……你感觉怎么样?”
安淮看着他笑了笑:“还好,你呢。”
“有点儿紧张。”安泽如实回答。
安淮没说话,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
前排的司机大叔乐呵呵地给他打气:“别紧张哈小兄弟,就考个试,一眨眼就过去了。今天你俩有缘坐上我的车,哥保证你们能考个好成绩!”
安泽乐了:“行,借您吉言了。”
他们俩到得早,考点还没有开门,成群结队的家长跟在自家孩子旁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各类注意事项。
年轻的志愿者们在路边支着摊儿,大红的帐篷,里面摆满了矿泉水,路过一个发一瓶。
只有他俩单独地站在大门前发呆,颇有些无所事事。
安泽收回目光,也意思意思地朝安淮说了两句:“你也别激动,发挥稳定就够了。”
安淮笑着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他:“这话应该是我说吧。”
俩人对视着乐了半天,安淮突然伸出手捏了下他的耳尖,小声笑了句:“加油,咱们俩要考一个学校呢。”
他们站得很近,夏天穿的短袖胳膊没有衣服阻隔,皮肤接触时有时无地蹭着,微凉的触感十分明显。
安泽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轻轻地抓了抓他的手指,说:“……加油。”
第一场是语文,虽然不是强项,但认真做下来考个一百二十分还是差不离的。
两个小时过的很快。中午下了考场,成群的考生汹涌地冲向门口,在一片小名混着外号的呼喊声中寻找着自己爹妈。
安泽站在门前的走廊里,站在石阶上垫着脚找人。
安淮出来得很快,在一片闹哄哄中茫然地低着头往门口走,显得格格不入。
“安淮!这儿!”
他一愣,顺着声音望过去。安泽在不远处朝他招着手,身影逆着阳光短袖似乎都白得发亮,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十分明显。
他嘴角扬了扬,快步走了过去。
俩人提前在手机上定了旅馆,中午随便在饭店里吃了点儿饭就直接去了房间,定好闹钟平静地睡了个午觉。
下午考综合。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安泽快速浏览了一遍,大致了解了题型难度和数量,估摸了下时间就开始做题。
倒数十分钟之前,他放下笔,松了口气。
认真地对了下涂卡顺序和计算数据,没发现什么错误。他没再检查,合上试卷坐着不动了。
回家的路上,安淮望着车窗外隐隐泛出些夜色的城市,突然问:“安泽……以后我们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