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今天也为我着迷(43)
咖啡厅外下起了小雨,天色渐渐暗了,灌木丛边上的路灯亮了起来,祁淮看到在那光束下像是细针一样的小雨飘在半空。
“椰、椰子五、五块钱一个,便、便宜卖了!……”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祁淮听到了结结巴巴的吆喝声,说话的节奏都和白应榆很像。
他没忍住回头望去,那小贩的摊位就在不远处的马路边上,飞驰的汽车卷起污水溅在他的脚边,弄脏了那双刷得泛白的灰鞋。
男人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摊位上放着几个椰子,都很新鲜。
祁淮在原地伫立片刻,走过去,站在了摊位面前,那摊主怯怯看向祁淮的眼神和白应榆很像。
眼前又浮现白应榆依赖靠在他怀里索吻的模样;自己发火时那人大气不敢喘的卑怯;还有白应榆梦里哭着说放过他别打他的样子。
祁淮心中翻涌起不能自已的酸楚,涌到喉咙时,他开口道:“一共多少个,我要了。”
他不知道自己对白应榆的感情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但此刻也多少明了了。
眼前只是一个和白应榆很像,又结巴的人,祁淮都于心不忍,管了闲事。
“全、全部?”那大叔愣住的样子,也和白应榆很像。
“嗯,全部。”祁淮坚定道。
雨天里,祁淮看到这大叔脸上堆积的笑容,一边装椰子一边告诉祁淮回去储存的办法。
小贩笑得真诚,祁淮想起的却是白应榆的脸,也想起了那张照片。
骑着摩托到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区,祁淮离着很远就看到了白应榆,他打着伞站在保安那儿朝着自己的方向张望。
祁淮不自知地轻笑,提着椰子走向他时,白应榆也小跑过来,祁淮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养的一只猫,就是这样热情。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出来干什么?”祁淮走得近了,故意冷着脸严肃训了他一句。
白应榆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小声辩驳:“下、下雨了,你没有带、带伞。”
“那也不行。”祁淮抬手在白应榆额头上轻弹。
白应榆吃痛,揉了揉,又将视线落在了祁淮手里的椰子上,“祁哥,你、你打算卖椰子吗?”
“给你买的。”祁淮说着,故意欺负白应榆,将手里一袋子的椰子都塞进了他的怀里。
“全、全都是吗?”接过那十多个椰子,白应榆踉跄两步才站稳,伞落在了祁淮手里,祁淮抱住了他的肩膀。
侧目看着白应榆眼底收到椰子的雀跃,祁淮想要问的那个问题终究没舍得现在就问出来。
他怕问出口,这场关系便就此结束了。
第49章 不让碰?
白应榆捧着一大袋椰子回到公寓里,直奔厨房去了,拿着刀正准备削椰子。
祁淮身上有些湿了,他将两人的外套都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而后躲进了自己的卧室,给祁廷韫的助理李叔打了电话。
对面接通后,是推杯换盏的声音,应该是在应酬。
“小淮啊,有什么事找李叔?”李叔有些喝多了,嘴上说话都有些吃力。
“公司应酬?”祁淮迂回试探,怕对面祁廷韫也在。
“放心你爸不在,不用怕。”李叔心领神会。
祁淮这才放开了说话:“李叔,白应榆家里的背景你知道吗?他爸妈目前还……在吗?”
对于白应榆父母的事祁淮心里其实有一些猜测。
平时从没见过白应榆提过家里的人,其实这也没什么,有可能就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去谈父母。
但白应榆与自己不一样的地方是,在他卧室床头放着一张相框,里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祁淮看过,所以也知道像是白应榆这样感性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怎么能忍住每天不和家里的人联系。
“白应榆的爸妈啊……”手机另一头顿了几秒钟。
祁淮手指按在音量键上,调大了声音,在等待答案的时候,只能听清手机对面那群人应酬的说话声。
“想起来了……他爸妈出意外,一起没的。”李叔醉醺醺道。
祁淮握紧手机,眼睑低垂,目光失焦地盯着地板,“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我爸他认识白应榆的父母吗。”
“认识,不认识谁帮啊,不过具体怎么认识的我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你爸那人,谨慎。哎,话说多了,今天这事别告诉你爸是我告诉你的啊。”李叔清醒了几分,立马收回了话头。
“知道。”祁淮眼神晦暗不明中复杂难辨,从抽屉里掏出那张情书,他盯着上面秀逸的笔迹,打算等等再向白应榆问清楚。
“祁哥!”
客厅里传来白应榆的豁朗的喊声,祁淮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脱离,挂断了电话,整理好心情便回到了客厅。
走到客厅里,白应榆已经给其中两只椰子削好了,吸管都插上了,正笑眯眯看着祁淮。
“椰、椰子切好了,祁哥。”
白应榆一副乖顺的样子,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笑起来苹果肌饱满的灿烂模样,和刚住进来小心翼翼的样子比起来天壤之别。
“小猪里的钱买菜还够用吗?”祁淮坐下后,挑起话题,心里却一直在想照片的事。
“够、够用啦。”白应榆没有察觉到祁淮的心思,单纯道。
椰子的水很甜,祁淮却没有什么心情,白应榆起初坐在他的对面嘬椰子水,后来和他越靠越近,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
“祁哥,你、你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我愿、愿意听。”白应榆一眼看出祁淮情绪不太对。
祁淮没说话,握住白应榆空闲的手,直到手心潮湿,白应榆打了哈欠后才说起要回卧室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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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白应榆睡下,祁淮听着绵长的呼吸声睁开了眼,去了客厅里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抽起了烟。
祁淮只穿着内裤,身上肌肉健壮,头发刚理没几天,不长的寸头更显出几分不驯的野性,此刻眉头紧锁,就连眉间的痣都满是愁意。
手机上是和刘明杨的聊天界面,上面不少照片,应该是三十多年前的情书,纸张都有些旧了。
最后一张照片是白应榆妈妈宁绮的收的一份礼物,是一款奢侈钱包,里面有一张祁廷韫的名片,和一张黎市第一中学的毕业照。
眼下祁淮可以完全确定,祁廷韫和宁绮就是一个中学一个班级的同学。
照片下面紧跟着是几条语音,祁淮正要点开,看着自己卧室的门迟疑后,转成了文字。
[刘明杨:我是没撒谎,我姐他们家的家庭条件也不是能买得起这种包的情况,还有这些情书,我是把保险柜撬开了才翻出来的,这给我累的……]
后面刘明杨邀功的话祁淮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关掉手机,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心乱如麻。
烟一根根接着抽,屋子里烟雾缭绕,烟头要烧到指尖了,祁淮都如死寂了一般。
“咔哒。”攻中好道文爆炸
“祁哥,怎么不、不睡……咳咳……”白应榆抱着小羊找出来,睡衣松垮挂在肩上。
白应榆闻不了烟味,要是以往,祁淮早就把烟掐了,此刻只是定定看着他走向自己身边,坐在沙发上,软绵绵栽在自己身上,一边咳嗽一边抱住自己。
尼古丁浸灌了太久的肺乍然吸入一口橘子清香的氧气,几乎吞噬他。
听着白应榆的咳嗽声,祁淮身体比脑子快,一手抱住白应榆,单手碾灭了烟头。
心中的烟雾散尽一半,祁淮的手放在白应榆的身后的柔软的臀*上,稍微用力扇了一巴掌。
“嗯!”白应榆被打得一激灵,抬头茫然地看着祁淮,对上那冷漠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不让碰?”祁淮故意欺负他,把心中的郁闷都撒气到白应榆身上。
祁淮总要试图推开白应榆,来试探白应榆的真心,也确定自己的心。
白应榆摇了摇头,在祁淮用力掐他屁股的时候绷紧了身体,他清楚祁淮今天奇怪,也清楚祁淮在对自己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