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今天也为我着迷(34)
从小卖部说完谢谢走出去的时候,白应榆的嘴角就耷拉下来了,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祁淮:“说、说一起来的,又、又耍我……”
白应榆走到停车场时看到了祁淮的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一点。
总之祁淮还没真的把自己扔在这里,白应榆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起初白应榆站在摩托车边上等,后来累了干脆蹲下了,怀里抱着两瓶水有些凉,贴在他胸口上,连同心窝都泛起了冷意。
天空晴朗,白应榆看到天上放着的风筝。
远远地听见孩童再闹,再仔细看时那风筝原来已然断了线,他也感同身受似的,望着那断线的风筝,留下心底那抹说不出上来的怅然。
白应榆还以为自己起码要等祁淮几个小时,他在这蹲了没有二十分钟,就看到祁淮从正门走出来了。
他心里一惊,茫然看着祁淮,没想到他这么快。
他甚至傻乎乎忘了生气,喊了一句,“祁哥!”
下一秒,白应榆反应过来,脸色又沉下去几分,沮丧地扭开视线,像是在闹脾气似的。
祁淮离着远就看到白应榆怀里抱着什么蹲在自己的车前,听着他满脸喜色叫自己的名字,刚才因为刘明杨而阴沉的心情都好转了不少。
可那人屁股刚抬起来一会,就又撅着嘴垂下头,不再看他了。
走得近了,祁淮看着白应榆圆润的发顶,上手揉了两把,一眼看出白应榆是在闹情绪,他却没有计较,倒是觉得多了几分趣味。
“等多久了?”祁淮站在白应榆面前,开口道。
白应榆看着祁淮的鞋尖,心里倍感挫败,他捏紧手里橘子汁的瓶身,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二、二十分钟了。”
“站起来好好说话。”祁淮故意逗他,装出生气的样子。
地上的白应榆本就缩成一团小小的球,听到祁淮的怒斥,肩膀一抖,那一点闷气都不敢表现出来了,他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腿已经麻了。
起身时,腿上传来的酸胀感让他失去了平衡,密密麻麻如被小虫噬咬般。
白应榆脚下踉跄,直直往祁淮的怀里扑了过去。
“唔……”白应榆一头撞在了祁淮的胸膛上,他手里拿着两瓶水,脚下失力,眼见着又要栽倒前去时,腰直接被抱住了。
白应榆这时才嗅到祁淮身上浓重的烟味,好像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三好学生怎么这么笨。”祁淮揽住了白应榆的腰肢,紧紧地托住了他向下滑的身体。
白应榆以为祁淮是在嘲讽他,抬眸看了一眼,祁淮只是淡淡地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眼里带着不曾有过的柔和。
就连白应榆自己,他看向祁淮的眼神连同心情都变得氤氲起来,落日的光线填满两人紧密纠缠的缝隙,染成橘红色,像是落下了一朵喝醉的云。
“我腿、腿麻了……”白应榆躲开祁淮紧逼的视线,轻声道。
祁淮眼底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故意逗弄他:“刚才路上碰到一个留胡子的大叔,问我认不认识你。”
话说完,白应榆便不吱声了,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那、那你怎、怎么说的?”良久,白应榆才开口问。
祁淮一眼看透白应榆眼底的慌乱,心头那抹保护欲愈发强烈,他想他有些陷进去了。
心里多少次说只把白应榆当做闲暇时逗弄的小狗,却又忍不住时时在意。
是答完卷后的十分钟里,无数次地张望时钟,在意每一次秒针的跳动。
“我说……”祁淮放缓了语气,观察着白应榆的反应,见他真的怕了,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舍不得说一句吓唬他的话了。
“我说不认识,从没见过你这种小笨蛋。”祁淮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嘴巴已经快贴在白应榆的耳畔了。
白应榆感觉到耳边一阵细痒,是祁淮的呼吸。
他身体莫名在发热,赶忙将手里的橘子汽水递给了祁淮,转移话题:“祁哥,喝橘、橘子汽水。”
祁淮将视线从白应榆红透的耳尖转移到他怀里的橘子汽水,看到了另一瓶矿泉水,还是廉价那种,一块钱一瓶。
“我钱包都给你了,你就喝这个?”祁淮没接白应榆的橘子汽水,“你故意招谁心疼呢,我亏着你了?”
白应榆心知肚明,哪敢说亏着了。
关于矿泉水,其实是这个小卖部只有这种矿泉水,连橘子汽水都落了一层灰,也快过期了。
“没有,祁哥对、对我好。”白应榆违心道。
祁淮自然是听不出来白应榆的假话,便当了真。
他拿过那瓶汽水,拧开了后,咕噜咕噜冒了泡,祁淮喝了一口递到白应榆嘴边。
“喝这个,比那瓶自来水强。”祁淮语气强硬道。
白应榆早就习惯了祁淮这样命令的语气,他正打算接过祁淮手里的瓶子时,猛地一眼看到了祁淮右手每一处骨节上泛红的擦伤,血迹斑斑。
“祁哥!”白应榆没了喝水的心思,反而一把握住了祁淮的手,那一脸表情丰富。
在祁淮眼里,白应榆一定是爱惨了他。
云雾混合温热思绪,黄昏也变得柔软。
“不疼,只是擦破了皮。”祁淮逞强,试图抽回手道。
白应榆却没有让他收回手,神色严肃起来,“你、你又打架了?”
第39章 你这里不经亲
祁淮神色微变,而后又恢复一脸轻松,抽回手故作无所谓的态度:“摔的。”
话一出口,祁淮又觉得这么撒谎像是自己怕白应榆知道自己打架一样,又硬邦邦地补了一句:“和你没关系,我带你去你说的另外一个工厂,这里的材料太少了。”
白应榆的心思早就不再什么材料上了,反正他也基本决定了艺术馆内外的材料选择。
这次实地考察只是想要更完善自己的选择,实在不行再网上找图片也一样。
眼下,白应榆看到在意的只是祁淮手背骨节上的伤痕,甚至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白应榆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却也没想到祁淮是为他报了不平,只以为又是和谁起了冲突。
“不、不去了,回、回家!”白应榆抬高了声音,语气有些生硬。
祁淮也是好面子的人,白应榆这接二连三跟他唱反调,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白应榆,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被凶了的白应榆看着祁淮那凶神恶煞的眉眼,身侧的拳头紧握,上面血迹斑驳,他心里一软,又觉得怕了。
“想、想给你上药,很、很疼吧。”白应榆一副乖巧的模样,和祁淮住了这么久,多少也知道祁淮吃软不吃硬。
果不其然,白应榆这话刚说完,祁淮脸色稍齐了一些,“说了不疼,上来坐好。”
祁淮先一步走过去,将上面的头盔拿起来戴好,白应榆跨上车前又看了一眼祁淮的手背。
“去、去哪呀祁哥?”白应榆倾身,头盔轻轻撞在了祁淮的背上,声音像是猫爪在挠祁淮的心。
“去工……”厂字还没有说出口,祁淮收回了要出口的话,“回家,不是要给我上药吗。”
“好。”白应榆明显松了一口气,隔着头盔他的声音有些闷,祁淮却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那一点欣然。
就让着他这么一次也没什么,家里还是他说了算。祁淮如此想。
回家后,祁淮刚把头盔放下,白应榆就已经在沙发上拿着药箱,眼巴巴地等着他了。
那种奇异的感觉又从脚心蔓延开了,一直到四肢百骸。
想起上一次被祁廷韫打了后,也是白应榆给自己上药。
祁淮已然记不清,妈妈去世后,他有多久没有被这样在意过了。
“祁哥,我、我给你上药吧。”白应榆朝祁淮伸出了手。
白应榆心里压根没有祁淮想的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作为朋友,也被祁淮的爸爸照顾,像这样互相帮帮忙也是朋友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