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果(69)
“你在筑巢吗?”他问。
茧绥的确有在生理课学到过,Alpha在易感期会出现筑巢行为,收集伴侣的衣物做窝,感受衣服上的气息。
可他身为Beta,不具备标志性气味,无法缓解Alpha的焦虑。
岑骁渊没有回答,唯有凑近的脑袋。
茧绥下意识挡住了眼前黑色的阴影,手指扣在冰冷的嘴笼上,一截小指伸了进去,被岑骁渊用力抵住,张口就要咬。
“唔对不起,我不问了。”茧绥避让不开,一面用另一只手去够药袋,一面应付岑骁渊。
岑骁渊的动作虽然算不上温柔但也不算粗暴,应该还有几分理智在,至少茧绥还能活动四肢。
果然,岑骁渊的声音冷静从止咬器后传出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第一次去中心医院,没找对路。”茧绥终于够到了塑料袋,却被岑骁渊拦下来,拆掉纸盒,一管抑制剂就在他手中。
“你去太久了,随身带个手机会死吗?”岑骁渊再度俯下身来,止咬器冰凉又坚硬地抵在茧绥的侧脸。
“也不是什么必须品,没必要浪费钱。”茧绥艰难道。
“我买。”岑骁渊说。
“你先……我先给你注射,其他的一会儿再说,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嗯。”岑骁渊应了一声,掐住茧绥的脸颊,捏了捏,还贴着人,“不行。”
茧绥:“……”
天花板。
又是天花板。
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茧绥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好像自从假期回来后,他就很少再回这个房间。
现在遍地散落的是自己的衣服,飘散在空中的是岑骁渊的信息素,苦涩如同浓烟熏过一般。
他必须要出言安抚Alpha,就像曾经无数次,他在岑骁渊的身边,他唯一的作用,也是最擅长的。
“好啊,你给我买一部手机,方便随时联系。”茧绥这么说,岑骁渊才放开他,让他从地板上起来,手握着那管抑制剂。
“可别捏碎了,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茧绥说。
岑骁渊看他,“有多不容易?”
茧绥抬起手肘,碰了碰刚才磕到的地方,“好吧,也没有特别不容易,我还是买到了。”
事实上,Beta不被允许购买抑制剂。
尤其还是高阶Alpha使用的抑制剂,浓度比例过高,会让人怀疑到底是用来做什么,二次转卖或者兜售。
但是岑骁渊不知道。
Alpha对许多常识性的东西一无所知。
茧绥说:“我找医生说了很多好话,他就答应给我了。”
茧绥没有说谎,确实如此,但并不是联盟中心的医生。
本来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拿不到抑制剂无功而返,坐在大厅内的休息椅上很颓丧,长期在地下诊所拿药物都让他忘了这回事。
直到那抹熟悉的蓝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岑沐依旧吊儿郎当地,朝茧绥打招呼:“小兄弟,好久不见,就知道你要来这里,我都让人特意盯着了。”
面对岑沐的突然出现,茧绥十分惊讶。
难怪岑骁渊一直没有找到人,联盟和A区的关系向来微妙,自是不能明目张胆地寻人。
岑沐则笑眯眯坐到他旁边,“老大的易感期是不是提前了?”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岑沐摸了摸下巴,“对嘛,我就是知道,我就是怕这个。”
“A区那帮老不死逼得太紧,刚来B区那阵子他确实拼命太过,又不按时调养,现在我也走了,他易感期提前都是轻的。”岑沐说完这番话姿态还很悠闲,转过头看向茧绥,“我手里有你想要的抑制剂,不过这次要你来选。”
“是你拿钱来跟我买,还是说,我把它免费给你,但你要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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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帮你注射,注射完过半小时,应该就会见效了。”
茧绥说着,想要去拿岑骁渊手里的抑制剂,却被岑骁渊避开了。
“我要标记你。”岑骁渊说。
“……我不能被标记。”
“我知道。”岑骁渊扣住他的肩膀,再次蹭过来,“那我要吻你。”
“那得等你注射完,才能解开止咬器,然后我们就能亲嘴了。”
“真的?”
茧绥像在哄小朋友,“真的。”
他尝试从岑骁渊的手中拿出抑制剂,这一回Alpha没有紧拽着不松手。
“我不想戴这个,感觉自己是一头动物。”岑骁渊忽然说,“他们对待我都像对待动物,说我是失控的疯狗。”
茧绥本来稳定的双手忽然抖了一下,针尖扎进皮肉,冰冷的液体注射在Alpha的体内。
他的脸颊忽然被捧住,岑骁渊根本不顾手臂上的疼痛,莽撞地凑上来。
“等一下,还不能……”止咬器没有解开,嘴笼把两个人隔开,模样有点滑稽,茧绥余光里窥见空掉的针管,松了口气。
“那就不戴了吧。”
他说着手绕到岑骁渊的颈后,指尖擦过Alpha的腺体,听到岑骁渊喉咙里类似低吼的闷音。
有了第一次的佩戴,解开就容易很多了,可他刚打开卡扣,就被岑骁渊按住手腕,再次扑倒在地。
“不戴我会咬你。”Alpha威胁似的开口,“我会把你咬得皮开肉绽,你又要在我耳边鬼哭狼嚎,又要喊痛,你不想要我的标记。”
有比Alpha的身躯还滚烫,比信息素还苦涩的东西溢出,坠落在茧绥的锁骨,让他以为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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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还有上次,你从我这里拿走的E类抑制剂,也没有付钱给我。”
中心医院的大厅内,岑沐撇了撇嘴,“如果这次你跟我走,就都一笔勾销了吧。”
茧绥说:“那我还是付钱吧。”
“你确定吗,那会非常非常——昂贵。”
“本来就是我欠下的,我得还清。”茧绥说,“而且,你也不是真的想带我走,你在开玩笑。”
岑沐摸了摸自己青色的胡茬,“我的演技有这么差吗?行吧,但想要你还钱是真心的,最近手头的确有点紧。”
“你没有在搞你的‘小本生意’了吗?”
岑沐环顾了周围,理解了茧绥的意思,“那我胆子也太大了吧,这里有我以前的同事,我就是来避避风头。”
“噢。”茧绥点点头,信不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我想换个地方继续搞,小兄弟,我马上就要去C区了。”岑沐朝他挤挤眼睛,“有缘还是会见的。”
茧绥顿住了。
最后岑沐在他那张六年工龄的工资卡中刷走了大半的钱。
茧绥的眼神充满控诉,岑沐无辜道:“不是啊,我按行情来抽的钱,诶诶你别哭。”
“我没哭。”茧绥纠正医生的说辞,“还是谢谢你。”
岑沐乐呵呵,“谢我什么啊,我可是专门来坑你的。不过,我还以为你巴不得离开呢,难道真的跟我们老大日久生情了?”
茧绥没有正面回答岑沐的问题。
他只说:“我答应他要回去的。”
充斥着乌木沉香味道的房间内,茧绥伸手费力地挑开束带,止咬器随之脱落,掉在地上。
岑骁渊埋首在他的肩膀处,灼烫的眼泪浸润后颈结痂的咬痕。
已经不疼了。
他们吻到一起。
第59章 话梅糖
吻是咸湿的,甚至来不及呼吸,唇齿就被堵住了,舌尖的一点甜被吮走,余下火热的一团烧灼在心坎。
茧绥轻哼一声,隔着衣物,一双有力的双手在身上游弋。
他主动迎合上去,两条腿缠上Alpha瘦削坚韧的腰腹,显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