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拉郎修罗场艰难求生(25)
想起全能助理从前给他列的那一大张禁食并严格执行表,鹿之难突然觉得眼前一脸任性地说着想吃就吃的安频散发着象征叛逆与自由的金光。
一直没说话的易故看见了鹿之难眼中的向往,突然道:“宵夜吃什么?”
这是答应的意思?
安频连忙开口:“日料!顶级日料!”
妆已经卸完,鹿之难一边往脸上拍化妆师姑娘给他挤的保湿水一边道:“唔……这么晚吃日料不方便吧?”
这话说得委婉,何止是不方便,这荒山野岭,过了饭点想吃个热菜尚且还要
麻烦房东爷爷开灶点火,何况是精细且花里胡哨的顶级日料。
安频却早有准备,笑容满面地抛了一下手机,语气很得意:“别人不方便,我方便,我朋友开的店,厨师连同食材一起打包已经在来的路上~”
回忆了一下从城区到这里的路程,还有从青云山脚到山腰的那条上山路,鹿之难不禁感叹,这年头哪行那业都不容易,即便是高级日料店的高级厨师,也会因为老板的奇葩熟客半夜翻山越岭千里送寿司。
“说起来我那朋友也算半个圈内人,我们从前一起做过几年练习生,可惜他没能通过出道考核。”‘谢师宴’成功组局,安频很兴奋,话匣子彻底打开,“不过他虽然唱跳不行在厨艺方面却很有天赋,转行没几年就做出了成绩,因为仰慕我们国家的美食文化,就特地跑来开了一家日料店,边做生意边鉴赏学习。”
哦,原来老板即厨师……那更不容易了,充分说明交友需谨慎啊……
鹿之难毫无营养地腹诽完,随口问:“你朋友是霓虹人?”
“不是,他是寒国人。”
emmm……所以是,一个寒国人因为仰慕中华美食,就来中华开了一家日料店?
不错,这样看来他交友还是很谨慎的。
……
回到小院后,鹿之难十分有时间管理意识的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厚睡衣浑身暖乎乎等待大餐。
俄罗斯方块垒到屏幕一半时,手边突然多出一杯散发着熟悉清香的热茶,鹿之难下意识嗅了嗅:“这是什么水?好香啊……”
易故放下冒着白烟的大茶壶,嗓音仿佛也染上了杯中温暖的草木清香:“玉米须水,日料寒凉,吃之前先暖暖胃。”
‘咻——’五颜六色的小方块一瞬间全部消除,鹿之难感觉自己正被两位同事身上的金光一起普照。
“喝什么呢喝什么呢!”换上睡衣的安频突然出现,“我朋友带来了一瓶好酒,喝那个啊!咱们不醉不——”
想起明天还有拍摄,安频及时改口,振振有词:“小酌一杯有助睡眠!”
易故没理他,把盛着剔透玉米须水的陶瓷杯往鹿之难手边推:“尝一尝,佟爷爷自己种的玉米,干净。”
鹿之难双手捧着杯子乖乖喝热水。
见易老师‘监督’喝热水的目光锁定在鹿之难身上,一点也不想尝试‘暗黑茶水’的安频正想趁机跑路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安频怀着饭点取外卖的快乐接通了手机:“歪?”
“啊啊啊啊啊频频酱快来救救我!我好像迷路了@#*&……!你们种花的大山里有妖怪还有孤魂野鬼@#*>#!我的寿司刀也掉了我害怕呜呜呜!频频频频频频你来接我好不好!你来接我!我抱着金枪鱼和米饭!”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与惊恐到破音的寒语在小小的堂屋盘旋回荡……回荡……荡……
第20章 吨吨吨
虽然汽车抛锚、思维异于常人的厨师行动力超强地抱着食材徒步上山,结果莫名迷路在小树林被奇奇怪怪的东西吓到语言系统紊乱,令安频不得不摸黑打着手电筒沿着山路唤魂一般声声呼喊……但他们终究还是吃到了日料。
甚至鹿之难还在一堆厨师人肉搬运上山的顶级食材中凑出了一碗拉面,被安频哈哈哈哈哈大声嘲笑不会吃好东西,顶级私家日料竟然点拉面,暴殄天物。
直到易故也跟着点了一碗拉面才消停下来。他可不敢笑易故。明明都是同龄人,在娱乐圈专攻业务范围虽然有些许不同,但人气还算相当,大家也都不摆架子,没有谁高谁一等的说法。可他就是有点怵易故。
如果说鹿之难是那种寓教于乐耐心又温柔、偶尔还会就某些问题和学生随意讨论,是所有学生都会喜欢的那种科任老师的话,那易故就是那种出场自带禁声buff,会被学生在背地里取各种各样大魔王外号的班主任。
而他,就是在后者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的学渣。
什么演技互助小组,分明就是荣耀王者带青铜!
想到伤心处,学渣安频怒吨半瓶清酒。
鹿之难把面条裹在筷子上,然后哇呜一口吞掉,嚼嚼嚼,再喝满满一勺奶白色豚骨面汤,美味!
一整套流程下来,鹿之难才有空关心一直沉默对瓶吹的安频。
“他没事吧?”
瞧这话问的,连主语都不是安频。不过是表面关心罢了。
听的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看都没看正对着黑黢黢的群山行深沉忧郁注目礼,时不时就着山风痛饮一口清酒的安频。
易故学着鹿之难那样将拉面小心的在筷子上缠成一坨,却始终不得要领,总会有一两节面尾巴不听话的往下搭拉:“……不用管他,清酒度数低。”
想起先前安频提到‘不醉不归’‘小酌一杯’时的自信模样,鹿之难点点头,决定继续埋头嗦面。
在冷嗖嗖的晚秋深夜里吃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实在是太棒了!
抱着酒瓶吹着冷风默默等待安慰的安频:“……”
易故生来命中带倔,做人做事从不轻言放弃,即便只是缠面条,也要追求做到尽善尽美,而且还十分有耐心,在试过了好几种握筷姿势都不能将拉面缠得像鹿之难那样齐整圆润后,他也不烦躁,继续调整力道姿势……
他在暖色灯光下垂睫抿唇的认真模样有另一番气韵,如果不是面前摆着碗,手里捏着筷,这画面任谁看都会以为是在做精美手工,或者是文艺电影片段流出。
鹿之难也是个有正常审美的人,甚至因为多年学习、从事艺术类工作,他对美的感知更加敏锐,自然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这样错位的画面继续下去。
鹿之难下定了决心,鹿之难放下了汤勺!鹿之难拿起了筷子!鹿之难……鹿之难亲自做起了示范!
“裹面条最开始的那一步很重要,夹面条的时候不要从中间开始,要找到面条的头,之后随便裹都可以裹好……”
坐在大门边背对着堂屋的安频小耳朵警觉地动了动,什么裹面条?鹿之难你居然在裹面条!幼稚!
怒喝一口酒——“嘶!”
好冷!
吃一口下酒的顶级寿司——“嘶!”
好凉!
易故握筷子的手一顿,看着鹿之难将裹得圆滚滚的面条嗷呜送进嘴里后微微鼓起来的柔软脸颊,沉默两秒,恍然大悟般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面条,却总缠不出小鹿老师筷子上那样的形状,原来是第一步就错了。”
易故严肃了神态,端端正正地对鹿之难抱了个拳:“多谢小鹿老师指导!”
鹿之难差点被香浓面汤呛到,耳朵都红了:“……随便玩玩而已,易老师言重了。”
易故却摇头,边按照鹿之难传授的‘私家裹面法’往筷子上缠面条,边道:“有仪式感地吃面是对面条和厨师的尊重。”
哼哧哼哧切鱼片的厨师:(OωO)嗯???
“……噢。”鹿之难被说服了,红着脸埋头咕噜咕噜喝汤。
易故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爱,想起了家中还在喝盆盆奶的小奶猫。
“慢点喝,别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