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尖美人重临花滑之巅(190)
“很抱歉,云哥,这几天受了点伤,不太严重,但可能没有办法正常出席冰演了[大哭][捂脸][汗颜],现在时间还剩一个月,要不云哥你赶快找一下别人来参加吧?我觉得孟浔就挺不错的,这次世青赛进入自由滑,他在国内也算打出了一定名气,最主要是这件事上了几次热搜,应该能撑得起一场商业冰演[玫瑰][玫瑰][玫瑰]。”
纪和玉反复阅读了几遍这则消息文本,既使用了转移重点大法,将自己受伤的事情一笔带过,并且着重强调了不太严重,也向云澈推荐了孟浔代替自己出席冰演,帮忙找好了下家,同时以对孟浔的推荐为结束语,保证云澈看到这则消息后印象最深的是最后面自己对孟浔的推荐而不是他受伤了这回事。此外,vx表情的灵活运用,能够很好地起到缓和情绪的作用,这几个近似自嘲的哭哭表情一发,就会让人产生这其实也没什么的错觉。
很好,这条vx编辑得很成功。
再三确认无误后,纪和玉按下了发送键,云澈那边和自己应该有几个小时的时差,现在应该还在训练,所以纪和玉也没有等他回复,发送完消息就放下手机睡下了。
次日晨,纪和玉打开手机的时候,意外地看见消息栏上静静躺着的几条消息。
【受伤了?情况严重吗?我在R国的特训要结束了,本来也要回国参加商贸体的开幕仪式,你先好好养伤,等我回来看你。】
【对了,我这边认识几个国内外顶尖的骨科专家,如果需要的话就跟我说,我帮你联系一下。】
【好好休息。】
发信人:云澈。
……怎么会这样,这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纪和玉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难得地有几分不知所措。
来看望他的确是云澈的一番心意,但云澈训练本就繁忙,回国也是为了家族旗下新的公司的开幕,应该会很忙才是,人情就像滚雪球,是会越欠越多的,就现在这些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完,因此,纪和玉实在不太想麻烦云澈。
纪和玉犹豫了一下,发送道:“我真的没什么问题,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云哥也没必要担心[笔芯][笔芯][笔芯]。”
最后那三个[笔芯]看得纪和玉分外羞耻,但为了尽可能减小让自己的状态看上去轻松一些,纪和玉还是硬着头皮加上去了。
殊不知,在手机信号的那头,云澈盯着最后的三个[笔芯]看了很久,甚至连神色都渐渐有一丝凝重,就差给自己的私人秘书发消息问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纪和玉发完消息以后,正准备放下手机,没想到那边竟然一个语音拨了过来。
纪和玉吓了一跳,做了半分钟的思想建设,愣是让来电通知响了半分钟才接起来。
【和玉?】
“嗯,云哥好,你现在方便吗,R国那边应该才凌晨五点左右吧?”
【方便,一般这个点我都已经起来晨练了。你的伤怎么样?】云澈根本不给纪和玉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直入主题道。
“不是很严重,休息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只是云哥,真的很不好意思,没办法参加你们的商演了。”
【冰演不重要,你好好休养就行。我半个月后就回国了,到时候来看你。】
云澈这话令纪和玉头皮发麻,勉强道:“真的不要紧的,云哥你去忙自己的事就好,我会好好休息的。”
【嗯。】云澈没说可与不可,简单一个“嗯”字令纪和玉愈发摸不清他的意思。
“……云哥?”纪和玉迟疑道。
【好好休息吧和玉,我这边有点事情,就先不打扰你了,再见。】
还没等纪和玉回复一个“再见”,对面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云哥应该是突然有很急的事情吧?
纪和玉不确定地想道。
电话的另一头,云澈下意识揉了揉眉心,显然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拨了个电话过去,又为什么这么急着挂掉。
“不管怎么说,回国以后还是得去看看他,”云澈自言自语道,“毕竟安然和一清受伤休养的时候,我也去看他们了。”
时间很快来到手术日,纪和玉的半月板损伤不算多么严重,这只是一个局麻下的关节镜小手术,纪和玉自己倒没什么感觉,骆温明却是紧张得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温明哥,你别晃悠了,转得我眼睛都花了,”纪和玉放下手中的书,好笑道,“医生不是都说了,半个小时就能搞定,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捱那一刀的可不是你。”
“你还说呢,”骆温明叹了口气,“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小玉,不高兴要说出来知道吗,别总想着安慰我,明明你才是孩子。”
“你想多了温明哥,”纪和玉无辜地耸了耸肩,“我状态真的挺好,最近也没有什么顶级大赛需要参加,休息一个月也无所谓。”
这话完全不像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泡在训练场上的纪和玉能说出来的,骆温明狐疑地看了纪和玉一眼,奈何实在没能成功从纪和玉面上找出一丝强装镇定的迹象。
难道纪和玉的心态真的没受影响吗?
一直到纪和玉被推进手术室,骆温明都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直到手术室上的显示屏变成了“手术中”三个字,骆温明才惊觉,自己竟然真的因为纪和玉那一句话而不紧张了,转而开始思考纪和玉的心态问题。
骆温明一时间也拿不准这是不是纪和玉又在安慰自己了。
值得庆幸的是,手术非常成功,只是毕竟是膝盖上动了一刀,这段时间里既要尽量避免活动,又必须保持一定的活动以维持关节的灵活性,少不了又要吃些苦头。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月的康复时间对纪和玉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在来医院之前,他甚至做好了可能无缘冬奥会落选赛的准备,但现在既然只需要休养一个月,出院后就还剩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复健,再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完善4Lo的跳跃训练,以及即将成功的烛台贝尔曼,最后一个月用来结合新的难度进一步改进节目编排,虽然时间看上去十分紧凑,但也不一定就来不及,最艰难的,也就是在荒废了一个月的训练,又刚刚才养好伤的那一个月的复健时间了。
但是,既然上辈子的自己连那样难熬的伤都熬过来了,没理由这一回熬不过去。
也正是因为纪和玉仍旧没放弃在十七岁生日后升组并参加冬奥会落选赛的想法,这段时间在医院里,纪和玉才表现得尤为乖巧,绝对不反抗教练组和医生提出的任何要求。
骆温明虽然对他的配合以及完全没有求着早日出院训练而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但也想不到纪和玉竟然抱着更危险的想法。
眼下,康复医生正帮着纪和玉活动膝盖,这是为了防止伤愈后关节粘连而影响活动度的每日例行环节,对有膝上未愈的人来说,无异于是直接刺激着伤处,会令疼痛尤为剧烈。
脚踝被人握住,康复医生牵拉着纪和玉的小腿向不同方向旋转,在这个过程中,尚未彻底愈合的膝关节受到研磨挤压,钻心的痛楚立时就顺着神经向上蔓延,纪和玉下意识咬紧了嘴唇,不肯呼痛出声,冷汗已然将他的脊背全打湿了。
骆温明看得愈发心揪,实在不忍再看,跟纪和玉交代了一声就到门外等着了。
没想到,骆温明才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几分钟,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澈从走廊远端的电梯里走出,一步一步向纪和玉所在的病房方向走来。
骆温明并不奇怪云澈知道纪和玉住在这里,一来按纪和玉的意思,两人的关系应当不错,二来云澈家世深厚,这家医院似乎也和云家有关。
只是骆温明没想到云澈居然当真来看纪和玉了,要知道,这位华国的滑雪天王可不止运动员这一个身份,时间异常宝贵。
“骆教练,”云澈在骆温明面前停下了脚步,平静道,“请问和玉是住在这里吗?”
骆温明虽然比云澈年长几岁,经历过的风雨也不少,但此刻云澈仅仅是这么平静地站在他面前问纪和玉的景况,就令骆温明不由自主地心惊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