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邪]思无邪(6)
至于那把吴邪死死抱紧的古剑被吴邪直接挂在床边。
而张启山带着二月红借予的银钱,去军部补那个大缺口,只是他在军备库前愣了一会儿,他问库房的主管说:“最新一批的枪是什么样的?”
“佛爷,已经都分下去了,你也分得一副,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启山摸摸腰侧的盒子炮,说:“下回有新式的枪械到了,帮我留一副。”
“可是最新的军备已经被西营的陆营长预定下了,这……佛爷,您要不去与陆营长说一声。”库房主管贼眉鼠眼地说。
“哼,我知道了。”张启山冷哼一声,军营里敬他一声“佛爷”,实则他是有权无实,这长沙东西二营,他是一支都指使不动,他现在手下只有一支布防军团,人数少不说,还都是他从张家带出来的年轻一辈。
张启山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无缘无故的受包气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看到军备库后,他满脑子想的是被弹壳弹了脑门,烫下块皮,委屈地上药打绷带的少年。
张启山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愿望,也没什么先成家后立业的想法,家里长长辈辈也都死绝了,只晓得传宗接代对得起张家就得了,没什么男女欢爱的常识。他遇到吴邪的怦然心动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他毕竟要对得起从东北带来的一大家子的张家人,所以猛然间的不受控制让他开始质疑,他不明白这种想把心挂在别人身上的感觉,但张启山却就此认为这会耽误自己,就二月红告诉他的,女子是一回事,男子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张启山非常冷静的准备冷处理张无邪,而正主吴邪大概是乐得清闲。
几日平平淡淡的过下来,倒是张启山有些憋闷,两人一天几乎只见得着晚饭餐桌上的一面,交流超不过十句。
张启山要了解些吴邪的动向全要靠管家。
晚饭后,书房内,书桌边上依了一把黑底红纹的古剑。张启山在翻看从司令部带过来的账册,管家就站在他的身边
“他近几日如何?”
管家知道张启山问的是谁,他回答:“小少爷每夜都熬到很晚,也起的晚,只吃中午晚上两顿。”
张启山的作息规律,看不惯日夜颠倒的生活习惯,但他只是问:“他有外出吗?”
“小少爷昨日出去在长沙城内转悠了圈,随便看了看城内的奇巧玩物和古董的铺子、当铺,他还去了趟书市,小少爷倒是在一座茶楼坐了小半日。”
“没买什么吗?”张启山放下手中的军部账册说。
“小少爷就问了下价钱,我也为小少爷备了钱,小少爷只是说没必要买什么。”
“今日呢?”
“今日,小少爷问我佛爷您带回的古籍在哪里,我自作主张将他领去了库房,他在库房里看了一天的古籍。”
张启山想了想自家库房里有些什么好货,说:“没什么,他要有看中的可以直接拿去。”张启山翻了几页桌上的账册,问:“有与什么人刻意接触吗?”
“这倒没有,只是小少爷不习惯有卫兵跟着,当然,小少爷只是与我抱怨了声,小少爷还向我讨了二爷戏园子的票,几日后好去捧个场。”
“也好,要吴邪有兴趣的话,送他去老二府上喝茶。明日的寿宴上,让长沙城的人认识认识张家的小少爷,之后也常送他到老二、老八、老九府上去坐坐,旁的几家看他得空了,也送去熟络下。”
“佛爷这是要培养小少爷吧,可小少爷一副少不经事的稚嫩摸样,二爷、八爷、九爷与佛爷您交好还好说,旁的几家……。”
“张家不能有草包,要不是看他皮嫩我已经把他塞进军营了。”
管家看张启山心意已决,便没有继续原先的话题,他说:“佛爷,还有一件事,上海来的许先生……”
“怎么?”
“许先生想再要一批明清的货,库房里的货不多,但都是精品,可许先生向来将价钱压得极低。”
“先与他谈着。”张启山皱着眉头说。
3月5日午后,来参加张启山双十寿宴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到来,吴邪被管家好说歹说的拉出库房的书籍堆子,换了身合身的讨喜颜色的长褂子,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张启山也与管家交代过,要借这出寿宴对外介绍张家的小少爷——张无邪。
作者有话要说: 欢庆慢热的一个女人节
下一章可能会被锁,被锁不补,可以移步lo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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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8
吴邪一身米黄色的长褂,勒出他窄瘦精细的腰肢,这三月刚过,日头一斜,阴气就直从脚底往上钻,一张枣红色的披风被管家压在吴邪的肩头。吴邪歪头蹭蹭披风上的绒毛,这开门迎客的活儿他多久没做过了。
管家受了张启山的交代,却也没多难为吴邪,只是逢客上门便介绍一声。
吴邪趁着空闲摸出怀表看看时间,他的抗摔耐磨的运动表显然不适合拿出来用,这块怀表据说那是张启山用不习惯才给他的。
这时管家突然附耳过来,低声说:“那是长沙西营的陆营长陆玖勋的车,陆营长与佛爷不对付。”
吴邪扯扯嘴角,管家继续说:“少爷,您回避一下。”管家向后指指“您也站了这么久了,歇一会吧。”
吴邪倒是没坚持在门口杵着,转身避到门房里。
西营的陆营长丝毫没有上门是客,客气着来的意识,下车后两个身姿妖娆的女子一左一右缠上陆玖勋的两侧,后面还跟了一队该有三十人的亲兵,
陆玖勋到了门口,管家客气的躬身引路,但陆玖勋却没有往里去,反而扬声说:“刚才那人呢?让他来陪我。”
“陆爷,您不还有我们呢么?”陆玖勋身侧的女子发着嗲,蹭着陆玖勋的手臂。
“绿儿,可不是这说法,你看旁的人过来都有俩人迎着,到我陆玖勋就只剩这老橘子皮了,看不起我吗?”陆玖勋在身侧女子的脸上摸了把,说:“看不起我陆玖勋,我可要找你们张启山讨个说法,不然这宴会不用办了。”
“陆营长,陆营长,佛爷还在司令部没能回来,要不您先进来,院里也大,让您的亲兵也歇下。”管家也知道利害关系,在门口一闹大,先不说打的就是张启山的脸面,张家在长沙城里也难再混下去了。
“管家。”吴邪缓缓地走出门房,将披风解了扔给管家,说:去里面搬张太师椅出来。”
“少爷,您……”
吴邪眼睛一横,看向陆玖勋,说:“杀威棒杀到张公馆门口了,你有胆来着堵门,怎么不去半道上劫张启山的车呢?”
“小郎君倒是有些胆色。”陆玖勋恶声恶气地说:“你算张家的谁啊?”
吴邪夹起一根烟,一边有眼色的小厮小跑上来擦了火柴给他点上,他说:“你要进来,参加的就是张家的寿宴,你要在门前堵着,那小爷还要看看谁先熬不住。”
“倒也不是不进去,看张启山不在,到可以卖给小郎君一个面子,你来请,我便进。”
“屁,看你多大的脸,叫小爷亲自请,也不先看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熊样子。”
“活着爷爷赏脸来参加这个鸿门宴连门都不给进。”
“你说这是鸿门宴,那你是自比楚霸王呢还是汉高祖呢?”吴邪睨了一眼,嘲讽道。
“什么王八、蜡烛的,爷爷的手下都带齐了,你要不给个准话,谁也不要进了。”
“哼。”吴邪指指张公馆的正门的正中,管家虽然迟疑还是应了吴邪的要求,一张太师椅横放,要进张公馆的必须要绕过去。
“少爷,这不和礼法。”管家难免心急。
吴邪偏头低声说:“你去给张启山打电话,叫他别空手回来。”最后五个字吴邪刻意加重了语气,之后吴邪高声说:“看陆营长站的也累了,给他拿张绣凳。
“你……张家小儿,是当爷爷我……”
吴邪抖抖烟蒂将烟头直接扔到陆玖勋的脚边,说:“陆玖勋,陆建勋知道你大字不识几个,说个鸿门宴只知道王八吗?”
“我只知道谁怂谁是王八。”
“哼。”吴邪点上第二根烟,说:“我倒是看出来陆建勋干嘛派出你一个白痴了。”说着吴邪大大落落地坐在门口正中的太师椅上,他继续说:“先不说你的营长位置是怎么来的,你若是有点真本事或是说胆量气度,你就会在两个月前争一争那个布防官地的位置。那时你推说什么?没有钱——养得起姨太太你却发不出军饷?看今儿个军饷确实也充上了,你这看好了日子来张家门口找事,是不是当张家是冤大头。倒也是,陆建勋买个衔送你来尸位素餐,不对,你听不懂,陆建勋派来个亲信来搅混水的,偏偏呢,你戳到一块金刚石,搅不动。索性呢,你也就把自己泡进了破烂境地,你说陆建勋知不知道你就是根废物不如的——搅屎棍。”
“你,你骂爷爷什么?”少读了几年书的陆玖勋已经被吴邪绕的晕乎乎了,但最后的几个字他还是听得懂的。
吴邪看小厮托了茶盘来,暂时歇了烟,接了茶杯,淡定地呷了一口后说:“没瞧见陆营长站不稳了吗?拿张绣凳请陆营长坐下。”
“你他娘的别以为爷爷不知道,他娘的绣凳是给娘们坐的。”
吴邪接了小厮新送上来的卷烟,说:“难为你知道绣凳是给伊人坐的,伊人中还有巾帼英雄,你呢,娶得的第二十四房姨太太如何,你可是花了重金为那红粉佳人扫清前缘,救她出了魔窟。话说回来,你的长沙西营上下共计三千余人,佛爷可是春节前就筹齐你西营的军饷交予你了,可我听说,你西营没在年前发下大钱,你的兵直到现在都愁云惨淡呢。”
吴邪看了眼面色难看的陆玖勋,说:“也是,你听不懂,那换你听得懂的,你他娘有钱娶小老婆,没钱发军饷,想上张家诈钱,看见没有,没门。”
“张家小儿,我看你活不耐烦了。”陆玖勋气得打抖,这会儿参加张家寿宴的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不能进入或是已经进入的都是围在张公馆门口,陆玖勋在众目睽睽下被揭了短处,他和他手下的亲兵都是架起手里的□□直指向吴邪。
吴邪嗤笑一声,说:“我说的话算数,门就在这,进不进和怎么进,看你。”接着吴邪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的淡定地抽烟。
张启山眼中,氤氲烟气中吴邪的面貌显得极不真切,艳红的眼角衬出他的血性和倔强,只是,张启山看着地上散落的烟头皱皱眉头。
“要翻了天啊!”张启山爆喝一声,张启山身旁长沙东营的马营长,他们带了一支人数不少的亲兵队。
亲兵队快速将陆玖勋一行人围了,本就被酒色掏空身体的陆家亲兵没怎么反抗的就被全部缉拿下。张启山大步穿过人群走到吴邪面前,拔了他指间的烟掷在地上,狠狠地踩灭。转身,说:“长沙西营营长陆玖勋,与前长沙布防官勾结,私吞军饷,我与马营长已经联合向上峰汇报,就此将陆玖勋缉拿下等待党国的处置。”
被张启山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吴邪才能松下口气,连带着手指微微颤抖,即是被近黄昏时的寒气冻的,也是因为猛地放松下来。
张启山扬声说:“我张启山,是外来人,长沙是块好地方,我也赖定这个地方了,别的我也不说,这里我是主人,来了便是客,看在我张启山的面子上各位往里请,先前让各位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