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邪]思无邪(21)
“这是什么?”齐铁嘴看到吴邪的状态,觉得手里不重的密封罐子有些扎手。
“别问,给了解九哥,他知道的。”吴邪呼吸得很急促,神情有些恍惚,他掐住齐铁嘴的手腕,说:“我要你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完好无损的送到长沙,不要耽搁。”
“是,小佛爷。”齐铁嘴严肃地应答。
吴邪冲他点点头,说:“拜托你了,车已经在外面了,马上去火车站。”
“欸欸欸,那我的行李。”
“时间紧迫。”吴邪带上齐铁嘴,脚步虽然虚软,但难以动摇。
吴邪让齐铁嘴带上自己信得过的人,把他送上往长沙去的火车,自己马上买了张去山西的火车票。
吴邪定了包间,坐进卡座里就一歪头昏睡过去,从一大清早就跟着吴邪的张启山,小声地进入包间,将吴邪圈进怀里,拿出糖水一口口渡到他嘴里。张启山一直跟着,一直看着,没有阻止。他的吴邪不像他,他是真的土夫子出身,除了可以标榜下盗墓的本事,其他的,不会算账,连守成都不会,不可能换个地方短短大半年就到腾出丰厚的产业。张启山一直知道自己没有给吴邪带来充足的安全感,吴邪也总是保持着一种疏离感,格格不入。
张启山明知道自己的责任,却做不到让吴邪再次离开,他确定这是他的唯一一次放纵,他起码要知道吴邪的下一个落脚地,他不能再忍受一个没有吴邪的大半年。
吴邪往内陆去,下了火车换马车,张启山一直在他后面远远地坠着,不远不近,确保不会跟丢,也不会被察觉。
紧赶慢赶,吴邪到了那个无名剑冢,他回忆着当时离开时的盗洞,拿出简单的器具,刨坑。张启山躲在不远处,他根本不知道吴邪为什么来这里,他也并没有出现,他不能把吴邪吓跑。
吴邪钻入盗洞后,里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张启山连忙跟上,地上散落着一些尸蹩的尸体,还有血迹,张启山拔起脚就追上去,先前也就算了,这剑宗里实在危险,吴邪的状态又差得离谱。但是张大佛爷被成群的尸蹩拖住了脚,最后,他们在那个他们初遇的耳室相遇。
吴邪转身,手中握着一把抢盯着张启山的头,张启山从来没见过的款式。吴邪松了口气,把枪放下,他现在无疑惊弓之鸟,只是吴邪口中的腥味难以消退,他眼前氤氲其阵阵烟气,他微微张嘴,说:“启山……”
枪没有拿稳,滑落到地上,张启山拖住吴邪,自己也跪坐到地上,他眼前的世界也在打晃。
吴邪慢慢转醒,他在张启山的怀里,张启山抱得很死,吴邪本就疲软的身体根本没能挣脱,而他看着张启山不知自己是失落还是庆幸,能和张启山在一起,他竟然是庆幸,他竟然想着,回不回的去都无所谓了。
“阿邪!”张启山猛地惊醒,将吴邪再往自己的怀里带带,“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回去吧……”这样也好,“回长沙吧。”
“好。”张启山帮吴邪处理伤口,将身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把落在地上的枪擦干净送到吴邪手里,再把他抱起,脚步稳健的顺着墓道往外走。
他们一路顺畅,但盗洞应该是塌了,张启山将吴邪放到一边,托着吴邪的后脑,亲亲他的脸颊,甚至蹭到了他的唇瓣,吴邪没有任何躲避拒绝的意思。张启山手指擦着吴邪的下巴,自己笑出一个酒窝。
吴邪拨开他的手,瓮声瓮气地说:“还不快去把盗洞挖开。”
“你等一下。”张启山安抚地摸摸他的头。
盗洞挖开,张启山抱着吴邪,吴邪负责指路。慢慢下山,一辆电动小三轮拉风的路过,扬起一阵烟尘,张启山有点懵,吴邪顺着张启山的力道,站回到地上。
吴邪盯着地上的水泥板,慢慢蹲下,嚎啕大哭,开什么玩笑,和我开什么玩笑……
张启山将蹲在地上的人拉直,抱紧怀里,吻掉他的眼泪,什么都是能解决的,他们还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回去了,啊啊啊,了了一大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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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9
C29
“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问,相信我。”吴邪紧握着张启山的手,说得也很用力。
“好。”张启山郑重地回答,他掏出手帕帮吴邪擦脸,吴邪此时还带着鼻音。
什么都只看、不问,张启山做到了。
吴邪最先去了山下的小镇,相较于大城市,这种地方的建设也脱离了张启山的认知,吴邪带着他去旅店,简单梳洗后,吴邪爬上床,他背过身,闷声说:“我想睡了,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
张启山沉默地点头,看到吴邪睡熟后,从被子下把吴邪扒出来,帮他把受的伤全部重新精细地包扎好,再帮他把被子裹好。张启山能看出来,吴邪在害怕,很害怕。
吴邪没有惯性地睡到日上三竿,事实上,这个标准两人套间里没谁是睡得好的。他早早的就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在张启山有些惊讶又隐忍的眼神下拨打一通又一通的电话。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只希望张启山可以不要询问。
吴邪和张启山又在那个镇子上停留了几天,吴邪那几天都是独自外出,早出晚归。最后,吴邪给了张启山一套二十一世纪新潮的衣服,一套完整的户籍信息和一部张启山短时间学不会用的手机,最后他们坐上驶往杭州的火车,吴邪订了头等舱,鉴于订购头等舱的人有限,他们是那节车厢里唯一的两位顾客。
这是最新的研制的高铁,从河南郑州到杭州只要五个小时,吴邪没有忽视张启山的惶恐,这里的一切都让张启山感觉到了脱离,让他难以适从,他觉得自己几乎认不出这个世界。
“启山,有什么都问吧?到了杭州,我会很忙……”吴邪手中揉着座位上配的长条枕。
“它很快……这辆车。”
“事实上,你还可以叫他火车,只是时速有点快。”吴邪是想开个玩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启山看着吴邪,很认真的说:“我想知道所有事情。”
“我……”吴邪梗住,他沉默了一会,说:“我叫吴邪,这是真名。”
“你一开始就没有给我假名。”张启山的手搭在吴邪的后腰上,那里有一处扭伤。“而且,陆建勋……他用你做筹码,他以为你一直被我藏在长沙,他说了杭州的那点事情和他造出来的假消息。”
“我是吴老狗的孙子。”
说实话,张启山整个人懵了,吴老狗比他小了五六岁,更是没有成家,真的是不太可能有比他还大的后代,还是孙子辈的。
“这是2014年,外面的那一切是在你生活的年代之后七八十年。我……出生在1977年,我……生在77年,整整六十七年我应该怎么做……我以为,以为我回不来的,一辈子在,都会在,启山,我该怎么办……”
“好了,阿邪,睡一会,你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好,你可以睡……几个小时?”
“五个小时。”吴邪哑声笑笑:“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
两人相顾无言,吴邪放倒椅背,慢慢的蜷缩,他还有所保留……他不敢。
吴邪离开时是2014年春节后,二月份中旬,现在是2014年的九月,就过去了半年,但他在二十世纪初,在混乱的年代里度过了整整近四年。他用自己最纯真的时间来用于追求未知、渴求真相,再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后,他却没有任何时间自我疗伤,他必须挑起大梁,他必须做到。之后,他最成熟、稳健的时间交代给了张启山,再交代出了自己的真心,他真的以为全部的希望都破灭了,真的要在那个年代度过余生。
张启山拎着毯子帮吴邪盖上,他揉着自己的眉心,这个时代对他不够友好。之前,就在那个墓里,吴邪的态度软化下来,他以为都可以顺理成章了,解决青岛的事情,回长沙。但这些事情让他们猝不及防。他感觉吴邪又会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他明明之前啊已经努力了足够长的时间。到现在,他完全能理解吴邪在他的额那个年代的感觉,他很迷茫,甚至是彷徨,吴邪所在的张启山主导的世界里孤立无援,吴邪尽可能的武装自己,但他本身很“脆弱”,在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地方遇到的人。如果吴邪真的是吴老狗的孙子,该死的,张启山扶额,两人的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吴邪眼睛比吴老狗又更多的成熟和伤感,吴邪要接受他,突破的不仅仅是时间,他算的上是吴邪的大爷爷,虽然时间仍是他们最大的危机。到底张启山舍不下长沙,如果非要张启山在吴邪和长沙间做一个选择,这非常困难,但张启山知道如何选择。
张启山不能强求吴邪居于一个不熟悉的环境,只是为了陪伴他,他看到了吴邪的惶恐和避难,最终吴邪还是妥协了,吴邪接受了张启山。当然张启山并不知道如何回去自己的时代,长沙需要布防官,却不一定是他,但九门的大佛爷却只能是他。张启山的手指贴上吴邪的脸颊,他相信吴邪无论在何时都不会是普通人,这时候轮到她恐慌了,张启山苦笑。他不停地听吴邪提到杭州,那是最能够给吴邪停供安全感的地方,吴邪在杭州也会是最真实的,张启山必须把握这次机会,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到了杭州,吴邪拢拢风衣,杭州,扑面而来的湿气,值得缅怀的,吴邪真的以为自己回不来了,他摸遍全身没有找到烟盒,事实上他的烟在张启山的帮助下已经戒了有一阵了,只是他的情绪糟糕时还是会忍不住想抽一根。
吴邪实在想抽烟的时候张启山不会拦着,比如说这个时候。吴邪嘴里叼着烟再打了通电话。很快有车靠到街边,听到他们面前。
“小三爷,去哪里?”车里是一个不算年轻看上去也足够沉稳的中年人。
吴邪寻思一会,说:“吴山居。”张启山指指旁边的张启山说:“张家人。”
“欸,小哥好,久仰。”道上有名的张家人不多,那个伙计错认了。
“他不是,他只是张家的,不是张小哥。”吴邪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打量的张启山。
“你好,你好,兄弟你……”
“闭嘴,开车。”吴邪踢了脚车前座,打断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在六一哇,不预告时间就拼命拖,懒癌,治不了。
制本筹备中,会追加两到三个番外,再会全文修订整合,这些不会公布网络版。
封面制作中
☆、C30
C30
吴邪进店,不意外看到王盟趴在柜台上大睡,吴邪叩击柜台。
“老板姓吴不在,看货自便随意。”
“王盟。”吴邪沉声说。
“老板!”王盟抬眼后被吓得滑倒地上,说:“老板,老板好。”
吴邪叹气,说:“你收拾一下,打烊回去。你去通知堂口,我明天过去,我不管我不在的半年除了什么事情,要么藏到我不知道,要么就老实交代。”吴邪通知一路陪他们进到店里的接站司机。
“启山,跟我上来。”吴邪把张启山带上楼,说:“我一般住在店里,其实每年都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堂口那里,我明天领你去看看,我二叔……这事另说。”
“你的家人……我们的辈份,这事真不好说。”张启山跟着吴邪上楼,自觉地拎着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