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那条蛇(110)

第111章
　　即使在北半球的一月, 山谷中的温度也只能算得上是温和, 但是河水不同, 天空无云可山谷中永远缭绕着的雾气, 将阳光挡住一部分。光芒照在皮肤上时没有尖锐的火辣, 却像是水炉中的蒸汽般闷热的覆盖在皮肤和水的表层。
　　但水的更深处，那些漩涡中却永远都是冰凉彻骨。
　　Oliver紧接着Bond的身影跳了下去，身后的追兵冲到悬崖上时只能看见湍急河水中溅起的两个醒目水花和银白色的泡沫。
　　为首的人向下开了几枪, 河水依旧汹涌向前, 没有期待中的血液的红色浮上来。“通知山下的b组。”
　　河道足够深, 两人炮弹般直直砸入水中, 却还没有触到河底。
　　在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刹那, Oliver闭紧双眼屏住呼吸，直到水包围了所有的感官, 他尝试着睁开眼。
　　河底细小的石块密布，水草非常茂盛，Oliver用手臂划了几下水, 上浮一段距离，避免脚被水草缠住。水中的世界是蓝绿色的，纤瘦的淡水鱼早在Oliver睁开眼睛之前就甩了甩尾巴, 飞快的逃开了。
　　视线之中只有阳光送来的光柱和水中的一片绿影, 他没有看见和自己一起跳崖的Bond的身影。
　　Bond比他先落入水中，现在应该被水流带到了前面去。
　　Oliver拽起一块被水草缠的木桩, 应当是最近才落入水中, 被水草缠住才没有浮到水面的木桩还没有完全被水浸透。
　　Oliver借着木桩的浮力浮到水面,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花，转头望向身后的山崖，只能看见明晃晃的太阳挂在顶上，追兵已经离开了。
　　为了减轻重量，他把随身携带的钢笔、车钥匙之类的金属物品全部扔进了这条河里，□□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Oliver抱着浮木，让水流将自己往前送。
　　感谢这条河虽然流速快，但没有极大的落差和突出水面的锋利岩石。
　　就这样飘出一段距离后，让人觉得水声都在单调的重复，水流速度渐渐变缓，河道扩宽，Oliver放开木头向浅滩游去。
　　或许是水流减缓的原因，这里的水更加偏绿，无法在水底清楚视物，这让Oliver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即使他已经找到了失去联系的Bond。
　　Bond漂在水中，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并没有与河水一起向前流动，而是静止在那里，在观察着前方的河流，或者说在等待着什么。
　　Bond听见了Oliver划水的声音，扭过头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Oliver以最小幅度摆动手臂，游了过去。
　　Bond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看向河滩，那里有一节鳄鱼尾巴。
　　看来这就是他们上山时所经过的那条河流。
　　Bond压低了声音，“我们还算幸运，这里只有两条，一条已经潜进了水里。我们要上岸去，在水里我们游不过它们。”
　　Oliver低头看着水面层层荡起的波纹，说：“你从我后面绕过去。我需要先把面前这只解决了。”
　　Bond点了点头，没有推拒，在他离开原位向Oliver的身后游过去时，Oliver眼前的波纹突然变得密集，水下的东西在动，那是已经潜入水下埋伏着的鳄鱼。
　　Oliver的能力理论上来说对所有动物都应该有效，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只能作用在人类身上。
　　他只能凭借现在身上还剩下的武器来解决面前这条鳄鱼。
　　牛津鞋尖弹出了一块刀片，Oliver能够感觉到鳄鱼粗糙的凹凸不平的表皮蹭过他的小腿，现在他只需要抬脚踢上鳄鱼的腹部，那里的柔软皮肤很容易被刀刃划破，致命的神经毒素将顺着这只丑陋的庞然大物的血液迅速流遍全身。
　　Bond已经迅速的扑到了另一面而去，Oliver面前的水面染上了一层铁锈红，鳄鱼在死命的反扑，这使血液流得更猛，又被水流一绺一绺地带走。
　　河岸边的鳄鱼尾巴不见了，另一鳄鱼也迅速沉入水中，Bond的枪重新装满了子弹，他朝着水纹散开的地方连续射击，但并没有真正地击中这只鳄鱼，但可能让它擦破了点皮，鳄鱼的动作更加的蛮横，在水里横冲直撞。
　　而被Oliver破开了肚子的这只鳄鱼还在拼命挣扎，王牌特工制作的神经毒素是针对于人体使用的，现在用在鳄鱼身上起效速度慢了一些，鳄鱼张大了它粉白色的嘴巴，整个脑袋向上冲出水面，Oliver用手勾住它的吻部，把鳄鱼翻了个面儿，重新压回水中，激起大片水花，双臂死死钩住鳄鱼的脖子。
　　血腥味儿漂得很远，但还要数Oliver所在的这片区域味道最浓，另一只鳄鱼并没有朝着攻击它的Bond的方向游去，而是冲向了血腥味的源头。
　　在半路被Bond扯住后腿的鳄鱼左右摇摆着身子想要挣脱，撞上了Bond握着枪的那只手，□□脱手飞向了另一边。
　　Bond的□□被Oliver接住，被他用单臂圈住的鳄鱼还没有放弃挣扎，正好拿了武器的Oliver扣下扳机，打算结束这只动物的生命。
　　但是预想中的枪声并没有传来，Oliver确定在他接到这支枪的时候掂了掂重量，子弹还剩下三颗，脑海中排除了mi6特工配置的枪会在进水后失灵这种不靠谱的情况，飞快的扫了一眼扳机处。
　　“去tmd，”Oliver忍不住爆粗口，“去tmd指纹验证！”
　　如果在和敌人打斗的过程中掉了枪被敌人捡起武器，而正好这个时候有指纹验证，那么恭喜你可以趁着敌人扣下扳机却射不出子弹的这段发呆的时间扑过去反杀；但如果是危急时刻你的队友接到了你的需要指纹验证的枪，除了爆一句粗口，他还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吗？
　　Oliver将□□甩回给Bond，松开手里这只不断抽搐的鳄鱼，在鳄鱼的背上借力翻了过去，躲开另一只鳄鱼迅猛的冲杀。
　　他潜入水中，以最快速度游离了这片血腥味儿。
　　Bond重新握住自己的枪，冲着将脑袋露出水面撕咬同类尸体的鳄鱼开了一枪，正中大脑，血花和浪花一同翻涌出了一个小漩涡。
　　Oliver游上岸后，随手扯了一根芦苇，将散开的长发系住。
　　他转头看了一眼跟着上岸的Bond放回腰间的□□，痛苦的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走？”Oliver问。
　　Bond敲了敲耳机，“Q给我们指路。”
　　——————————————————————————————————————————
　　Q在耳机中指路，把两人带到了一个小型集市上。
　　“现在左转，”Q说，“跑起来，无人机看到有人来追你们了。”
　　这个小型集市坐落在落后的山区中，交通工具甚至只有马车或是人力三轮车，路边摊卖的也只是一些蔬菜瓜果，最多能看到几台上个世纪款式的笨重电视前围了一圈人。
　　Poppy Adams的追兵开的汽车在这里十分显眼。
　　“现在你们的右手边有一个仓库，打开小门进去。”
　　Oliver看见仓库门锁上了，他正打算掏点儿东西开锁。Bond先生飞起一脚直接踹断了木质的门板。
　　Oliver一时无语，这样的人才真该来BAU踹门。
　　从小门走进去，可以看到一块脏兮兮的防尘布盖着房间中央的一块庞然大物。
　　“你给我们准备了什么？Q。”Bond问，“上个世纪的坦克吗？”
　　“和坦克也差不多了，”Q在耳机里说，“但是这个世纪的先进产物。”
　　单薄的土墙隔音效果并不好，两人听见了巷子里急促的脚步声，一颗子弹已经打在了门框上激起一阵烟尘。
　　“马上上车，”Q说，仓库里有一面卷帘门，但现在打开来不及了，“上车后直接左转，沿路直行。”
　　“但这是一面墙。”Oliver不可置信，Q将频道调制到Oliver的耳机也能接收。
　　“这是最近路线。”Q不容置疑，即使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密集的子弹在土墙上打出几个孔，Oliver和Bond各自闪到车的两侧，光线从弹孔中照进来，可以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管不了那么多了，Oliver拽下防尘布，拉开车门坐进去。
　　“现在开车，左转，咱们要撞墙了。”
　　“上帝保佑，”Oliver抓紧了方向盘，这显然是辆英国车，驾驶座在右侧，习惯了左侧驾驶的Oliver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打开门发现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驾驶座就驾驶座吧，反正他的车技不算太烂，全是在BAU追逃犯的时候练出来的。
　　扭动方向盘控制着跑车直接在原地转了个弯，Bond突然失去平衡，扶住了车窗玻璃。
　　一侧的电子屏幕显示着车辆构造，尾部的红点代表着子弹正击打后车厢，追兵冲了进来，Oliver也在这时弓起背，一脚踩下油门，驾驶着跑车冲向那面土墙。
　　追兵跑了进来，在跑车还未完全加到最高速的这几秒钟几乎追到了车尾。
　　被车头撞击的土墙轰然碎裂，阳光大喇喇的照进来，而紧追不放的追兵被阳光和土块儿一起推倒在地，满地狼藉。
　　当双眼适应了刺目的阳光后，Oliver看清了面前的街道，他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企图获得更多的光线来看清眼前的场景。
　　看在随便什么的分上，这是一条直路？
　　低矮的民房大部分只有一层，少数是二三层，它们高低错落着，地基也没有遵循一条直线，有些凸出，有些凹陷，就像九曲十八弯的河流一样。
　　更不要提这热闹的集市了，两侧的摊位上坐着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当地人，他们显然被突然冲出来的钢铁巨兽吓了一跳，站在摊前的顾客踩着商人的摊子躲到了后边儿去，叫骂声一片。
　　摊位上不止卖蔬菜水果，还有鲜活的家禽，当Oliver因为路中间挡了一只挣开了绳子的猪而不得不踩了个急刹车，整个人撞上了方向盘之后，一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从挡风玻璃上踩了过去，在车前盖留下了几片飞扬鸡毛。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能在这里大规模使用变成能力的原因，大规模的控制他只尝试过两次，Oliver不能保证他的控制力有多么的精准，只攻击敌人而不伤害到普通群众。
　　二是他也不希望大规模的变种能力应用出现在普通人的面前，变种人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从来没有化解过，强大的力量不会让他们崇拜更多的还是畏惧，和仇恨，在这里也一样。
　　还有一点或许Oliver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他现在有些害怕这能力，这样的能力行走在人类社会中仿佛是一个BUG，如非必须能不用就不用。过于强大的使人处于控制地位的能力会让人的阴暗面滋生，他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才会在表层意识中承认力量的强大，潜意识里却不断抗拒。
　　重新提速后，扭曲的道路让他不得不不停地控制方向盘小幅度的左右拐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身后的追兵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混乱的道路，Oliver猜车轮上现在一定沾满了青菜叶子和蛋壳儿。
　　路过一栋两层的楼房时，Oliver为了闪避子弹车尾不受控制的刮过了墙体。
　　让人背后一寒的摩擦声没有被车窗玻璃挡住，Oliver的指甲刮着方向盘的表面，他皱紧眉努力控制着眼部的肌肉将道路上的每一个细节纳入眼中。
　　但他还是没有关注到车顶的东西，比如说刚才被撞过的一下的墙体的主人家似乎正在施工，没有围上栏杆的阳台上放着一桶黑油漆，被这力道一撞，落下来砸在了车顶上。
　　黑漆漆的油漆被穿街而过迎上流线型的车体的风刮得到处都是，甚至流到了挡风玻璃上。
　　Oliver打开雨刷，却只是将油漆的面积变得更大。这一辆原本是银白色涂装的跑车现在已经被油漆给玩成了不规则黑色后现代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