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42)

　　白狼王子瞄了说话的人一眼：“你怎么这么卑鄙？我们像是那种人吗？”
　　布朗：“这个确实是不像。”
　　人虽然是他带来的，但是布朗可不想帮腔说自己像个卑鄙的人。
　　因为白狼王子和布朗发了话后，周围的其他两人也有意无意开始排挤泽纳斯，仿佛将他定调到卑鄙份子上不愿与他为伍的样子。
　　刚刚提议的泽纳斯气得脸都差点要变形, 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 僵硬地微笑着，“好吧，其实我也不想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不过，你们真的想要打败桑若吗？我可是认识一个血炼巫师学院的正式学徒, 他对桑若·兰西尔的血脉也有些感兴趣。”
　　白狼王子顿时提起了一点兴趣：“血炼学院？就是那个喜欢研究异生物血脉，并炼化到自己身体里的学院吗？”
　　泽纳斯点头，这次布朗也帮腔了，再次怂恿狼十二：“怎么样？还怂吗？”
　　白狼王子犹豫犹豫，半推半就地问：“你们准备怎么做？有什么计划没？”
　　布朗这时候靠近狼十二，勾肩搭背地避着人小声耳语道：“狼十二，咱俩这么铁我怎么可能害你，这次我是打听全了才来帮你找场子的。那个仿佛别人欠他钱的泽纳斯是棕熊的，很恨桑若，对付起桑若，他肯定是主力；旁边两个也是分别从蓝兔和山猫两个国家来的高手，在他们的圈子里知名度都很高。如果这样我们还搞不过魔王桑若，那到时候大家一起丢脸，如果搞过了，正好洗刷你被吓破胆的污名，你说我想得周不周到？”
　　再加上红狐的布朗，这个小分队算是将整个列车上6个国家的代表凑齐了5个，只差一个他们要diss的灰鸽没凑。
　　这如果还干不过桑若，那真的是像布朗说的，要丢脸一起丢脸了。
　　白狼王子感动坏了，心道不亏是自己从小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还是如此的奸诈。
　　蓝兔的那个一直安静无声的面瘫贝克森，忽然开了口：“当着大家的面说小话不好吧，而且说得人都听到了。”
　　“啊哈哈哈！”狗兔子的耳朵怎么这么尖，狼十二和布朗掩饰般地尬笑了一会儿。
　　布朗蓦地严肃道：“那我们就开始商讨一下如何对付桑若·兰西尔吧，狼十二，你先说一下你和他交手后的感觉。”
　　狼十二配合着严肃了起来：“我觉得他应该是有召唤能力，能够召唤一种精神体生物，而且这个召唤生物也有强行制造真实幻境的法术，所以对付他的话，必须要准备能伤害精神体以及针对幻觉的附魔武器。”
　　泽纳斯闻言很激动，觉得狼十二盛名之下果然不止是个怂包白痴，不枉他来这里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泽纳斯：“你说得没错，我们棕熊的女王陛下就是被桑若的精神体召唤物所伤，我请来的巫师学徒，这次特地带了能针对精神体的魔器，那可不是我们这种普通的附魔武器，只要桑若的召唤物一出现，在魔器之下会被立刻收掉！想跑也跑不掉。就算桑若还有其他手段，我就不信他能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
　　一经谈起，大家发现泽纳斯不亏是最恨桑若魔王的棕熊人士，竟然样样都准备的很充分，于是众人一拍即合，顿时制定起了更为详尽的计划。
　　车厢里，五个来自各个国家的少年，兴致勃勃地说着推到魔王的方式，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头顶，车厢盖上张开了一双巨大的眼睛，几乎横纵整节车厢，那双眼睛正在静静地看着他们。
　　·
　　车厢中，床铺上的奥里睡着了，桑若还在研究他从国师那扫描过来的巫师书籍。
　　一开始桑若主要关注的是有关巫师的历史和组织结构、权利机构等方面的书，最近才看到巫师学校和日常用具能方面的介绍。
　　在看到一个关于空间卡的介绍时，桑若忽然一顿，拿出了一张黑色卡片。
　　这是从棕熊公主派来的那群人手中得到的，同时得到的还有另外两个，那两个桑若都已经研究清楚，项链是防御型附魔武器，另外一个是侦测巫术及魔能反应的器具，只有这个黑卡，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一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桑若：“难道是需要密语的不记名空间卡？”
　　对照了下书中的介绍，越发觉得像。
　　桑若回想当初为了寻找棕熊大公主，从科恩大脑中得到的信息，除了那名大公主，桑若也同时接收了其他一些对科恩来说比较重要人名物名，不过比较零碎，而且密语这种信息太小，并不能明确对应起来。
　　桑若觉得如果真的是这种珍贵的不记名空间卡，那么密语肯定是比较重要的，应该在那些比较深刻的记忆碎片中。
　　正好也没什么事，桑若索性一个一个试了起来。
　　桑若：“安杰莉娜·阿巴克多。”
　　这个是对科恩来说最重要的名字，不过并没有反应。
　　桑若：“拉罗伍德·安而杰斯·咔吧克拉斯。”
　　这个名字有点长，比较像是密语，可惜并不是。
　　“卡珊·戴琳。”桑若又试起了第三个，也没反应。
　　……
　　“泽纳斯·布拉德曼。”试到第八个的时候，喀拉一下，黑卡终于被触动了。
　　黑卡的表面仿佛波纹一样涌了起来，然后像是被拉开的布幔一般，黑色向两边分裂，下头渐渐出现了仿佛货柜一样陈列的三栏货币，上头还列出了具体数字：金雄5000，金鸽5000，魔晶50。
　　对上了密语后，桑若的精神力再无阻碍，非常顺利地就深入进了空间卡中，在空间卡畅通无阻后，桑若立刻就按照书籍中的指示，给空间卡改了密语，换成了之前好友塞尼尔的名字。
　　卡中确实有个宝箱大小的空间，不过这似乎是定向金钱卡，只能装一些特定的货币和魔晶，其他的都不能放进去。
　　桑若倒也没有失望，忽然得了一笔小财，光是其中的金鸽就赶上了弟弟写稿这么久所赚的钱，也是颇为值得欣喜的一件事。
　　桑若试着从卡中倒出了一个魔晶，卡中叮了一声，一个魔晶掉落到他手中，而货币栏位上也从50变成了49。
　　这钱这么整齐，还这么多种类，倒像是为谁特意准备的，可惜并不没有到那个人手中，反而让桑若截胡了。
　　魔晶是巫师的货币，也是圆形的硬币规格，但晶莹剔透的仿佛是水晶石一般，且触手通体冰凉，一放在手中，桑若就感觉到精神一振，精神力隐隐活跃起来，如果是拿着魔晶冥想的话，估计能让精神力增加的比正常快很多。
　　“%……”这时，睡在床铺上的奥里翻了个身，好像在梦中念叨什么一样，小嘴无意识地张了张。
　　桑若抬头看了奥里一眼，正要收回视线，忽然眼中猛一恍惚，看到了另外一个车厢中的画面。
　　五个少年，其中一个正是之前从这边逃走的白狼少年。
　　这几个人……似乎在商讨要如何对付他？
　　可能桑若注视白狼少年的时间有些长，下方正讨论着的白狼少年警觉地抬起了头，对上火车顶上正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吓了一大跳：“我去！什么东西？”
　　桑若闭上了眼。
　　布朗等人奇怪：“怎么了？”
　　“火车顶上有眼！有眼睛在盯着我们看！是不是那个魔王听到我们要对付他，来找上我们了！”白狼王子狼十二慌张极了，坐立不安。
　　布朗等人顺着狼十二所指看去，火车顶上就是块铁皮，哪来的眼睛？
　　布朗：“没有啊，你是不是精神太紧张看错了？”
　　没有吗？
　　狼十二犹犹豫豫地抬头，刚刚闭上眼睛的桑若又睁开了眼，硕大的双眼与下头渺小的狼十二对视。
　　狼十二尖叫：“有眼！！！有！！！”
　　布朗似乎从没见过自己一向注意形象的好友这么失态过，然而等他们再看向车顶的时候，桑若又闭上了眼睛，似乎从没有出现过。
　　因为狼十二的态度，布朗等人也都郑重了起来，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暗中地给泽纳斯使了眼色，并各自准备好自己的武器。
　　桑若没有继续陪他们玩下去，而是看向了别的地方。
　　桑若发现，现在整个蒸汽列车，好像都变成了自己的身体，蒸汽嗡嗡的鸣笛声仿佛是他的心跳，一群人在他的肚子里来来去去，他的眼睛无处不在，他可以在火车任何一个地方张开自己的眼睛观察任何人，也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也非常古怪。
　　他现在是，受到了奥里的预言诗影响？
　　刚刚奥里那首小诗中的最后一句话是，山脉睁开了眼。
　　桑若变成了诗中的山脉。


第40章 火车上的惨叫
　　虽然知道奥里的小诗能影响现实, 但是桑若这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那种影响, 很奇妙。
　　看来在他变强的同时，奥里的力量也变强了。
　　桑若感知着布满各个车厢的人群, 虽然还是不清楚奥里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可化成噩梦分-身的列车后, 桑若隐隐感觉到，整个火车的空间中, 都弥漫着一种细小的仿佛灰尘一样的微小分子。
　　它们无孔不入, 无处不在，却又小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它们, 是活物。
　　桑若顺着这些东西的密度, 寻向源头，果然，他回到了自己的车厢。
　　在车厢顶部张开眼睛的桑若, 看到了下方似乎还在看书的自己，也看到了床铺中睡沉了的奥里。
　　而刚刚桑若寻找的那些微小分子，正数以万计地围绕着沉睡的奥里，并不断从奥里身上涌现出来, 使得奥里身边的整片空间, 都充满了不协调的诡异压抑感。
　　在刚才变成噩梦生物对上狼十二的时候，桑若也感觉到过奥里身边有些东西，但是醒着的时候，奥里身边的这些东西太过零碎和稀少，所以当时桑若并没有在意, 只以为是灰尘虫子之类。
　　但是在奥里睡熟后，这种古怪微小分子却是成群结队地从奥里的身体中疯狂溢出，仿佛流水又仿佛空气，散向四方，最后，它们在奥里为故事划定的界限处，停止下来。
　　界限就是这列火车。
　　这些微小分子充斥在整条火车的车厢空间中，在它们的弥漫下，车厢中的现实空间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吞噬，无声无息地演化成一场噩梦。
　　整个列车上的人虽然大都睁着眼睛在活动，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其实落入了奥里编织的梦境空间，已经算是睡着了。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自己看到的，感知到的也不再是自己感知到的。
　　火车已经变成了一种类似梦境间隙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变成了桑若的一个噩梦分身。
　　现在，在这类似噩梦空间的火车中，桑若完全可以不消耗自己多少力量，就随意地召唤出自己的所有噩梦分身，并随意地让噩梦分身施展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