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81)
卓然说过,寨子里每年冬天都是一道坎,需要大量过冬的衣物煤炭和食物。
所以卓长老,将寨子里所有人保命的东西全部私吞了。
他们想要过冬的东西,就必须听卓长老的话。
人群中,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衣着单薄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那中年男人干瘪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他的腿有点瘸,在跑过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但他很快爬起来,青年男人扶着他,与他踉踉跄跄扑到刚刚刺伤卓长老的女孩身边,中年男人抖着手把她抱起来,嘴里呜咽地喊着:“阿娜,阿娜。”
祭雁青道:“她没事。”
中年男人是女孩的父亲,检查了一遍女孩确认的确没有伤后,感激地冲祭雁青双手合十致谢。
青年见女孩衣衫不整,忙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光着上身将女孩严严实实包起来。
动作中,余光中忽然瞥见卓长老,青年的眼神登时充满了恨意,死死攥着拳头才没有冲过去杀了卓长老。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同样的眼神怨恨地盯着卓长老。
他们想报复回去卓长老这些日子欺压在他们身上的痛苦,但是祭雁青没有发话,谁也没有动作。
青年男人紧紧抱着女孩,双目通红,他恳求地望向祭雁青,“祭司,卓长老,用衣物逼迫阿娜嫁给他,我们不同意,他就打断了阿娜爹爹的腿!”说着,青年的表情痛苦起来,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心爱的人,恨自己没用,“为了我跟其朗阿伯,阿娜……”
青年没有再说下去,但沈决已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卓长老用过冬的物资逼娶已有未婚夫的阿娜,阿娜阿爹不同意,就被卓长老打断了一条腿。
可能还继续用她父亲和未婚夫威胁阿娜。
阿娜无奈之下,只能被迫从了卓长老。
“祭司大人,您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我一定要杀了他!”青年咬牙切齿瞪向死狗一样疼到翻滚的卓长老。
“他体内种了我的百日噬蛊,那只蛊会每天蚕食一点他的脏器,不会致命,却生不如死。”
祭雁青转身,“百日之内,别让他死,其余便随你们吧。”
青年听后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啊,阿娜受了那么多委屈,寨子里的普通人也被欺压了这么久,太快让他死了,只会便宜了他。
让他生不如死,才能偿还他对大家做的一切。
祭雁青离开现场,往寨中走。
沈决默声跟上。
祭雁青来到后山。
后山不负往日翠绿,山顶的温度也零下了十几度。
山风裹挟着刺骨的冷意,直挺挺往沈决骨头缝里钻。
他冻得打了个哆嗦。
祭雁青走到枯萎的神树前,抬手覆上树干。
沈决竟不知道,没有陨石,神树会死。
祭雁青解释:“陨石是神树的养料,没有养料,它自然会逐渐枯萎。”
“你拿走陨石,是为了救外面的人类,世间万物皆有善恶之分,外面的人类自然也是同样,你的立场,你没有错,但我的立场,我亦无错。”
沈决蜷了蜷手指,沉默地听着。
是啊,沈决为了人类从寨子千方百计拿走陨石,祭雁青又从高塔将其拿回,站在他们两个的角度,一个为了人类,一个为了寨子,好像一瞬间他们谁也没有过错之说,只是立场不同。
“你们外面的人,非所有人都是恶意贪婪,所以你来换陨石,我同意给你一半。”
沈决有些愕然。
祭雁青抬手,虚虚抓着山中渐渐缭绕腾起的山雾,意味深长道:“身处迷雾,便无法看清前方的路,只有山雾消散,才能继续前行。”
祭雁青的话有些深奥,其中含义让人一时琢磨不透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第97章 不是故意
不等沈决琢磨明白,祭雁青就垂下了手,重新走到神树旁。
他割破掌心,将血滴在树根处。
树根如同吸水的海绵,血液被一滴不漏吸收,在吸收了祭雁青的血后,原本干枯的树枝,逐渐恢复了些许生机。
祭雁青滴完血,看向沈决,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沈决抿唇走过去,将手腕递给了祭雁青。
祭雁青手中握着精巧的匕首,垂目望他。
他其实有些怕疼,可是他需要听祭雁青的话,用血滋养神树三日,直到神树复活,他才能拿回那半块陨石。
掌心被划破的时候很疼,他的血同样被树根吸收。
神树的枝干又恢复了一点绿色。
早上没吃饭,赶路的这几天沈决也没怎么吃过东西,失血带来的晕眩感让他眼前有些发花。
祭雁青还在握着他的手,持续放血。
他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
掌心被缠上一条布带,沈决望去。
布袋只是松松的缠了两圈,并没有包扎好。
沈决自己裹紧布条,布条上有褐色的痕迹,上面被抹了草药。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祭雁青,然而祭雁青并没有回头,只专注而细心的,摘掉几片神树上凋零的枯叶。
沈决按着掌心,心里没由来很闷。
祭雁青说的对。
外面的人,总有一些贪婪恶意。
祭藤寨的陨石,高塔其实只要一半,也同样可以制作出解救D星的药剂数量。
高塔在得到一整块陨石后,并没有归还一部分给他们的想法,更没有想过,失去陨石的祭藤寨,会有什么影响。
就连沈决,都没有真正意义上为祭藤寨考虑过后果。
他把一切想的太过美好,想着即便没有陨石,寨子依旧可以和往常一样,待高塔研制出解决病变和延长寿命的药剂,同样可以让祭藤寨的人受益。
结果是好的,可是沈决跟高塔,都忽略了过程中,寨民们的感受。
沈决又沉又重地吐出一口气。
现如今他已经离开高塔,拿回半块陨石后,高塔再如何,也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沈决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前的他宁死也要逃离祭雁青的束缚,可是现在,就算祭雁青还不放过他,他也没了拼死挣扎的力气。
他忍不住想,就这样吧。
不再为了高塔,不再为了事业,一无所有,活一天,便是一天。
若有一天,祭雁青想报复他,杀了他,他想,他也能欣然赴死。
察觉到沈决的走神,祭雁青静静注视着他发呆的头顶。
枯萎的神树枝干上,孤零零挂着几片叶子,风吹过,叶子簌簌落在两人脚边。
一只粉色的兰花螳螂,突兀打破了两人间的宁静。
沈决抬头看,兰花螳螂急切地飞到祭雁青手心,手舞足蹈像是在跟祭雁青表达什么。
祭雁青的表情从刚刚的波澜不惊,变得有些凝重。
接着,祭雁青动身往山下走。
他的表情沉重得太突然,沈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忙亦步亦趋追上,问:“阿青,怎么了?”
祭雁青步伐很快。
“阿喜婆婆,病重了。”
沈决一愣。
两人来到阿喜婆婆家门口,原来百花盛开的园子里,如今只剩下一盆孤单的绣球花稀稀疏疏开着,其他的花,要么久无人打理枯萎,要么逐渐被野草覆盖。
吊脚楼最里面的楼沿上,仍然挂着两个喜庆的火红灯笼。
这里的一切和沈决离开时摆设一样,却又不一样。
过去的记忆不由自主浮现,沈决下意识去看祭雁青,祭雁青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这里曾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推开栅栏,神情严肃往里走。
跟着祭雁青进入房间,便听到阿喜婆婆连续的咳嗽声。
阿喜婆婆床边停着一只粉色螳螂,螳螂见祭雁青来了,忙飞到了他的肩膀上,挥舞着足弓又向他表达。
“知道了。”祭雁青轻声对螳螂道了句。
阿喜婆婆瘦得只剩下一把干柴似的躯壳。
她看到祭雁青,眼含泪花,没有力气说话,就颤巍巍冲祭雁青伸着手要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