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11)
沈决笑了,他让祭雁青等下,一瘸一拐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今天画的画。
虽能名正言顺留在寨子里,但沈决没忘了自己的初衷,他们拿到样本就要及时回高塔复命,所以沈决打算,等他的脚再好些,就离开寨子。
遗憾必然,他最多还能留三天,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跟祭雁青这样慢热纯情的人关系再进一步怕是有点困难。
画是真心画的,也是真心想送给祭雁青,几天后二人分别后彼此也都能有个好回忆。
“阿青,送给你。”
祭雁青接过画不发一言。
沈决思量着他离开后能再和祭雁青联系的办法,只要能联系到,就还有机会再见面。
他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太阳能充电宝、充电器。
“虽然你们生寨这儿信号差得很,但没事,你不是经常去熟寨卖草药吗,去那儿就有信号了。”
祭雁青蹙眉看他一通忙活。
“周雅和陈程再玩两天我们就走,我把我的手机留给你,里面有我的电话卡,我回去了我们也好联系,你要是有一天想去城市了,就去熟寨打电话给我。”
手机是沈决的私人备用机,里面没有工作任何内容。
沈决还是舍不得祭雁青,他还没追到这个人,着实不甘心就此放弃,而且祭雁青沈决是真心喜欢,他从未在一个人身上耗费这么大的心力过。
他这些话的意思是希望祭雁青能跟自己保持联系,只要他答应了,就证明祭雁青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
总归是还有一线希望。
祭雁青眼皮半阖。
沈决这是要走的意思,可他下午明明想要留下。
外面的人都是如此善变吗,还是只有沈决善变?
祭雁青抿着唇,眼神有点冷,他并未接沈决给他的手机,声音也冷了下来:“我不需要。”
沈决压根就没想过祭雁青会拒绝,因为这几日祭雁青对他太好了,以至于让他以为祭雁青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
他愣了好一会,无措看他,“阿青……”
祭雁青神情淡漠,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阶段,“篝火要开始了。”
说完,祭雁青自顾自离去,留下沈决呆呆望着祭雁青的背影。
他眨巴两下眼睛,心口闷闷的。
最终他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跟了上去。
一路上祭雁青都没再跟沈决说过话,步伐也快。
沈决跟的吃力,他有点儿懊恼,祭雁青确实不是一般难追,若他有足够的时间留下,他一定把人全心全意拿下,可他要回高塔复命。
本以为祭雁青也有一点点喜欢他了,两人只要保持着联系,日后总能有个机会什么的,现下看来是没戏了。
祭雁青拒绝了他。
沈决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快到寨子中心,路过一处人家,沈决看到了坐在轮椅上,掩嘴咳嗽,一副重病模样的长老。
他身边跟着个着苗装的女人,女人腹部高高隆起,手中牵个小女孩,女人旁边还站着个男人,那男人脊背微弓,眼神空茫茫的,乍一看有点畏畏缩缩。
长老家门口插了一根竹竿,竹竿上头绑了一个用稻草打的结,结类似数字“9”,邻旁边门口都没有插杆,只有长老家门口插着。
而门内,放狗咬沈决的卓然,正跺着脚,不满地用苗话抱怨着什么,长老身边抱孩子的女人温柔安抚着她。
沈决觉着奇怪,怎么看着卓然明明急得很,却一步不踏出门槛,就像是不能出来一样。
“她被禁足,门口是禁足结。”
祭雁青恰到好处给了沈决解释。
“为什么禁她足?”
“因为她犯错。”
沈决听得一头雾水,犯了什么错,谁禁的卓然,长老?
“沈老师!”周雅朝沈决跑过来,“你终于来了,前面可好玩了。”
长老身边抱孩子的女人走过来,对周雅弯了弯腰,用生涩的汉话说:“谢谢,你们救瑶。”
女人容貌年轻宛若少女,完全不像生过孩子。
周雅连连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你都跟我说过很多遍谢谢啦。”
女人叫卓依,是长老的大女儿,卓然是小女儿。
卓依看了一眼祭雁青,祭雁青目光静如湖面,卓然收回视线,又对沈决欠了欠身,“我阿妹,不懂事,抱歉,冒犯阿哥。”
“不碍事。”
“咳咳咳……”长老剧烈咳嗽,卓依歉疚地低了低头,抱着孩子快速回到长老身边。
沈决小声问祭雁青:“她们怎么都会说汉话?”虽然说得很别扭。
祭雁青目光所指,“卓依的丈夫是汉人。”
沈决顿悟,看向一直弓着静静背站在一侧的男人,那男人莫约三十多岁,穿着苗族男士苗服,戴着头巾,表情浑浑噩噩的,看着奇怪。
想到什么,沈决又问:“可是,生苗不是不能与外人通婚吗?还有那个孩子……”
卓依又为何会跟一个汉人结婚,还和汉人生下孩子。
“如果外人愿意放弃外面的生活,永远留在寨子,则可以和生苗通婚。”
“孩子是卓依与亡故的前夫所生,那个男人甘愿留在寨子,是卓依的第二任丈夫。”
沈决一时失语,让一个人甘愿舍弃一切,一辈子留在苗寨,除了刻骨铭心的真爱以外,沈决想不到第二个能如此牺牲的理由了。
别人沈决不知道,但若换做沈决,他就是再喜欢一个人,也绝做不到一辈子留在深山。
沈决多情,但更薄情。
谁都没再说话,气氛尴尬,沈决问周雅:“陈程呢?”
周雅说:“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寨子里这么多姑娘都出来了,指不定去勾搭哪个女孩了呢。”
第11章 后山禁地
广场中央燃烧着一堆熊熊篝火,四周环绕身着苗服的男女老少,围着篝火手拉手跳芦笙,音乐与欢笑声不绝于耳,这幅温暖的画面与前不久见到的生寨寨民的冷漠一面对比鲜明。
有了祭司的允许,沈决他们三个外人也被允许参加在篝火晚会中。
年纪大些的寨民仍然对沈决他们保持避而远之的态度,有些年轻的不排斥,但也不过多与之接触。
周雅和陈程自得其乐,不知从哪儿搞来了烤肉与美酒,找了块空地方坐着,欣赏跳舞的男男女女。
陈程眼睛都看直了,直勾勾盯着少女的队伍。
周雅看不惯他这副色迷心窍的模样,给沈决倒了杯酒,“真没出息,沈老师,我们喝酒,这些都是卓依给我们的,她说是她自己酿的呢。”
卓依很感谢他们救了女儿,在周雅到场后,便拿来了许多美酒与食物。
沈决跟着祭雁青来到寨子中心,和队员相遇说了几句话后祭雁青就不见了,沈决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人。
“沈老师?”周雅还端着杯子,见沈决走神,又喊了他一声。
“啊?哦好,我尝尝。”酒是米酒,一般来说并不醉人,沈决也就放心喝了,谁知一杯下肚没多久就有些头晕目眩。
周雅更是醉得脸颊酡红,直打酒嗝。
反而陈程喝了好几杯一点醉意没有。
“我们刚来那天我一口气喝了十二道拦门酒,这点儿真醉不了我。”陈程颇为骄傲的说。
“你先把周雅扶回去吧。”沈决想一个人走走醒醒酒。
陈程说:“好,沈老师你的腿一个人走可以吗?”
“不碍事,这不是有拐杖呢。”沈决拍了拍身侧的木杖。
陈程走后,沈决将地上的垃圾收纳起来扔到垃圾桶,拄着拐杖往寨子后方走去。
路上有条青石小道一直通往寨子深处,沈决百无聊赖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离火光辉辉的寨子中央有些距离。
米酒有点上头,但不至于醉,就是脑子晕晕乎乎,身上没劲儿,离得远了,正好安静会儿。
今晚月亮很亮,四周没有草丛,除了树还是树,月光斑驳穿透树叶从头顶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