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39)
他终于跑不动了,脚绊到一条露出泥土的,粗壮树根上缠绕着的寄生藤,重重摔到地上。
那藤蔓活过来一样,死死缠着沈决的脚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移动,越来越多的藤蔓将沈决两条腿死死绞在一起,分毫动弹不得。
沈决喘着气,用力蹬着脚上的藤蔓。
下一幕简直让沈决傻眼。
随之而来的是林中,草丛中,无数的蛇蚁毒虫。
它们爬行,匍匐,饥饿贪婪地注视着沈决,一点一点向他靠近过来。
沈决一颗心狠狠沉到了谷底。
藤蔓已经缠到了他的腰继续向上,愈来愈紧,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强烈的窒息感充斥整个肺部。
一只眼冒绿光的鬣狗,弓着背自一旁的树林中走出,它张着嘴,口中恶臭的涎水自舌头两边不停淌下,滴在枯叶上的声音在恐怖的包围中被无限放大。
那条鬣狗做出攻击的姿势。
完了。
沈决此刻心里只剩下绝望。
“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那条蓄势待发的鬣狗犹如被重力击中,夹着尾巴痛叫一声,便倒地没了气息。
而那些准备将沈决分食殆尽的虫兽,犹如感受到什么可怕的气息,刹那尽数散去。
鬣狗尸体蠕动了几下,一条银蛇从鬣狗腹下钻了出来,爬到祭雁青身边的树上,然后从祭雁青肩膀一路爬回手腕。
祭雁青步履从容,踩在藤蔓根茎,那藤蔓明明是植物却发出类似人被扼住喉咙的尖锐惨叫声。
祭雁青所过之处,藤蔓皆尖锐鸣叫抽动两下后再无生机。
余下的藤蔓疯狂摆动着从沈决身上抽离,一路缩回至一棵高大的枫树上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若不是刚刚沈决差点被这条藤蔓勒死,根本不会相信一根藤蔓会有意识。
这座吃人的丛林中,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恐怖。
沈决脸上血色尽褪,如同被人抽去了三魂七魄,整个人呆滞地看着祭雁青。
沈决连呼吸都不会了。
只有心跳异常的跳动着。
不,祭雁青远比这座吃人的大山恐怖。
祭雁青冷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将那条挂坠重新挂回沈决脖子上。
挂坠的冰凉霎时让沈决回神,他如同憋气许久骤然呼吸到空气的人剧烈喘息着。
祭雁青替他顺了顺背,动作是温柔的,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如果你戴着这条坠子,还有机会走出这里,但你将它给了别人。”
挂坠,祭雁青见过阿布了?
“祭雁青,你见过阿布了?”
祭雁青的眼神刹那冰冷。
“阿决,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你……”
沈决咬牙红了眼,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觉身体一阵异样,熟悉的,那被蛊虫操纵的感觉又来了。
他蜷在地上,浑身犹如蚂蚁在爬,又像被人放在油锅上煎。
祭雁青又用情蛊折磨他了。
沈决煎熬地蜷缩在地上翻滚,承受不住向祭雁青伸出颤抖的手,“阿青,不要这样对我……”
“阿决,这是你一次次欺骗我的惩罚。”祭雁青站起身,冷眼相看,没有一丝施予援手的打算。
再后来,沈决已经没有记忆了。
他不记得是如何被祭雁青带走的,也不记得后来被祭雁青用蛊折腾了多久。
等他醒来,精神恍惚睁开眼,便又回到了那座阴冷潮湿的吊脚楼。
门被人看着,他半步踏不出去。
之后的每一天,祭雁青都会过来。
沈决不知道祭雁青是怎么做到的,只要他一来,沈决就变得不是自己。
祭雁青的怀抱成了他唯一的解药。
沈决恨不得将自己刨开,把那条总是听从祭雁青指令折磨他的蛊虫拿出来。
那天。
祭雁青的银蛇爬到沈决屋内,绞住了他的脖子,用祭雁青的声音,一遍遍质问他为什么要变心。
沈决分辨不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沈决分不清,只有漫天彻地的恐惧和绝望包围他。
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身体痛苦百倍。
他终于不堪折磨,双手合十向着虚空磕头,声音带着哭腔:“祭雁青,雁青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偷走圣果样本,求求你,求你…不要再用虫子折磨我了……”
可那条蛇越缠越紧,生生要将他绞死一般。
祭雁青的声音响在耳畔,如同来自地狱的钟,每一个字都敲击在沈决心上。
“你没骗我,我知晓你的目地。神树认可过你,圣果你当然可以拿走。”
“阿决,既然你的心石头做的,那我就让蛊吃掉它,再用蛊重新给你长一颗。”
那条蛇,猛地咬伤他心口位置的皮肤,像真要生吃了他的心脏。
对死亡的恐惧激发沈决的肾上腺素,他疯了一样跌下床样外跑,然而还没跑两步就被剧烈的腹痛疼得栽在地上。
他痛得干呕,冷汗直冒浑身发抖。
一双冰凉的手抱起了他。
那句话魔咒一样在沈决脑中回荡。
祭雁青:“阿决,你离不开的。”
从碎片似的记忆中抽离。
沈决躺回木床上,痛苦地闭上眼,心头一片荒凉绝望。
他知道,这一次怕是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祭雁青不可能再放过他。
那条不知名的虫子到底在他身体的什么地方?沈决拖着僵硬的身子,咬牙艰难走到一片铜镜前。
他褪去衣裳,想找到那条蛊虫存在他身体某个地方的蛛丝马迹,可他看不见,找不到!
除了心口那两个深刻的,血淋淋的蛇咬伤的血洞,其他皮肤表面他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咬伤处结了痂,血痂的暗红色与他脖颈间垂着的坠子遥相呼应。
沈决看着这个坠子就会想到祭雁青,他不知道阿布怎么样了,祭雁青也不许他问,他一问祭雁青就会生气。
沈决烦躁地抓挠着自己,忽地,耳侧一点突兀的红色吸引了沈决的注意力。
上次他就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太在意,如今看来,这点突兀的红色,不是蚊虫咬的,也不是痣。
第46章 阿布之死
他想,难不成是这里?
那点红色,如同感应到什么,颜色变得朱红,下一秒,沈决的身体再度异样。
只要祭雁青一靠近,他身体里的蛊虫就立刻躁动不安。
沈决恐慌地后退,门外脚步声愈来愈近。
祭雁青进来了。
手中端着一碗被树叶托着的青褐色物体。
沈决惊恐地瞪着他,祭雁青一言不发,在沈决床前站定,“阿决,过来。”
沈决近乎本能反应将自己缩得更深,身上不由自主发着抖。
他怕了,真怕了祭雁青。
“过来。”祭雁青语气重了几分。
沈决一抖,眼泪先动作下来。
祭雁青看着他眼里的畏色,终是心软下来。
“只是换药。”
胸口蛇咬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也不知祭雁青用了什么办法,那蛇咬了他,他竟然没有中毒。
床边一沉,沈决浑身一僵,又惊又惧看向祭雁青。
这几日下来,沈决瘦了一大圈,祭雁青伸手,微凉的指腹碰了碰他尖削的下巴,低声说:“阿决,你瘦了。”
沈决不说话,将下巴从祭雁青手中挣出,因为不知哪句话说错祭雁青不爱听又生气,便目光呆滞地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一语不发。
吊脚楼外一片寂寥,月光清冷。
屋内两人相对无言。
祭雁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伤:“阿决,我们本不该这样。”
沈决索性捂上耳朵,闭上眼,以此来抗拒祭雁青。
本寂静的吊脚楼外,忽然吵闹起来,有个熟悉的中年男声在楼下用汉话大声呼喊着祭雁青的名字。
随之还有寨民用苗语议论的窃窃私语声。
听起来祭雁青楼下来了不少人。
两人间安静的气氛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