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监护人(23)
小於眨眨眼。
星萝,就是刚才和自己对话的那条藤蔓吗?
这个戴着头盔的……唔,哥哥,要把星萝带回家吗?
尽管也才认识了一小会儿,讲了几句话,幼崽却已经有些舍不得了。
他要是有钱就好了,有钱的话,就可以把星萝买回家,以后都由自己来陪着它。
“钱”这个概念对于小兔兔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他知道自己也是被拿来换“钱”的,但这个“钱”究竟是什么东西,又能做什么,兔兔也不是很了解。
只不过,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崽崽自己是没有钱的。
那么,谁会有呢?
当然是这个屋子里看起来最厉害的人。
小兔兔鼓足勇气,拽了拽旁边人的衣袖:“Papa……”
边临松条件反射:“嗯?”
等等。
“……那个,小朋友,我真不是……”
“Papa。”幼崽稚嫩而固执,“Papa……”
边临松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来路不明的走失儿童争论太多,无奈地应下:“怎么啦?”
小兔兔咬了咬嘴唇:“能不能,能不能借钱钱给小於?”
边临松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借钱?”
幼崽严肃地点头。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已经有了货币概念,还知道用“借”而不是直接要,徐总作为道行已深的商人,觉得有意思,就问:“小朋友,你要钱做什么呢?”
小於指了指半开着门的备花室:“我想,我想带星星回家。”
星星?
大人们对视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还是那个机车少年听懂了:“你想要买星萝?”
小於见这个哥哥比其他笨蛋大人聪明些,连忙使劲儿点点头。
他扬起脸,眼巴巴地望着边临松:“Papa,可以吗?”
没有人能对这张小脸蛋说出拒绝的话。
边临松摸摸小兔头:“行啊,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要怎么还给我呢?”
徐总带来的人立刻道:“边议,这个钱我来……”
徐总瞄他一眼。
这是钱的事儿么?
没眼力见的人立马噤声,边临松当做没听见,仍然笑眯眯等着小孩回答。
幼崽咬着手指,他只隐约懂得「借」这个概念,至于「还」,好陌生。
垂耳兔夫人教过孩子们,不懂就问。
于是小於也问:“什么是‘还’?”
大人们都笑了。
如果边临松是个普通人,他大可以留个私人联络方式;
如果小孩儿是朋友家的孩子,也可以用别的玩笑逗逗趣。
可惜两个条件一个都不满足。
边临松半是笑半是叹:“这样吧,你听妈妈的话,乖乖吃饭睡觉长高,好好学习,等长大之后工作了,再还给叔叔,好不好?”
这话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可指摘,哪怕眼下并没有镜头,人的眼睛比镜头还要严苛,该做到位的,该讲的场面话,总是不能缺的。
学习和工作,离三岁的小朋友还很远。不过吃饭睡觉长高倒是听懂了。
小於还记住了最关键的那句:要听mama的话。
他又冒出一个新问题:“Papa认识mama嘛?”
小家伙的身份信息还没有得到确认,然而联邦居民百亿,就算是首都星也有几十亿,哪里会那么巧,随便捡到个走失儿童就是认识的人家里。
边临松失笑:“不认识哦。”
“Mama很好。香香的,很好看。”幼崽急急地争取,“Papa也会喜欢。”
这话再讲下去可就要出大误会了,周围人默念着童言无忌,眼观鼻鼻观心。
边临松则云淡风轻代过了这个话题:“如果有机会的话。老板,麻烦包一束星萝吧。”
花店老板却面露难色:“哎呀,真抱歉,那株星萝是今天店里最后一捆了,已经被这位小哥订走了。议长,如果您想要的话,明天我……”
明天。
明天的意思,就是没有了。
在绒绒球星的时候,妈妈做什么小饼干,总会被姊妹们先分走,见到被挤到角落里怯怯的、又渴望的小於,就揉揉小兔头,敷衍地安慰:“明天妈妈再给你做,好不好?”
但他从来等不到那个“明天”。
兔耳朵失望地耷拉下来。
少年已经在旁边观察他很久了,尽管看不见耳朵的变化,失望的表情也是很明显的。
不知为何,他并不想看到这个小男孩难过的样子。
少年挠了挠头——虽然只挠到了头盔——大方一挥手:“不就是一株星萝么,我送你!”
幼崽的眼睛变得亮晶晶:“谢谢哥哥!”
少年是独生子,从小就想要一个弟弟,被这么甜甜地喊一声“哥哥”,满足得脚底都发飘。
还想再挠头,想起刚才的尴尬,控制住自己的手:“嗐……嗐,小事儿!”
他招招手:“来来,我带你去拿。”
小兔子高兴地一蹦一跳来到他身边,从善如流小手抓住他的大手。
少年一怔。
牵手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这样软软暖暖的小手指握着他的半边手掌……好像也不错。
第19章
进了备花室之后,少年嫌闷热,摘下头盔,甩了甩半长的白金色头发。
他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和发丝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非常漂亮。
小兔兔目不转睛,小哥哥看起来像玻璃糖纸,也像宝石。
少年低头就瞅见幼崽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纯真的目光看得他都不好意思起来。
这回终于可以挠挠头了:“那个,哎,你拿吧,是想要星萝对吧?”
小於点点头。
得到老板允许(也是急着送走这位小祖宗),少年熟门熟路扯着包装纸和丝带,把瓶子里的星萝挑出来,三下五除二包好,塞到男孩的怀里。
他动作随意,可系的蝴蝶结很精致,一看就是经常买花之人。
星萝也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突然有了改变,藤蔓探头探脑:“小家伙,怎么回事,你买下我了吗?”
小於冲着它点头,获得藤蔓欢快的抖动。
少年看见这一幕,惊讶道:“你能跟它说话?”
小於抱着花束:“是的呀。”
同植物沟通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不知为何,每一个知道的人都格外吃惊,好像那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儿。
“——太了不起了!”少年赞叹道,“你居然,居然可以跟植物说话诶!”
小兔兔被夸奖得脸红红,他有这么厉害吗?
少年半蹲在他面前,诚恳道:“我家有一朵很难得的花,因为是从德尔塔象限移植过来的,所以也没有人了解它的习性。它最近总是蔫哒哒的,换不同的药水也没用,你可以帮我问问看它怎么了吗?”
听起来是个很合理的要求,愿意助人为乐的幼崽答应了它。
少年伸出手:“那我们来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弗拉夏,你呢?”
还是头一回有人把他当做大人一样郑重其事地握手,小兔兔紧张又高兴:“小、小於!”
“小小鱼?”弗拉夏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好玩儿,“你是一条小小鱼吗?”
幼崽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我是……”
他是一只小垂耳兔。
可是,不能告诉别人。
男孩差点道破秘密,慌张捂住嘴。
弗拉夏并没有为难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在这个种族混杂的国度,必须要学会尊重他人。
预订的时候已经提前付过信用点了,弗拉夏现在只要把自己挑选的花带走就行。
他去包装自己需要的那些,小於就在旁边垫着脚看。
幼崽个子小小,勉强露出脑袋,下巴垫在手背上,大眼睛晶亮:“哥哥,你为什么要买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