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监护人(136)
按照以往的惯例,庆典上还会有一批将士进行授衔与表彰。
过去的几十年中,赛瑟纳林群星屡遭战火侵袭,从争权夺利的内战,到抵御宇宙异兽的自卫战,无数一线将士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们一直是民众最尊敬的人。
数百个拟态悬浮摄像头以蝴蝶、蜻蜓和鸟儿的姿态在人们的头顶翩飞,时不时有捕捉到的精彩画面会被投射到360°的环绕大屏上。
“苏格尔元帅看起来还是那么有精神!真好啊。”
“元帅真是赛瑟纳林的顶梁柱了。”
“我见过他一次,他人可好了。”
“陆上将也来了!我的天,只要她在,联邦就不会垮。”
“陆上将是谁啊?”
“联邦女武神,你不知道?”
“诶,这个是日上将军吗?”
“天哪,老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据说日上家的孩子不争气,之前还出了那种事……”
大屏上出现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一辈长官,他们活在年轻人和孩子们的教科书中,亲眼看见,总有种穿越时光之感。
终于,白发苍苍的老长官中间,出现了一张格外亮眼的面孔。
那么年轻,那么英俊,简直好看得不像个军人。
观众们的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
“岑少将,那个是不是岑少将?”
“是那个岑寻枝吗?”
“是啊,我天,怎么这么帅啊!”
“听说往年每次都有邀请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来诶。”
“啊,今年发生了什么让他转变想法了?”
“这个人真的太神秘了。不过真的好帅,不对,这已经能用‘美’来形容了吧?”
“我不觉得他会喜欢听到这个形容词。”
稍微对岑寻枝熟悉一点儿的人会惊讶,他今天竟然没有坐轮椅来。
几年前,德尔塔象限虫群入侵时,黄昏晓是第一个沦陷的星球。
而他也以一人之力,顽强抵抗到了最后一刻。
他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失去了行走能力。
几年不见,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很多。
虽然走路还需要人搀扶,但已经可以摆脱机械的帮助。
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站立、行走、奔跑了。
岑寻枝由副官搀扶着落座。
今日他久违地穿了全套的黑红军装制服,联邦一级勋章挂在胸前,整个人显得格外笔挺有气势,可那张精致的脸蛋又莫名显得清纯,这种矛盾感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
场外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我听说他是个残废来着。”
“哎,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
“人家不就是有腿疾吗,哪里废了?你这么牛逼当年你怎么没去乱杀铁藤螳啊?”
“我表姐在军总院工作,好几年前岑少将来治疗过一个月,最顶尖的专家都拿他没办法。”
“难道是遇见了什么游医?高手在民间嘛。”
“没那么简单,他那根本不是生理上的问题。”
“精神力紊乱?我也有过这种情况,导致手脚不协调。”
“可能还不止紊乱这么简单。”
“总之,应该是很幸运遇到了好医生吧。”
话题中心的岑少将并不知晓自己已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他没有看向台上,而是时不时瞄一眼腕机,和旁边的副官耳语什么。
身旁特意空出了一个位置,看起来,像在等什么人。
副官起身,暂时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
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副官怀里抱了个小男孩,接近座位时放下来。
然后,成千上万的观众同一时间看见,那个戴着兜帽的小幼崽风一样跑向岑寻枝。
众人哗然:
“天哪,谁家的孩子?”
“不是吧,全联邦谁还不知道岑少将最讨厌的就是小孩?”
“胆子太大了,家长怎么管的啊。”
“讲道理,咱们联邦战神,别说是小孩了,我一大人也是怵他的。”
“我也是,他一看就是那种冷酷无情么得感情的杀手。”
“哎哟哎哟完了,这小家伙还挺可爱呢,肯定要被吓哭了。”
有人看好戏,有人则当真为幼崽捏了把汗。
然而叫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小幼崽跑到岑寻枝面前,趴在他的膝盖上,眼睛弯弯露出一个很甜的笑容——
然后,那个传闻中「冷漠」「残忍」「无情」「恨不得把“讨厌小孩”“幼崽别来沾边”几个字刺在脸上」的岑寻枝,弯下腰,轻柔把孩子抱到怀里。
……啊?
当事人浑然不觉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正在全星域直播,捏了捏小兔兔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脸颊:“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弗拉夏呢?”
小於回答:“Fufu哥哥看见了好吃的!”
岑寻枝:“你怎么没吃?”
“因为——”小孩子从口袋里掏出来好几颗漂亮的糖果,笑眯眯,“要跟mama一起分享嘛!”
岑寻枝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他只要看见这个小不点,向来没什么波动的脸上都会显出格外柔软的笑意。
不过那笑意随着全场的安静一同收敛。
现在到了议长讲话环节。
边临松今天西装革履,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依旧那么……衣冠禽兽。
回顾联邦数百年发展历程;
赞扬各星团通力合作;
感谢到场的友邦元首;
展望联邦美好未来。
气势凛然的场面话信手拈来,天生当领导者的料。
场内外爆发出欢呼声的同时,小垂耳兔倚在监护人怀里,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台上的人。
崽崽还没有见过这样有气场的pa……不,那人呢。
看起来很陌生,和印象中很不同。
Mama眼里的那人,又该是什么模样呢?
“Mama。”
“嗯。”
“他以后,不是papa了。”
“对。”
“那,小靳哥哥会是新的papa吗?”
“……不是。”
“可是小靳哥哥很好诶。对崽崽很好,对mama很好哦。”
“这代表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代表一定会建立怎样的私人联系。当然,你们可以当朋友。”
“喔……”
“失望了?”
“没有!那那,小於还会有新的papa吗?”
“不会。”岑寻枝捏捏他的小脸蛋,故作严肃,“有我在还不够吗?”
小幼崽头摇成拨浪鼓,连忙否认,然后抱着监护人的脖子撒娇:“不需要别人,有mama就好——小於,最、最、最最爱mama啦!”
岑寻枝失笑:“嘴这么甜,跟谁学的。”
崽崽剥了一颗糖,殷勤地喂给监护人:“是吃糖糖吃哒!”
父子俩若无旁人互动,旁边的副官也早就习惯了他们这般亲昵。
完全不在意,场外和直播屏幕前,已经有无数人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他们是在做梦吧?那么讨厌孩子的岑寻枝,怎么会对这个小幼崽这么温柔啊?
感觉像被调包了。
不确定,再看看。
虽然这只小崽崽确实有一点……不,是非常可爱啦。
与此同时,台上接受万人山呼海啸喝彩的边临松,在热闹的间隙中有些走神。
他给岑寻枝、岑小於还有梁施预留的都是VIP席位,非常前排,且非常显眼。
方才上台后,第一眼就注意到岑寻枝今天竟然没有乘轮椅。
不仅坐在原本的座位上,旁边也没有轮椅的踪迹。
他先是怔忪,尔后一闪而逝的怅然,在短暂的怀恋后,最终化作完全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