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75)
赵槐序的假身份能蒙骗其他人,但真要和妙法门本宗的人对峙,立马就会露馅。
所以在完全被戳破之前,他便逃了。
慕从云等人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又过去了三日。
“他藏得也太深了。一开始让二师姐救下他,就是设计好的吧?”金猊摸了摸下巴,满脸不可思议:“但他混进来有什么目的?就为了掳走阴雪?”
“但不是说阴雪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肖观音道:“听说现在学宫已经全部戒严,烛龙一族也派了人在追捕,他应该逃不出去。”
关聆月眉头微拢,沉默半晌道:“阴雪之事应当与他无关。”
金猊好奇道:“师姐怎么知道?”
关聆月道:“阴雪失踪那日,他不是与小师弟在参加转院考核么?”
金猊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回事,那他混进来做什么?”
关聆月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倒是慕从云缓缓开口道:“此事师尊给我传了讯,说他看过了破幻镜,赵言便是酆都鬼王‘绛衣仙’。”
“赵言是绛衣仙?”关聆月陡然抬头,手指不自觉攥紧。
慕从云惊讶看她一眼,略略颔首:“师尊是这么说的。”
金猊也想起来了:“就是上次潜入玄陵那个酆都妖魔?”
“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故意接近师姐,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肖观音也跟着嘀嘀咕咕。
“上次他潜入玄陵就有诸多疑点,如今又刻意设局有意接近,目的不明,你们都警醒些。”慕从云看向关聆月:“尤其是聆月师妹,务必小心。”
关聆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
因为缉捕赵槐序的缘故,学宫授课又停了。所有学子都待在居所不得随意走动,慕从云每日便只能和沈弃在中庭练剑。
两人练完剑回屋时经过沈弃房间,沈弃忽然侧脸看了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进了慕从云的屋子。
到了夜间,沈弃才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赵槐序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一身紫衣躺在房梁上,瞧见沈弃进来,磨了磨牙道:“我等了你三个时辰,你倒是逍遥。”
沈弃没搭理他的抱怨,慢条斯理在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你就准备一直躲在这里?”
赵槐序坐起来,道:“如今学宫开启了结界,我若硬闯其实送上门让人抓?你不知道那些龙族多难缠,我好不容易才把人甩掉。”
说起这个他就满脸扭曲,怀疑自己又被沈弃坑了:“阴雪明明是你抓的,他们咬着我不放有什么用?还有你是怎么瞒过破幻镜的?”
沈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十方学宫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躲过了核查。”
赵槐序思索片刻:“你是说陈破?”
“陈破伪装成了学宫的先生,化名陈石。”沈弃好心给他指了条明路:“学宫只想着查学子,定然还没想到查学宫先生。我若是你,就将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
赵槐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片刻之后,他自梁上跃下。
推门出去时,转头看沈弃道:“酆都都说陈破季连城是千年的狐狸,我看这称号该给你才是。净会给我找事。”
沈弃将茶盏扣在桌面上:“你也可以不做。”
“缺德事做多了总有你遭报应的时候。”赵槐序忿忿放了一句狠话,骂骂咧咧地走了。
第54章 两难
赵槐序离开之后,沈弃便回了慕从云的房间。
他在榻边坐下,瞧着笼在慕从云面上的淡淡灰雾,俯下身与慕从云额头抵着额头,语调缱绻地问:“师兄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自那日见过殷秉衡之后,他便陷入了这样两难的境地里。
既渴望慕从云能从种种蛛丝马迹里发现真相,又恐惧慕从云知道真相后的结果。但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却又还藏有一丝期望,盼望着慕从云知道他的身份后,依旧做他的师兄。
沈弃半垂着眼,温热的嘴唇顺着慕从云的额头往下,经过眼睑、鼻梁以及两侧面颊,他轻轻地摩挲,虔诚地碰触,仔细感受着肌肤的温度,却不含任何情色意味。
在将要碰到慕从云的嘴唇时,他停了下来,缓慢地直起腰身,目光莫测盯着那两瓣颜色淡粉的唇。
慕从云的唇形很好看,明明是冷清的长相,但是双唇却并不薄,下唇比上唇略厚,弧度圆润流畅,颜色很浅,看起十分柔软。
沈弃盯着看了片刻,忽然想起从前在酆都看过那些风流事。
酆都不同于西境,弱肉强食的修士们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都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论男女,对欲望都十分放纵。
他曾见过那些漂亮的男女为了寻求强者的庇护,主动将自己奉上。他们仰起脸,殷红的唇含着虚伪的笑意,吐出迎合的话语。沈弃每次看见,只觉得他们像凋亡渊薮的泥沼里深藏的食腐虫,张开口器吸食腐肉滋养自身。
叫他感觉恶心。
那些曾经想要依附他的男女,都被他杀的干净。
都说龙性本淫,但他却厌恶这样不可控的欲望。
可现在看着两瓣淡色的唇,鼻尖吸入清冷的草木香气,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可控的渴望。
如果那个人是师兄,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
沈弃目光定住,着魔一般俯下身去,含住了那两瓣柔软的唇。
和他想象中一样软。
生涩的亲吻并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凭借本能舔咬,留下自己的印记。
昏睡中的人似有所觉,微微启唇发出低低的哼声。沉溺其中的沈弃不经意间将舌探入唇缝间,触到慕从云柔软湿润的口腔,霎时间激起一阵战栗。
痒意从心脏处滋生,随后如水波扩散至四肢百骸,渴望更多。
沈弃退开一些,舔了舔湿润的唇,目光奇异地盯着微启开的唇缝,片刻之后,又俯身贴近。
这一次他的动作凶狠许多,像是被激起了凶性的兽类,连瞳孔都不受控制地化作了金色竖瞳,喉间发出压抑低沉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他方才再度退开。
那双淡色的唇因为粗暴的撕咬变得深红,下唇还有还有一处破了皮沁出血珠来。
沈弃以指尖擦拭,瞧着指腹上的血珠,鬼使神差伸舌舔了下。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沈弃又俯下身去,认认真真将他唇上的血迹舔干净,方才作罢。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沈弃宽了外袍上榻,将人揽在怀里蹭了蹭,低声说:“难怪那些人如此沉迷此事。”
若是师兄醒着,也会喜欢么?
沈弃瞧着怀里的人,依旧没有驱散笼在他面上的灰雾。
*
翌日,慕从云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沈弃依旧比他早一步起来。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慕从云才发现自己竟睡到了巳时。往日他都习惯了辰时就起床,然后练上一个时辰的剑,但最近这几日他一日比一日起得晚,别说练剑了,连早饭都是沈弃提前去买回来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头脑也昏昏沉沉。
慕从云按了按太阳穴,下榻洗漱更衣。
召出水镜束发时,他注意到下唇多了一道伤口。抬手摸了下,伤口只残留着钝钝的疼。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慕从云摸着伤口皱了皱眉。
正疑惑时,沈弃拎着食盒推门进来,表情快活地叫了一声“师兄”。
慕从云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随口问了一句今日买了什么早饭。
“都是师兄爱吃的。”
沈弃将早饭都摆了出来,慕从云也就顾不上深思,将先前的疑惑抛到了一边去,坐到了桌边。
沈弃给他盛了一碗鸡丝粥,道:“学宫又发了公告,今日也不必上课。”
慕从云动作微顿:“可是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