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叔情逢春(156)
往里而行,洞中内部摆设整洁,供桌、地毯、长地灯,无一不缺。
秦卿环顾四周,上回初次来时黑灯瞎火,无法看清内部细节布置,而此次前来心中不免感叹此洞布置之精美。
“这位不知名的施主,现下我已随你到此,不知你有何事想与我相谈?”秦卿轻声细语尽客套之礼,覆面之轻纱烛火中丝光灼灼。
流光飞舞之温和。
“先前你初到观灯崖前时,一路寻寻觅觅似在寻找失物,不妨将你丢失何物告知于我,指不定我可替你找回。”陌生男子嗓音沉沉,慑人气焰依旧,柔光之下面具光华侧动。
秦卿不言不语的沉默片刻,不安笼罩在心头。
随即便轻声道“你的好意个心领了,看地此地不太适合我,我先回了。”言尽于此,秦卿举步离开,心知此地不宜久留。
此时,一只手笃定且从容地挡住了秦卿的去路,那衣袖上裘绒起舞纷纷绕绕,那人手中更是拿着一条精美别致、素雅清丽的青丝发带……
那青色的发带,丝质的柔滑,正随风掠动,拨撩秦心,震动秦心。
“你要找的,可是此物。”陌生男子悠然反问,似颇有几分明知故问之意。
洞中逆光的繁华,尽显一世的纷乱之气,风随而动的一切,竟占尽了秦卿的眼眸。
“我……”秦卿一时之间的失语,却心思毕露。
虽是不置可否地站在原地,但答应却早已昭然若揭。
那陌生男子将青丝发带放置了秦卿的肩头,发丝之色与其衣衫相差无几,更加印证了此物归谁所有。
“我替你找回了失物,你不打算感谢我?”陌生男子再次负手而立,临至秦卿的身前,巧妙且看似无心地挡住其去路。
“多谢。”秦卿轻缓地将发带从肩头拿下,不安地将其握在手心。
这根发带正是她来此要寻之物,是他临盆之日丢失之物。
“先前我提起你寻物之事,你便急着想告辞,你在害怕什么?”陌生男子稳稳地站在秦卿面前,平然询问间,眼中洞悉之色浮现。
秦卿担心的问题被问及,令之难以反应。
眼前此人,看似友善,可句句纱言,字字珠玑。
“我并不无害……”
害怕……
“禁地被人闯入那日,你在山洞内。”陌生男子直接打断了秦卿,道出了这一肯定无疑的事实。
山风逆袭而入,其绒纷凌而动,发丝轻然逆舞,又是另番动人姿态。
秦卿静视着眼前逆风而立之人,心知无从辩解,只得沉默不言。 “那发带世在御赐的圣毯之上,上面还沾染着血迹,这无疑说明了那女人产子之时——你也在场。”陌生男子缓步移动,言语定夺局势之间,烛戈魅之光笼罩其身。
“是。”秦卿轻声承认,不再默然不语,随即道:“那日,我的确在山洞内。”
“哼。”
陌生男子一声沉沉低哼,尽显不悦之意,身上更是散发着丝丝的怒意。
“那日涉足此地,并无擅闯之意,只是当时情况所迫,不得已才扰了此地清幽。”秦卿平缓的解释,将手中发警平稳收回袖间。
两人站在山洞画壁前,两旁长地灯上烛火幽影,映衬两人华袍之美。
“你若是真有心思向我道歉,便将那日你是如何替人接生之详情,尽数告知于我,如此才能体现出你之诚意。”陌生男子低生声轻笑间,无形之中带着几分凉意。
烛火微晃,似秦卿心绪般微纱的波动。
“我可将那人产子详情告知于你,但还请你能为其保密,毕竟产子之事是闺中秘事。”秦卿眸光平和,脸上小巧面具光华隐隐。
那内敛光彩,虽是不放,但却蕴含迷人。
“嗯。”陌生男子简短应声。
秦卿移步走向了那低矮的供桌前,指了指地上所换的地毯:“那人产子之时,便是在此处。”
他将那日“那人”为何要入洞,以及产子的过程都详说一遍,并提到了弄脏的经书。
那陌生的男子听完秦卿一些言论后,便静默的深思了片刻。
“该说的,我都说了,多谢你那日不再追究此事,才得以让那人保全最后一丝颜面……与尊严。”秦卿由衷的言谢,噪音朦胧且稳定,更礼貌的目视着眼前人。
两人四周柔光轻舞、暖意横流,弥温着浓浓的禅意,令人自然心静。
“既然之前你说桌上的经书,是你拿给那人让其咬住所弄脏的,那你便将那本经书抄录一遍,作为对此事的补偿便可。”那陌生男子单手负立,沉着地指向了供桌上早己备好的白本与笔墨,指引了秦卿的去处。
抄录经书……
秦卿短暂思量后,便缓缓地点头,平静道:“那好,我这便替你抄录。”
缓步向前在低矮的供桌前坐定,拿过砚台上的毛笔,再整了整那本书册,可却始终就是迟迟不下笔。
那陌生男人站在秦卿身旁静观。
终于在半盏茶之后,才听到秦卿似无声地呢喃了一句——
“我不会写字。”
这微小的声音虽是平静,可有丝丝无奈和惭愧。
他答应陌生男子替其书写经文是出于承担,先前觉得照着写应是不难,可未曾想到握笔之后却是如此的难以下笔。
“你不会写迈,还敢答应我,此乃罪加一等,不可饶恕。”陌生男子居高临下地盯着秦卿,语气幽幽、凉凉的,却并无特别之怒意。
但陌生男人眼中竟全无意外之意,仿佛早便知晓秦卿不会写字。
秦卿尝试着写了“佛曰”二字,下笔轻缓,笔画清晰。
顿时,两人无比工整且清秀的文字,出现在纸上原来空白之处。
陌生男子见状也并不奇怪,只是默然地站在秦卿身旁静看。
半盏茶之后。
陌生男子平稳的低下身在秦卿身旁稳稳坐定,那一席华装被柔光笼罩,面具上更是内敛光华收囊其中。
“我写得不好,切莫见怪。”
秦卿握着笔的手,略微颤抖,可依然认真。
“这种程度已是很好。”陌生男子缓声赞许秦卿,算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与夸奖。
待秦卿书写过慢后,连额头渗出了汗水。
陌生男子在旁边仔细看秦卿书写,直到秦卿的字迹快要走偏时,才握住秦卿的,并带去其熟练书写。
丑叔情逢春 第181章
秦卿静静地坐着,微微地侧过头,提醒身后之人:“劳烦你将手放开,我自己可以。”
陌生男子坐在秦卿身后,将秦卿整个人都牵制在身前。
听闻秦卿一言后,更是将手环上了秦卿的腰。
“我昨日在山洞门前,捡到一张画,你转头看看左边岩壁上悬挂的那幅画,画中人可是你?”陌生男子在秦卿耳畔询问,听不出任何喜怒之情。
秦卿迟疑地转过头,看向了左边的岩壁。
那处十分的幽暗,但依稀可见到岩壁上悬挂的画像,那是一幅长卷,是一幅横向的连环画像。
画上的青衣男子衣衫半解,雪绒衣袍自肩头滑落至手臂,腿上至腰间毫无遮掩,一览无遗地分开腿坐在莲花座上。
手上更是缠绕着一串淫靡的佛珠,佛珠的未端埋在画中人体内,半含半吐一片娇合之处湿润诱人。
画上之人,发丝顺垂,有几缕贴在脸颊上,更有几丝若隐若现的挡住胸前红肿之处。
那处竟然有类似金丝锁链的东西,将胸前两端连起来了,顶端乃小巧的青莲花饰,很小很细致。
然而,画上那人腿上泛红,那男子明显特征之处,更是“娇艳欲滴”。
画中男人面泛潮红,眼中微微湿润,双唇轻然开启,正目视着看画之人,此等极致欢愉的媚态,任谁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就连秦卿自己,也被画中的自己所惊愕到······
画中人,脸上那张精美绝伦的残缺面具,更加说明了画中人正是秦卿无疑。
“是你吧?”那陌生男子一边握着秦卿的手继续书写,一边淡定坦然地靠在秦卿脸庞追问着。
是的······
秦卿心中已回答了,可嘴上却难以启齿地说不出口。
因为那幅画一连一套连环画,第一张便是他坐在莲花座上;第二张是他背对着赏画人趴着美背尽露;
张三张是他在水池中,有另一个无脸男子在旁边观赏;
第四张是他与三个无脸的和尚一起,三个和尚其中两人拉着他的腿,一人从后抱着他;
第五张则是他置身在梅花林中,身边两只梅花豹,一只正在舔他的脸,一只在舔他的肚脐;
第六张便是他独自在羽毛丰软的床榻间,将那每幅画都会出现佛珠放置的唇边,并且微张开其口,试图将佛珠含入口中。
最让秦卿面红耳赤,气息混乱的便是——这幅画之中,竟然有三支玉饰被他完全的纳入,而画中的他······脸上毫无痛苦之意,反而软绵绵任人摆布之态。
秦卿默默看完这几幅画之后,眼神早已混乱得不知该往何处看。
让他与一个陌生人,共赏这些来路不明的画,令他十分的羞愧。
他全身发热,面纱下的面红不减,更是连呼吸也变得不顺,此乃何其颜面荡然无存之场面。
“我······我这······”秦卿一时之意言辞躲闪,气息混乱,嗓音也略有不稳。
那陌生男子一声坦然轻笑,随后便不再咄咄逼人的追问,反之不言不语地握着秦卿的手,继续气定闲神的急笔录写经书。
虽然写得快,可字字稳定清晰,笔法流畅堪称一绝。
秦卿沉默地任其摆布,只闻一页一页的翻页声。
“你可知这些佛经所云何意?”那陌生男子平静与秦卿交谈,彼此前后而坐,华袍裘绒交错,柔光笼罩中是另一番风雅之象。
“我不会写字亦是不会识字,自然是不知其意。”秦卿坦白而言,眸色与心绪都已逐渐的归复平静。
“刚才我们写过的那一句,意思大致是指:一切众生皆已色、欲正其性命。”陌生男子简单一言似轻平描述,面具下一字一语都充满局势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