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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仇不报非教主(9)

作者:绫城 时间:2017-09-10 21:08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沈之珩还没有开口,刘成一就出来打了个哈哈“魔教诡计多端,倒也不足为奇,想是爻天师洞察天机,提前救下了思仁。不如等他醒来,再做决断吧。”
  谢不敏蹙起眉想了想,像是理清了思绪“可方才众位可是言之凿凿,说是魔教害死了孙掌门啊。”他看向明空大师,有些疑惑“住持也说了,那血书出自魔教的手笔。虽然箱里的是孙掌门胞弟,但那棺内枉死的人总该查个水落石出吧。”
  明空面子有些挂不住,讪讪道“必是魔教离间之计,老衲也赞同刘掌门一言,不如等他苏醒了,再从长计议。”
  原以为谢不敏仍要坚持己见,却不料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也好,我一路跋涉,正好有些饿了。”
  沈之珩连忙道“我这就去让人备好酒菜,也请众位掌门移步吧。”他往后瞧了眼“丰收,阿秋,把孙前辈送到后院厢房,好生照顾。”
  霍然正不情不愿,谢不敏就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倒不如让先让这位叫丰收的小兄弟陪我去转转,再用膳也不急。”
  沈之珩笑意一凝,却不露分毫地接下去道“谢公子若有雅兴,不如让沈某尽了地主之仪,陪谢公子游园散步。”
  “区区小事,岂敢劳动沈盟主,”谢不敏推拒了,意有所指道“众掌门皆在,人又未醒,一切都需要沈盟主CAO持。”
  青城,崆峒,少林,峨眉四位掌门均说要守着孙思仁,以防意外,沈之珩本有心想摸清谢不敏底细,但不好脱身,只得留在厅堂之内。他派人去请了徐尚儒过来诊断,又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些软和些的吃食,忙内忙外,竟是一刻不停。
  谢不敏一走,王柏杨便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我最看不惯这姓谢的这副做派,他那个浑说洞察天机的师父,不也是我们青城弟子吗?按理推起辈分来,他该叫我一声师伯才是!”
  他看了一眼面色蜡黄的孙思仁,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又忍才道“等孙师弟醒了,我定将事情问得一清二楚!”
  别的几位掌门是何其敏锐之人,他们自从见了谢不敏开棺后态度便急转直下。此时既不应和王柏杨,也不反对,一个两个都把目光投向了不知何时才会醒来的孙思仁身上,若有所思。
  -
  另一边的霍然亦步亦趋地跟了谢不敏出去,心思不定。
  从他这个视线,只能看到谢不敏的背影。
  发如墨如绸地披在肩后,身影清隽高大,只是身子骨稍显单薄,那身白衣罩在他身上似乎有些大了,衣摆飘动间让人恍然觉得谢不敏会随时挣了这身衣裳随风而去。
  故人近在跟前,霍然却觉得喉咙发紧,片字难言。
  他怎么也没想到能再这里看见谢不敏,也没想到他变了这么多,霍然垂下眼眸,把感怀尽收眼底。
  时隔多年,他都易容成这样了,该是认不出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是存稿箱自动发的,所以少了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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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无奖竞答(没签约的作者后台发不了红包),请问谢不敏是谁?
 
 
第16章 第十六章
  说是由霍然带路,谢不敏却走在前头,饶有兴趣地对周围的景致点评一二。
  霍然不答,他也不拘,只管自己和自己说话。
  他道“我这十来年一直跟着家师东奔西走,名山大川历遍,华山倒是今日第一次来。”
  他道“华山这牡丹倒奇了,谷雨前后的花期,竟倒此时还开得艳烈,也不知是怎样养出来的。”
  他道“这还是我出师第一次奔走,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遇到妙的,他丝毫不吝褒奖。遇到旁的,不过一笑置之。
  说话间已穿过了花厅,到了后院长廊处。
  长廊顶上被攀上了不知名的藤蔓,结出了无数的花骨朵儿,迎着风簌簌地飘落。
  四下无人,只独这二人。
  谢不敏站定了,他道“走累了,陪我歇会。”
  霍然开口,声音涩涩“好。”
  谢不敏转过身,眼神温和问道“你叫丰收,是吗?”
  “是。”
  “来华山多久了?”谢不敏眼睛盯着廊前的草木,似乎是随口问道。
  现在正是日头最猛的时候,霍然觉得因着这灼热的光亮,他的眉间都沁出了汗,他有些犹豫地答道“三个月。”
  “好,”谢不敏笑了笑,眉舒目朗,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已是三个月,我刚才也带你转了一圈了,总算是呆够了吧。”
  他语气温润,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立刻“你即刻给我回去。”
  “我……我不走。你来得华山,我怎么来不得?”霍然谁都不怕,可对上谢不敏却欲哭无泪。
  见谢不敏已经看出他身份,也不再扮痴傻的木头,脸皱成一团,难得露出了小孩子脾气。
  “我来华山,自是有我的缘由。”谢不敏又瞧了他一眼,很是痛心,抬手一挥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回去!还叫什么丰收,你就这般由着沈之珩作践?”
  “你还叫敬谢不敏呢。”霍然嘟嘟囔囔,轻声道“我来华山,自然也有我的缘由。你尽管做你的事,两不相认便好。”
  “两不相认?”谢不敏眯起眼睛,原先的清冷,温和全被一抹厉色代替“十多年未见,你就是决意如此?”他抬脚就走“好,既是两不相认,不如我便和众位掌门说道说道魔教和华山勾结之事!”
  “你!”霍然瞳孔微缩,拳头捏了又捏,却还是服了软“我走就是。”
  等你走了,再来就是。
  谢不敏却因为他这句话绽出一个极满意的笑意,又回归到了翩翩佳公子的面目,点了点头道“这才算乖然儿,来,这个你拿着。”他从袖子拿出如玉如翠般润泽的佩饰,递到了他手上“这是黑魭石,你平日带上身上,可驱邪避凶。”
  霍然轻应了一声,把它收到了怀里。
  谢不敏又道“也不知道你怎么近年改了这个性子,来,叫声人我听听。”
  霍然磨牙切齿,百般无奈,最后还是硬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哥。”
  有一件事,连魔教都很少有人知道。
  就连霍然自己都快忘记了,在他头上不止霍玥这个长姐,他还有一个只比他早一刻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孪生兄长,霍珏。
  当年他母亲怀他二人的时候,九死一生,历经艰难。后来虽是平安落地,但霍珏自幼便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好几次都是将将从鬼门关里走回来,每到晚上就会被梦靥,几乎夜不成眠。
  那时的霍珏明明是霍然的兄长,却比他要瘦削许多。
  霍然的父母都把全部心思花在了这个长子身上,让霍玥帮着照顾着幼子,两人带着霍珏求医问药,可这也抵不住药如流水,人比纸薄。
  偏门邪道都找遍了,江湖上的名医也都绑回来断脉过了,得到的回答都是“无能为力”四个字。
  魔教里有人哆哆嗦嗦地冒死直谏,他偷偷推了霍珏的八字,已经算出了他的命数。
  童子命。
  说他犯错被贬的仙童,迟早都要重被收回天庭。换而言之,随时可能殒命。
  当时霍然的爹有没有震怒,霍然也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有一次霍珏又是急病来袭,缠绵病榻之时,有个自称爻先生的人找了上门。爻先生说他虽没能力逆天改命,但是有手段保霍珏一世平安,但霍珏毕生不得再入魔教,一世都得为他徒弟。
  他们密谈了整整三天,最后也不知道是尧一卦的哪句话戳动了当时的霍教主的软肋,霍珏当真跟着他走了。
  这么多年,霍然只断断续续收到过几封家书,这却是他们久别后的第一次重逢。
  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实在是并不怎么美好。
  因为他特别怕这个只比他大一刻,天生聪敏决断,尽得宠爱,对他却从头管到脚的兄长。
  -
  谢不敏和霍然再次踏进议事厅的时候,孙思仁已经醒了。
  孙妙儿才扶他坐定,端来茶水给他润口,又递上巾帕细心地给他擦拭嘴角,温柔贴心。
  但她的背始终挺得笔直,甚至崩得有些僵硬。
  孙思仁喝了一杯茶,又攥紧了杯子伸出手,示意孙妙儿再倒一杯。孙妙儿倒了一杯又一杯,他一气儿几乎喝去了大半壶茶水,这才稍定过神儿,问“妙儿,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这是又在哪里?”
  这话一说,谢不敏都笑了,走上前道“孙前辈,既然你已经醒了,不如把前因后果在各位面前说个明白吧。”他往周围扫了一眼,把周围人的眼色尽收眼底“你在青城是遇到了何种际遇,又怎么会遇到了家师?”
  孙妙儿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孙思仁的衣袖,起身福了福,强笑道“谢公子,我二叔这才醒过来,还未必想的起来前事,总得给他个时间回回神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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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接到了一个噩耗,星期四我要上常态课,暴哭。
  存稿今天也发完了,更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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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谢不敏道“我没给他下迷药,解开穴道不过一炷香自会苏醒。我这都把华山逛了个大概回来了,家亲不会还没有想明白吧?”
  孙妙儿自然懂他个中深意,面色绯红,拧了拧衣角站到了一边。
  久未说话的沈之珩站了出来,对着孙思仁抱了抱拳,郑重道“孙前辈,请恕沈某冒犯,只是事关武林百年基业,还请孙前辈如实回答。你经由谢公子,和孙姑娘几乎同时到达,中间发生了何事?是否和魔教有关?”
  孙思仁才张了张口,沈之珩就补充道“孙小姐和谢公子,一南一北而来,距离华山快马加鞭都需十多日的功夫。从我收到谢公子的拜帖到今日不过是八日光景,不够折返的时间。而据孙小姐所说,她临行前尚见过你,所以请问,孙前辈在孙小姐离开青城之后去了何地?”
  他这话说得不快不慢,有条有理,声音冷静,让屋内每个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孙思仁也没遮掩,“大哥尸骨未寒,妙儿又执意单人赴青城,我实在放心不过,便一直暗中跟着。没想到路上投宿遭了人暗算,一醒来便在这里了。”
  他话语质朴,导向性却明显。
  此话一出,已有心智不坚的人把目光重挪到了谢不敏身上。
  谢不敏端坐不动,闻言笑道“家师向来侠义心肠,又爱与人玩笑,约莫是他出手救了孙前辈,再托我送过来的罢。”
  孙思仁嘴角一紧,肚里知道就算众人都清楚谢不敏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没办法去落他的面子,于是道“那还要多谢尊师搭救之恩。”
  论资排辈,谢不敏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
  但是江湖讲究出身,他师父是爻一卦,是多少人争先恐后也要巴结的对象,他便有资格摆这副傲然出尘,不通事务的模样。
  谢不敏不紧不慢道“这倒不必,家师说了,这是因果轮回,和该如此。”
  “此话何解?”明空方丈乍然听到佛家之语,禁不起也生了好奇,长眉微拢,身子略微朝谢不敏侧来一些。
  孙思仁有些不安地朝谢不敏匆匆瞥去两眼,但仍不知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孙妙儿上前半步,立在了他跟前。
  “说来凑巧,家师向来有个小癖好,每隔几月就要亲自去乡间小镇淘些玩意儿。有时是农家人随手做来哄孩子的竹笛,有时是路边一块可以打磨做镇纸的石头,价格贵贱是其次,重要的是合乎他心意。”谢不敏又道“家师既好些野趣,也一向最看不得焚琴煮鹤之事,谁料那天,恰巧让他遇上了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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