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皇(178)
顾寒楼偏头挨着人蹭了蹭,将本就凌乱的额角鬓发弄得更加散乱。......段星执从来不是什么委屈自己的人,不到半刻钟便循着身体本能偏过头,试图离身后的人更近。
仿佛早有预料,在人回头的瞬间,顾寒楼从善如流低下头,将人压在怀中亲吻。
他很想将脑中所有念头付诸实践,想到难以自控。
顾寒楼不动声色将怀中人换了个方向,形成面对拥抱的姿势。......纵然四周无人,他仍是在进入瞬间低头吻了上去牢牢堵住所有惊叫声。
在空无一人的郊野中,连花鸟虫鱼他也不欲与之分享。
所有美妙的东西,都应该被锁在不见天日的暗室中,只让他一人独享。
不过阴暗的念头也只是短暂划过脑海,他只是想想罢了。
能让翱翔于九天的凤鸟短暂做一刻掌中肆意亵玩的灵雀,他已心甘情愿奉上所有。......马儿在坏心地驱使下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刻意踏上了更加崎岖的土道。......
“...抱歉...”
平素在高位呆久了,或许早已经习惯了众人的臣服顺从,根本想不到纵容觊觎者肆意妄为是件多可怕的后果。
哪怕只有一刻。
机会一旦给予出来,只需站在哪儿,便已让人想做尽过分的念头。-......
“...那我克制一点...”
喉结微滚,顾寒楼利落翻身下马,嘴上虽这么说,动作却是不见半点缓和。......顾寒楼目露歉意亲了亲鼻尖,很快将这会儿因腿软不太站得稳的人横打抱起:“这山谷深处有水源,我带你过去。”-
发冠被彻底摘下,墨色长发铺散在水边,衬得肩头更显白皙细腻。......段星执闭着眼,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来。
“这古怪药粉遇水发作,当时被药粉打中的人不止你一个...所以我...”
顾寒楼小心翼翼吻上人,歉声开口。
...他好像是有那么点过分。
段星执无言闭了闭眼,偏过头不愿与那双隐含祈求之意的墨绿瞳孔对视。事已至此,他到底不可能现在干脆抽身离开。
良久,他回过头来,一个清浅的吻重新落在人唇上。
这纵容信号几乎让人喜不自胜。-
一夜无梦,再睁眼时已天色大亮。
他不知何时被人带回了客栈,到最后已然彻底失去了意识。
只是刚下床起身,便察觉腰股间有些难以言喻的酸胀。若非眼疾手快扶住床架,险些因腿软直接跌去地上。
【作者有话说】
也就浅删了个一千多字吧...沉默
第153章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
“进来。”
见到熟悉的人影,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关系乍然过界,相处起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若是在大乾,性情样貌皆合意者他倒不介意给个名分。可这是个他注定要离开的世界。
他给不了任何承诺。
索性在人开口前移开视线,先一步冷淡道:“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昨日事出有因,不必放在心上。”
“可...”顾寒楼轻声喃喃,一句话噙在齿间良久,很快垂头掩下眸中黯色,化做拱手一拜,“属下遵命。”
好在他来时就设想过这一幕,不是被勒令彻底远离这一最坏结果,他甚至忍不住松了口气。
凤鸟翔于九天,能得片刻垂怜已是三生有幸,他不该也不能奢求更多。
见人异常识趣,段星执略微放下心来。否则纠缠不休那才叫人头疼。
“找我何事?”
“暂无要事,” 顾寒楼轻轻摇头,看向一旁的架子,“察觉屋中有动静,过来看看。既然醒了,我替您更衣。”
段星执:“...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他一时半会不是很想让别人碰他。
只是刚想取下外衫,蓦然被轻柔按在腰侧。
“可有哪儿不适?”
耳畔微不可察响起一声轻哼。
顾寒楼眼神明灭,从善如流接住踉跄倒来怀中的人,顺势横打抱起放回床上。
段星执:“......”
“我好像说过...”
“属下未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但...身体为重。”顾寒楼坐在床边替人揉了揉腰,随即取出一小瓶药低声道,“只是上药,不会越矩。”
他是不敢贪求更多,但没人能控制得住尝试离人更近些。
对方的手法倒是不赖,短短一会儿功夫舒服不少。段星执倚在床边琢磨片刻,干脆翻了个身闭目养神。
“快点。”
归根结底是两厢情愿的事,始终讳莫如深倒显得他耿耿于怀,倒不如坦然些对待。
雪白的丝绸内衫被褪下大半,再次见到那些印在白皙肤色上细密的红痕和腰间隐约的青色,他仍是不由自主呆看了许久。
像是浑然天成的无暇美玉上刻上了独属于他的标识,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烙下每道标识时的心境和画面。
“昨日...有弄疼吗?”
才决定坦然放任的人冷不丁听着这么一问,无言睁开眼。
虽说昨日一遭几乎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但顾寒楼从始至终都异常温柔照顾着他的感受。除了过于刺激,他没察觉太多不适。
但不代表他愿意大大方方亲口阐述些有的没的。
“不疼,闭嘴,好好上你的药。”
在床上早习惯了旁人无微不至的伺候,若不经允许弄得他难受至极。无论是谁,都活不到现在。
顾寒楼看着将头埋在臂弯间的人闷闷出声,目光触及长发下若隐若现的绯红耳垂。微愣片刻,忍不住无声轻笑,自顾安静上药。
他也没什么经验,幸好临场应变的学习能力不赖,没给人留下太糟糕的印象就好。-
翌日大早,段星执神清气爽踏出门,一眼看到不知何时蹲守在门口的应北鹤。
“主子。”
他随手将人拉起:“你伤好了?”
“嗯。”
看着人笃定点头,段星执无声一笑,毫不犹豫抓过手腕。
这小子怕不是能动就当做伤好了。
“脉象细弱,气血亏损,这叫好了?再回去躺两天,鹭印的人在这儿,有任务一时半会用不着你。”
少年仍旧木头般站在原地,直勾勾望着他。
“我...”
半晌,离他不到半步的人忽的握住他手腕,停顿片刻,见他并无抗拒之意便再次上前重重抱住。段星执迟疑片刻,还是没将人推开,侧目扔出个疑惑眼神。
“怎么了?”
耳畔有闷闷声音传来:“属下办事不力,还需主子相救,请主子责罚。”
段星执失笑:“你一大早就是为这个跑来?”
而且请罪就请罪...非要抱着他是干什么。
应北鹤摇摇头,很快将他放开:“不完全是,是我想见您。”
那张以内力铺开的暗器网太密太快,他还以为必死无疑...但比起死亡临头的恐惧,那一瞬间,似乎再也见不到人的遗憾更胜一筹。
是以意识恢复之初便毫不犹豫跑了过来。
他太想见到他了。
段星执迎着眼前异常坦然诚挚的目光,神色微顿:“你...”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的不清不楚。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朦胧暧昧,眼下这一刻感觉尤甚。
也不知对方是不是生出了什么错觉。
“见到了,然后呢?”
应北鹤低头思索半晌:“继续跟着。”
段星执停顿片刻,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倏然淡下:“伤都没好来跟着我干什么?”
“想跟着...就来了。”
撞上眼前毫无波澜的眸光,应北鹤轻轻眨了眨眼,忽而愣住。
他很少深究自己的想法,只是始终顺心而为。
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他好像就有些移不开目光。
天雍台二度见面时与任务相悖,但他想让人如愿以偿,索性便放弃任务。正好得到契机脱离齐鸦阁,想留在人身边,他便毫不犹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