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螺小夫郎(142)
小黄虽然调皮,但也是条要面子的狗,平日里咬到野兔山鸡都要叼着神气显摆一番。
现在脑袋、身上秃了一大块,又听他这样说,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汪汪两声,和小黑飞快跑了。
宴清霜跟着出来,见天空黑云缭绕,阴沉压抑,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估计过几日就要落雪了。
刚被小黑小黄闹了一通,分散了注意力,现在瞧见这天气,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给相公带的衣物够不够,路上有没有受寒。
“小霜。”溪哥儿站在门口喊他。
宴清霜看过去,溪哥儿手上端了个大海碗,正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宴清霜忙过去接他:“慢点,这地上没踩稳的话,容易打滑。”
“放心吧,”溪哥儿脚下稳健,进屋将大碗放在灶台上,笑着说:“这不,今儿我娘家宰年猪,大壮一早也过去帮忙了,给带了些杀猪菜回来,不过有些冷了,你待会热一下再吃。”
宴清霜点点头,“好,正好懒得动锅勺了,晚点我就热了吃。”
随后想到什么,又问道:“你家什么时候杀年猪?”
去年吴家和他家一前一后杀的,只是自家今年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去了。
溪哥儿伸出手烤火,笑着说:“这几日杀猪的人家太多了,请不到人,估计还是和去年差不多时间,那时候年底了,杀猪的人家要少些,到那时顾大哥也该回来了,等他来帮忙呢。”
宴清霜浅笑着垂下眼眸,不知该如何言语。
溪哥儿无声叹气,这眼瞅着都快过年了,顾庭风还没回来的迹象,换做旁人,早该埋怨了。
可宴清霜就这么日复一日地等着,看得人不落忍。可又不知道怎样安慰他,这该说的话都说过了。
溪哥儿坐了一会,和宴清霜说了一些村里的事,就赶着要回去,虽然他家还没杀年猪,但是要忙的事也不少。
冬季时日短,刚吃过饭天就黑了,宴清霜这几日精神头明显不足。坐着发了一会愣,才起身草草把碗筷洗了,收拾好灶房,拿起油灯到后院检视一番后,就准备回房歇着了。
小黑小黄跟着跑进去,麻利的跑进自己窝里睡好,宴清霜脱了外衣,盯着自己身体瞧了一会,动作缓慢地爬到床上。
他怕冷,除了一床棉被,还有前段时间缝制的狐皮被也拿出来盖着,一并压在身上,总觉得有些重,心口也闷得难受。
半晌后,宴清霜侧着身子,手臂撑在床上爬起来,将狐皮小被撤了才慢慢合上眼睛睡过去。
………
“汪汪”
黑夜里,小黑突然从窝里一跃而起,跑到房门口大声叫唤。
宴清霜近来浅眠,听到叫声后立即惊醒,就连小黄也一直冲着房门口狂吠不止,前爪使劲扒拉着下边门框想要出去。
宴清霜急忙起身,一边迅速穿衣裳,一边警惕地注意外面动静,自顾庭风没在家里后,他这心里就不曾踏实过。
哪怕青天白日,院门的门闩也一直插着,不敢拿下来,害怕有心术不正的人偷摸进来。
宴清霜摸了一下身边两条大狗,强装镇定地开启房门。
小黑小黄就像离弦的箭,在黑暗中“咻”一下蹿出去,齐齐对着院门狂吠。
这么晚了是有人在门外吗?
宴清霜内心忐忑不安,抄起门后的棍子紧紧攥在手里防身,刚踏出门坎,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宴清霜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直到门外那人又喊了一声,他这才如梦初醒,倏然回神,忙不迭跑过去开门。
从清河镇到陆琛出事的地点,他们一行人花费了七天,找人又找错了方向,整整耽误了二十来天。
回程时路上早已结冰,不好走,想到一个人在家的夫郎,顾庭风焦急不已,一路急赶。
到镇上都已经是半夜了,陆师傅不放心他连夜赶回去。
可顾庭风哪里听得进去,就这么埋头摸黑赶了回来,站在门外看了一会。
这时候夫郎早就歇下了,本不想吵醒他,自己从院墙上翻进去。
可忘了家里还有两条异常警觉的猎犬,他才发出一点点响声,小黑小黄就嗷叫不止。
顾庭风懊恼又欣慰,知道夫郎一个人在家比较谨慎,怕吓着他,这才赶忙出声。
第184章 养马村
宴清霜颤抖着手把门闩取下来,才把院门开启,顾庭风就阔步上前,将人紧紧拥入怀里,声音沙哑道:“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让你等了这么久!”
从听到相公声音那刻起,宴清霜多日的担忧害怕,瞬间消失不见,只留满腔欢喜,以及明显的哭腔,闷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庭风听着心里揪疼,良久吐出一口浊气,“外面冷,揽住我脖子,我抱你回去。”
宴清霜摇摇头,从他怀里退开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自己走,我这几月重了很多,抱不动了。”
“瞎说,你就是再胖上一百斤我也抱得动。”顾庭风发出一声很轻的笑意,弯下腰,轻而易举的抄起宴清霜腿弯,把人小心珍重地抱在怀里。
宴清霜忙揽住他脖颈,开心的眯起眼睛,自打成亲,两人就没分开过一天,此时触碰到彼此的温度,内心滚烫满足。
等回了屋,顾庭风把人放到床上,借着明亮烛光,目光贪婪地看着宴清霜,似乎要把失去的那些时日全都给补回来。
宴清霜被他这么看着,忍了多日的泪水终于憋不住了,露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委屈道:“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顾庭风抱紧他,心脏再次闷疼,他也是,想夫郎想得不行。
想他一个人在家怕不怕,晚上睡觉有没有盖好被子,翻身起夜又该怎么办,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没有一刻不在想他。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直到后院公鸡打鸣,顾庭风才把人放开,拿起被子给他盖好,“困不困?你先睡觉,我去洗洗马上回来。”
他在外面一个多月,说是风餐露宿也不为过,加上连夜赶路,浑身脏污,胡子拉碴的,像是哪里来的难民一样。
可宴清霜正是依赖他的时候,紧紧抱着不撒手,也不从他怀里起来,“我不困,不想睡觉。”
顾庭风眼神愈发柔软,低头吻了一下夫郎头发,温声低哄,“那我不洗了,去换身干净衣裳,很快。”
宴清霜这才同意了,不情不愿地放开他。
顾庭风快速从箱笼里拿了套里衣换上,前后不过几个呼吸,掀开被子再次把人抱在怀里。
宴清霜靠在他身上,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陆琛情况怎么样了,连忙问道:“琛哥呢?你们找到没有,他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想起哥么这段时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他很怕听到什么坏讯息。
说起这个,顾庭风眼底狠戾一闪而过,又瞧见夫郎确实不想睡觉,便把事情仔细说给他听。
原来陆琛他们回程的时候,路过上元城外的一个小镇,那时眼见天快黑了,商队领头的汉子瞧着再往外走,就没歇脚的地方了。
就原地找了一家客栈休整,吃饭的时候听人说起,离镇上五里处有个村子,名叫养马村,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养马的地方。
养的还是价值千金的大宛马,专门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玩闹取乐。
跑商的汉子们听到这里惊讶不已,他们走南闯北,听过见过的稀奇玩意数不胜数,这大宛马自然也知道。
大宛马,又名汗血宝马,传说能日行千里,出汗时全身血红,不过那得数千里以外的孤北塞外才有,大历朝从未有过。
跑商需要长途跋涉,对于这种能日行千里的罕见马匹,哪怕是买不起,也向往已久,加上养马村顺路,当即表示想过去看看。
陆琛当时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上元城离他们清河镇不过七八日路程,有这么一个专门养名贵大宛马的地方,为何从未有人听说过。
可其他人明显被吸引了,势必要走一趟,所以次日一早,众人就兴致勃勃地打整好队伍,启程往养马村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