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换下了女装(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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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渊也不是刻意要把赵璴藏在身后。
只是方才,赵璴躲闪之际,恰借着他的肩膀遮掩面容。
这便使得他们二人……靠得尤其地紧。
微微发凉却硬而坚韧的身躯,隔着柔软的绸纱贴在了他的胳膊上。分明不是女子那般的柔软香甜,却偏在满身的香气里藏着一种韧而贲张的力量,使得方临渊浑身都僵住了。
他感觉到赵璴贴上了他,很近,微凉的呼吸恰在他垂首之间落在了他肩上,轻轻拂起了他的发丝。
像是毒蛇的尖牙刺入了那里,刹那间,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他不敢在那儿停留,只得一步上前,稍稍将二人错开些。
可这样的距离,再错开又能错多远!
半步的距离,非但没能离开赵璴与他相贴的身躯,反倒令赵璴的气息转移在了他的后颈上。
他的皮肤都要没有知觉了。
谁可救救他!穿着罗裙的同性根本不能称之为同性,更何况赵璴这样的妖、这样的鬼,这样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呢!
再抬眼去,便是谭暨色胆包天的双眼。
他还提公主?公主就在他眼前,再看一眼,公主殿下亲手都能抠出他一双眼珠子来。
方临渊深捋了一番打颤的气息,面对着谭暨,凉凉开口答道:“恰好?只盼谭将军不是紧随我之后就好。”
他话说得直白,谭暨却只是笑,一双眼打量着他,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方将军说笑了。”他说。“只是没想到恰好撞见了将军夜会佳人,竟唐突打扰了您。”
他口中这样说着,一双眼却又贼心不死地飘向了赵璴。
虽则身段太高,有些不美,但那副模样实在可人极了,只是不知下半张脸又是什么模样……
“谭将军,我私人的事,还需要向你汇报吗?”方临渊皱眉,挡住了他的视线。
谭暨笑着连连摆手:“自然不必。只是兖州地处边疆,来往的三教九流太多。将军您是从京城来的,末将也只是怕您被不三不四的人招惹了,凭白污了您的清名……”
这回,方临渊直接打断了他。
“既不是盘问审讯,就不劳谭将军操心了。”他说着,微微偏过头看向赵璴,恰对着谭暨露出了不耐烦的半边脸。
他虽没经验,却也知道,这是男人被打扰了兴致之后的不耐烦。
“你先走吧。”他对赵璴说。
却见赵璴微一抬眉眼,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正好看进了他的眼里。
下一刻,他被赵璴拉起了手。
微凉而质硬如玉的手蛇似的钻进了他的手心里。
方临渊似乎心跳都停了。
“郎君还来寻我吗?”接着,便听赵璴的嗓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他怎么还演!
方临渊微怔地看向他,接着,便感到了个很小的纸团被顺势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很硬,很小,在他与赵璴相握的手中,却像是肢体相缠之际,抵在他脖颈上的刀锋。
他的手随之轻轻一颤,只靠着最后一点定力,僵着面孔对赵璴开了口。
“没听见吗,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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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伤了芳心的姑娘拿眼一横那位将军,失望地抽开了送进他手心里的柔荑,转身跑开了。
绸纱飞舞之下,谭暨只看得见他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的背影,再没缘分看一眼美人的容颜了。
方临渊在这儿……他也没法派人去追。
谭暨一时间又是可惜又是恼恨,一腔烦躁正要宣泄,却见面前只剩下转头看着美人离开的方临渊。
谭暨的嘴唇微微一动。
无论如何也是京中派来的钦差,又是得圣上钦封的上将军。如今没到请桑大人秋后算账收拾他的时候,多少还是要给他三分薄面的。
只等他空手而归之后……京中还有等着他的好事呢。
谭暨咬了咬牙,勉强将烦闷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方临渊回过了头来。
只见他眉头紧锁,看向他的眼神分外不善:“非要提公主,是吗?你既要管到我的头上,现在就去写奏章好了。”
谭暨微微一愣,没想到方临渊会这样凶:“将军……”
但方临渊已经不理他了。
只见他牵着马,大步朝前走去。经过谭暨时,目不斜视,唯独那方看起来不显强壮的肩膀,将人高马大的谭暨撞了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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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兖州军中便传开了风言风语。
听说京中派来的方临渊将军那日入城,不知在哪儿遇见了个美艳的红尘知己,被谭将军撞见了。
一时间,便连随行的侍从和护卫当中都隐约产生了流言。
方临渊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谭暨搞的鬼,这样做的目的,也无非是威胁他。
毕竟他夫人是公主,除却爵位功勋与官衔之外,他还顶着个驸马的名头。
这样的流言若当真传入京中,他的名声都在其次,陛下可是要第一个申斥责罚他的。
谭暨自以为这样便可让他心生忌惮,即便不怕,也会被这些流言扰乱心神。
却不知这事儿对方临渊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不紧不慢地一边在军中佯作审问地巡查了多次,一边跟进着衡飞章查账的进程。待到账目快要查完、军中流言也甚嚣尘上之际,他一脚踹开了谭暨营帐的大门。
里头的谭暨被他吓了一跳。
抬头看来,便见营帐外明亮的日光之下,高挑的年轻将军就站在门外。光亮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尤其好看。
门扉被踹得微微晃动,扬起了细细的尘埃。
他踏着尘埃大步走进了营帐当中,紧盯着谭暨:“我倒是不知道,谭将军竟惯爱在背后扯口舌。怎么,那日我让你上表奏呈圣上,你不敢是吗?”
他眉目凛厉,谭暨一眼看出,他是为了军中流言来的。
哟,看他这几天镇定自若,原来是因为流言还没传进他耳朵里啊。
谭暨打量着方临渊,面上不显,心下却得意起来。
他就知道这样的年轻勋贵,什么功名本事,不过都是吹捧出来的罢了。
要是不靠荫封和女人,这样的公子哥能建什么功勋?
“哎呀,将军,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对上方临渊的逼视,谭暨这样说道。“我扯了什么口舌,还请将军明示啊。”
他心下轻蔑,面上装出的恭敬也比往日敷衍。
方临渊不动声色,眉目微沉,将他眼中的得意全都看在眼里。
这位谭将军只怕一把年纪了也没打过两场仗,统领三军的人,竟连骄兵必败的道理都不知道。
他眉目一扫,继而懒洋洋地继续演戏。
“石浦巷。”他说。“还装糊涂?”
便见谭暨一脸恍然大悟:“那日的事呀?将军,是谁往外说了吗?我毫不知情,还请将军明鉴!”
说着,他匆匆站起身来,将方临渊往主座上让:“将军可有问问?那日末将也带了几个属下同行,街上又人来人往,难保不会有人将将军认出来……”
方临渊沉着脸,勉强在主座上坐下,眼看着他一通猜测之后,又将随行的那几人叫进来,演戏似的责问了一通。
自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坐在上首的方临渊看着他们演,都快看困了。
片刻,一无所获的谭暨一脚将他们踹开,将这几个兵赶走之后,笑眯眯地又迎到了方临渊身边。
“将军,你看这……”
“你真不知情?”方临渊斜眼问他。
“当真啊!将军若是不信,只管在军中查问……”谭暨忙答道。
只是不知他这句话哪里惹到了方临渊不快,方临渊猛地看向他,再出言时,打断他的声音恼怒中带着烦躁,像是被触到了逆鳞。
“查问?”他说。“我来兖州,是来查问你治军之过的!这样鸡毛蒜皮的事,要我去查吗?”
“是是是!”眼见着方临渊恼羞成怒,谭暨藏着偷笑,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