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何时能发现他是替身(89)
……
成瑾忧郁地叹一声气,终于动了动,抬眼看向窗外,愣了下,眨了眨眼睛,院门口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刚刚是错觉吗?明明看到方孝承站那儿了。
……算了,又不想见他。如今他可算识趣了,不来眼前晃悠讨嫌。哼。
成瑾失落地收回目光,瞥见桌上鲜花,喜欢起来:“这花好看,哪儿来的?”
春桃笑道:“刚刚郡王睡着,我听见外头有人叫卖,就让人去买了束。哎,要不要簪一朵?”
成瑾点点头,比较半天,选出一朵最爱的,让春桃剪了给他簪在发髻上,揽着镜子臭了半天美,突然,嘴角缓缓地垂下,又不高兴了。
春桃忙问:“怎么了?”
成瑾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花瓶里的花儿,轻声道:“它们本来好好儿的,人图自个儿喜欢,就把它们摘了。”
春桃劝慰道:“本来是长在泥里,如今能簪在郡王的发间,是它们的福气。”
“泥里虽脏,究竟自在,能活很久。若摘下来,一旦不用心养,很快就凋谢了。”成瑾恹恹道。
春桃无话可说了,她只庆幸没说这是侯爷买的。
成瑾有时候特悲春伤秋,她有意陪聊,却实在生不出那么多愁善感的内心,偶尔很能共情侯爷那种想接成瑾的话却不知从何接起的为难。
方孝承贴墙而立,许久才镇定下来,呼出一口长气,正要离开,管家走过来,朝他道:“侯爷,宫里来了人,说奉圣旨召郡王入宫。”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但是,耶律星连不可能喜欢上皇帝,不用担心(?)这一点_(:з」∠)_
第65章
方孝承去前厅见宫里来的太监, 称成瑾身体不适,不便入宫。
这太监却笑着道:“奴婢曾在御医院做事儿,略懂些望闻问切。陛下说, 若郡王身体仍旧不适, 就让奴婢瞧一瞧, 否则陛下与太后总是担忧。”
方孝承只好让他稍等, 自个儿先去和成瑾说一声。
成瑾连这个太监都不想见, 拧着眉头嘀咕:“非见我干什么, 又有谁要和亲?哪儿来这么多断袖,盯着我一个断。就我一个好看的?”瞥一眼方孝承, 哼道, “我看你也长得不错,再和亲, 你去吧。”
方孝承倒是想把自个儿和给他,但如今关系不便说这暧昧话, 只能讪笑了笑, 哄道:“你躺床上,至少做个样子, 话我来说。”
成瑾想了想, 道:“这也忒自欺欺人了。要不,我就去一回吧,就不信真又有幺蛾子。”
当初和亲的事儿是皇帝坑他,因此去见皇帝,他倒不怎么局促, 只别让他见其他人就行。
反倒方孝承不肯:“忽然让你入宫, 总觉得蹊跷, 还是别去。”
“我都行。你若不怕, 爱怎么怎么。”成瑾道。
太监被领进房里,见成瑾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色红润。他悬丝诊脉,脉象平滑,十分健康。
他看着方孝承:“郡王的身体很好,可以入宫面圣。”
方孝承睁着眼睛说瞎话:“本侯觉得不然。”
太监稍稍加重了语气:“侯爷,此乃圣意。”
方孝承不管他怎么说,只道:“郡王不便面圣,公公照此话回禀就好。若有责罚,本侯一力承担。”
太监见他不肯让,不敢僵持,干笑了笑,敷衍两句,便忙离开了。
待太监走后,成瑾先睁一只眼睛,偷偷地瞅了下,然后才将两只都睁开,爬起来看向沉思的方孝承:“没事吗?”
方孝承回过神来,安抚道:“囝无事綘。打扰你了,我这就走。”
“哎!”成瑾叫住他,“我又没赶你走,你这副我欺负你的样子给谁看呢?”
方孝承怔道:“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成瑾急忙呸他:“没说想看到你!少浑水摸鱼!”
“我不是这个意……”方孝承失笑,“算了。你可是有话和我说?”
成瑾白他一眼:“我是想说,你怎么还不走,又想赖着?”
“……我这就走。”方孝承没脾气地道。
方孝承朝外走去,再度陷入思索之中。
皇帝忽然非要见成瑾,必有目的。
过去,方孝承怀着对幼时启蒙之“师”的敬慕心看待太子,将“太子”置于极高的位置,若有冲突,他必先反思自己。因为幼时那段来往令他近乎盲目地信仰对方。说是“师”,其实轻了,幼时的成瑾对他而言,近乎于神。
如今,方孝承知道了真相,皇帝脱去了光环,他理智地审视,便觉察出许多不对劲来,不惮从坏处去猜测皇帝的举动。
他联想到,最近皇帝称身体违和,一再罢朝,诸多事务皆由内阁发出,偶尔也就见见次辅孙置长……
方孝承有点怀疑皇帝遭孙置长挟持了,可左看右看,孙置长都不像干得起这事儿的。
方孝承正思考,突然被人当头喝道:“方铮!”
他抬头看去,起身行礼:“父亲。”
方父怒气冲冲而来,正要训斥,瞥了眼一旁的侯府下人。方孝承便让人下去了。
没了旁人,方父就不憋了,横眉骂道:“谁给你的胆子,当了几年北安侯,无法无天了!跪下!”
方孝承怔了下,转瞬便猜到了大约的因果,不由得心绪复杂,微微皱眉,但终究且先跪下。
方父本担心长子翅膀硬了,不如少时孝顺,此刻暗暗松了口气,摆出架势,肃道:“幼子犹知: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①。你如此岁数,竟越活越不如!”停了下,见方孝承没说话,怕他不明白,点破道,“刚刚圣上召淳和郡王入宫,你竟阻拦,是要干什么?若非今上宽仁,就不用我在这教训你了,我得去诏狱里找你!”
果然如此。
推算时间,那太监大约是从北安侯府出去就直奔方府了。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皇帝就算准了他不会让成瑾入宫,提前叮嘱太监,若真如此,就去找他爹告状。
……也忒令人无言了。
再者说,此事越发诡异了。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方孝承一面思索,一面应付父亲:“此事自有内情,如今不便言明,请父亲勿怪,儿子自有分寸。”
“我看你没有分寸!”方父却自诩不好糊弄,冷冷道,“洪公公说了,淳和郡王身体康健,没有不能入宫的理由。你书读狗肚子里了,睁眼胡说,抗旨不遵,能有什么内情?难道你真如流言所说,要拥兵谋逆?”
若在当年,方孝承必要立刻叩头表白,可究竟他已非当年小儿,加之近日越发坚定的决心,闻言,镇定地反问:“父亲难道宁信流言,不信亲子?”
方父怒道:“我倒是想信你,可桩桩件件由不得我。你这逆子,自幼便生反心,方家诗书传代,你却敢背着人舞刀弄枪,若非于国有功,我早不认你了。”他突然停下,用一种极为怀疑的目光注视方孝承,半晌,语气沉沉道,“我且问你一事,你老实回我,若有虚假,再别叫我父亲,我就当没养过你。”
方孝承只能道:“父亲请问。”
方父牢牢盯住他:“坊间有两种传言。一是你与淳和郡王……‘关系匪浅’;二,淳和郡王只是幌子,真正的是你有不臣之心。哪个是真?”
方孝承沉默片刻,垂眸道:“我若有不臣之心,又岂会久留京城,自然是回北疆屯兵。”
方父听出他言外之意:“你——”
方孝承抬眼看他:“我与淳和郡王……我与阿瑾,确实情非泛泛。我爱慕他多年,非他不可。此事我知父亲固守伦理不会答应,但我心如磐石,绝无转移。”
方父大为震惊:“你——你荒唐!你——你怎么会——他——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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