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何时能发现他是替身(59)
正所谓穷寇莫追,方孝承见他躲到院子角了,懒得再打,一回头,见成瑾笑得前仰后翻。
他很久没见成瑾这么开心过了。
陶一杰激动道:“成安乐!你还笑!有没有心啊?!”
成瑾反问:“你们好笑,却不准我笑?”他起身去方孝承面前,伸手道,“给我试试!”
刚刚看那一阵,他也来了兴致。
陶一杰忙道:“你别,我表哥死脑筋,打人不留情的!”见劝不动,改道,“要不你先把这盔甲穿上!表哥你先别动手啊!”
成瑾推开凑过来的陶一杰:“不穿,穿了倒累赘。”
陶一杰比方孝承矮小点,成瑾比陶一杰矮小点,陶一杰穿那身尚不伦不类,他穿岂不更滑稽?他就不信方孝承真敢打他,哼。
方孝承示意陶一杰退回墙角,将枪递给成瑾,轻声道:“只是试试,慢点,当心伤。等你好了,我有空可以随时陪你玩。”
成瑾白他一眼,掂了掂枪,挺重的,想了想,突然“哎呀”一声,杵着枪,皱着眉,另一只手捂住额头。
方孝承忙上前问:“怎么——”
成瑾突然变脸,双手抓住枪,朝他打过去,却被他轻轻松松地抓住了。
“……”
方孝承已经意识到刚刚是计,但还是关切道:“若不舒服就说,马上请大夫。”
“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我俩就是陪衬你的。”成瑾不悦地瞪他一眼,把枪还他,转身佯势进屋,却猛地操起门口的扫帚就给方孝承一个回马枪!
方孝承本来紧张地跟着他,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拿着棍,这下子没法夺,只能后退一步闪过。
成瑾见状得意,用扫帚棍子对他穷准猛打!
方孝承哭笑不得,正躲闪着,忽然想起往事。
……
方孝承按时去东宫陪太子读书,途经一座假山,停下脚步,低头看地上的细绳陷阱,然后抬脚迈过去,没走两步,就被人用棍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背。
“笨蛋,陷阱当然要设连环的!习武之人,这么没防备心可不行!”清脆的声音道。
方孝承回头,恭敬道:“太子殿下。”
“少废话,先来试试你身手有没有进步。”太子没说完,已经拿棍子对他敲来。
方孝承怀里抱着书,只能一路退避。
……
难得成瑾开心,方孝承有意让他,便没还手,甚至小小装了一下,被成瑾逼到了墙上。
果然,成瑾很是高兴,抬着下巴扬着眉看他:“笨蛋,陷阱当然要设连环的。还战神呢,这么没防备心可不行!”
方孝承原本微笑着看他,闻言,笑容僵住了。
上次也是,成瑾无意中说出了与那时候极为相似的话。
只是巧合吗?
方孝承无端想起了继母与父亲的话。
……
“这些年来,我常听人说他如何顽劣愚笨,总觉得奇怪。”
“世子他小时候挺机敏伶俐的。”
“后来听说冬天贪玩,掉水里病了一场,把脑子烧了。”
……
方孝承的父亲曾因言获罪,全家流放东北苦寒之地,他是在那出生的,长到八岁,先帝登基,为他父亲平反,这才得以回京。先帝让方孝承做太子陪读,很有些补偿方家的意思。
方孝承第一次见成瑾,是在十三岁。算时间,成瑾已经落过水了。
在那之前,太子很久不过问他习武之事了,也不再爱戏弄他,性情日渐稳重。
方孝承没有起疑,因为当时恰好发生了一件事:皇帝沉迷美色不早朝,皇后苦劝,惹得龙颜大怒,差点废后。所幸那宠妃弑君的阴谋暴露,此事才算完。
因此在方孝承看来,太子历经此事,变了性情,是说得通的。
但是,如今他突然不确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的陶一杰:娘,我去探望我未来老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回家的陶一杰:娘,表哥打我呜呜他为什么不打成安乐呜呜呜呜呜呜呜
娘:怎么就没打死你(x)
第42章
方孝承自然不会将耶律星连与成瑾那莫名的纠葛告诉皇帝, 但皇帝自有耳目,他只是佯作不知,心绪十分复杂, 既幸灾乐祸, 又恼羞成怒。
在那个“梦”中, 他虽被耶律星连俘虏, 可与对方接触很少。他堂堂大荣皇帝看在耶律星连淡漠的眼里, 不过是件有用的工具。
他想不明白, 为何冷血无情的耶律星连竟也会对成瑾这蠢货动心!
这蠢货除了一张脸,再没好处, 曾绊过他那么大跟头的耶律星连怎能是如此肤浅之辈?!就算成瑾有些狐媚功夫, 耶律星连难道就这么没见过世面?!
皇帝收回神思,道:“你言之有理, 难得机会,就留下全力逮捕耶律星连吧, 朕许你在京城内外、无论上下大小, 皆可便宜行事的特权。”
“臣谢陛下。”方孝承道。
逮捕耶律星连确是要紧事,何况这瞎眼的东西狠狠气到他了, 皇帝今日便没心情多留方孝承, 正要让人出去,听方孝承道:“臣斗胆关怀陛下近日是否还难眠多梦?”
皇帝心中一暖,看着他,柔了神色语气:“朕让你分心了。”
“陛下务必保重龙体。”方孝承道。
皇帝嗔道:“你啊,只会嘴上说。”
方孝承严肃道:“臣与定北军上下定竭尽所能, 誓死护卫大荣, 绝非虚言。”
“……”皇帝忍不住问, “你是不是故意的?”
方孝承立刻跪下, 沉声道:“臣此言发自肺腑,请陛下明鉴。近日流言渐嚣,说臣拥兵自重、居功自傲、有不臣之心,此皆贼人恶意揣测,或许正是耶律星连设计离间。臣祖辈食君禄蒙圣恩,忠心耿耿,臣自幼受庭训,以报效大荣、护卫百姓为己任,若有二心,天不容臣。一旦四境安稳,臣立刻归还兵权,请陛下万勿生疑。”
“……”
皇帝深深呼吸,只能先喝口茶,忍了再忍,瞅他一阵:“起来吧。朕从无疑你之意,那些流言朕早听过,朕难道敲打过你?你这样,倒是疑朕!”
虽这么说,却想起那个“梦”,心中冷笑起来。
是,方孝承是个忠臣,可忠的是谁就说不定了!此刻他是皇帝,方孝承忠他,来日知道成瑾亦是先帝之子,就……
往日方孝承多垂眸面圣,今日他心中存疑,留意观察,忽见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之色,不由愣了下,一时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见皇帝又看过来,方孝承忙不动声色地继续垂眸而立。
皇帝看他似个木头桩子,越发怀疑是成瑾不要脸勾引的他。
方孝承这年纪了,是个武夫,生得强壮,常往来苦寒之地,为着惦念自己,身边没个人,禁不住成瑾勾引很正常。
这么一想,皇帝忍不住细细打量,竟有些面热。
皇帝刻意亲近,方孝承却不解风情,令他一再受挫,很是恼烦。顾太监心疼主子,流泪劝他不必为个方孝承如此,他身为天子,容貌气度本事地位皆是世间头一份,不信找不出比方孝承强一百倍的男人宠幸。
这一劝,皇帝不仅没放下,还更不甘心了。
是啊,他身为天子,容貌气度本事地位皆是世间头一份,如今频频向方孝承示好,方孝承为什么、凭什么不接受?明明方孝承曾爱慕的人是他。若不能得到方孝承,就是输给成瑾这一无是处的废物,他此生不能自处,至死都有缺憾!
另一方面,皇帝好奇起来,让顾太监安排一番,绑了小倌与嫖客,蒙眼送入宫给他看。事后为防泄密,都杀了。可他难以忘记当时见到的情状,光是回想都既难为情又、又有些动情。
半晌,皇帝轻咳一声,又温柔起来,道:“你别多想,朕与你怎会有那猜忌。朕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孝承沉默一阵,道:“臣也常思念旧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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