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第一农场主(9)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玉山忍不住点点头，发表意见：“两个都是男人，恐怕很难修成正果。”
“倒也和性别无关，仙界的人因为性子冷淡且寿命很长，能找个长长久久的爱人实属难事。所以遇到对的人，并不会在乎对方的是男是女什么种族。我有个同门还爱上自己的灵兽，一人一豹跑到深山老林里去过逍遥日子了。”看来这里的爱情观比人类世界宽容些，连人与兽都能包容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见瓴说起往事，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只说：“主天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九卿心里记挂着别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了……”
九卿爱着什么人。玉山虽然好奇，却不是特别在意，他的关注点全在那句不会在乎对方的性别种族上。
这么说，身为上仙的见瓴有可能喜欢上人类的他？
好耶，看来有机会把他娶回家！
☆、拜师大厅
“见瓴大师，四象谷一别，有七八十年未见了吧，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玉山尚在神游天外，没顾得上观察猴殿的一切，回过神来已经好些人围住。有叙旧打招呼的，有装熟套近乎的，有充满崇拜要签名的，还有一堆伸长脖子看热闹的。
“多些各位挂念，这次来办点私事。”本以为见瓴一人一鲸游历四方，肯定是生性冷漠，不爱交际的人。没想到被众人团团围住，居然很专业地摆出温和笑容，不但应答得当，而且和蔼可亲。不过他没介绍玉山，也没给他插嘴自我介绍的机会，别人问起也是搪塞而过，再巧妙地把话题引到别处。
这是保护，毕竟要是让人对玉山产生兴趣，深挖之下很可能会发现他是莫离之子，继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寒暄了好一会才突出重围，见瓴这才把面上的和善卸掉：“如今的仙界鱼龙混杂，早不是闭关修炼不问世事的清静去处。这些人都是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滑头，你把脸都记住了，做人圆滑点，凡事多思考，切记冲动行事。”
说罢把那几个有头有脸，需要堤防的一一点出来。
玉山不傻，生在那样的大家族里，察言观色自然懂。他默默把见瓴提过的人都记在心里，发誓那几个不能惹的以后碰见了绝对绕路走。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再走几步便来到拜师大厅。
仙界拜师自有一套程序，可不是两个膝盖往地上一跪这么简单。需举行正式仪式，登记在册后才算合法师徒。那些大门派都是每月固定时间收徒，把猴殿的公证人请去见证仪式，办理各项手续。不过爱青门是个一穷二白的小门派，自然没有这种排场，就得到五神殿的拜师大厅来登记。
大厅位于五神殿东南角，修得也是富丽堂皇，门口有填写申请的窗口，表格填完后领取号码牌进门等待即可。除了他们，还有不少等待公证的师徒。里面吵吵闹闹的，好像还有推销各种商品的人，看起来挺热闹。
“你可想好了，仪式一旦完成就不能反悔。入门看似简单，到时候要退出却比登天还难。你若担心不入爱青门在仙界不好立足，跟我走便是。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保护你还不成问题。”见瓴看玉山拿着表格发呆，以为他举棋不定拿不准主意，于是给出退路。
谁知他只是看不懂仙界的文字，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不过听了这么暖心的话，他差点就想丢下申请表跟心上人远走高飞了，可惜仔细一想，又不能这样做：“之前听说九卿的江湖恩怨过多时，心里确实有点后悔。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类，也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就想和喜欢的人过着普普通通的平凡生活，日复一日，没有哀愁。这么一想，跟你一起乘着豚豚走遍天涯海角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状态吗。我很想去，可是我要是不入门，爱青门会被解散。”
五百年间一个弟子都收不到的小门派，好不容易逮到两个，其中一个还脚底抹油地跑了。剩下他再反悔，九卿该抓狂了。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他却莫名觉得逗比美人很亲切，虽然总是忍不住吐槽他的言行举止，但要眼睁睁看着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心里也过不去。
“哎，你这方面的性格还真是和莫离一模一样，什么时候你们也能自私一点多想想自己啊。”见瓴长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把玉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也罢，跟着九卿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拜他为师也不亏，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再把酒言欢，游遍仙界的山山水水。”
这是个约定，玉山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见瓴这番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明确表明他不会留在爱青门。
“哪来的新兵蛋子，两手空空也敢来拜师！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年我上山学艺时可是三跪九叩上去，又在门前跪了三个月才入门。你看看你，嬉皮笑脸，最基本的拜师礼都没准备一份，你心里还有你师父吗，我看他收个徒弟还不如养头灵兽管用。”这时一个白发老者路过，用拐杖狠狠打了玉山的膝窝一下，害他直接一个标准嘴啃泥姿势扑倒。
哪来的老头这么爱管闲事！
玉山摔在地上时很恼怒，想发火又硬生生按捺住。一是碍于对方是长者，二是长这样的多半是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三是他说得确实没错。
古人拜师需要束修，仙界拜师一样要献礼，这是规矩，是礼数！
只是他遭遇变故，短短一天时间里发生太多事，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只想先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却忘了九卿再逗比也是他的师父，该上的礼还是要上的。
“他刚穿越过来没多久，还没摸清楚情况就被九卿那脑残抢来当徒弟，不知道仙界这些规矩。鹤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他一回吧，拜师礼我等会儿就带他去买，绝对不会坏了规矩。”被称为鹤老的老头看来真有来头，连见瓴对他都尊敬有加。
玉山狼狈地爬起来，猛然发现老头穿着五神殿的制服，却和普通工作人员有些区别。看架势，大概是个官！
“天可怜见，原来是被九真人抢来的，错怪你了。”听了这话，刚才还十分不满的鹤老不但露出同情的表情还主动赔礼道歉：“小老儿刚才口出恶言，还请小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说罢褪下手腕上一串红珠，亲手替玉山带上：“此物有些灵气，就当小老儿向你赔罪了。今后遇到麻烦只需出示此珠，定能为你化险为夷。”
“老人家，玉山初来乍到，不懂礼数，您教训得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态度已经大转弯，他没必要一脸苦大仇深总是记恨着，况且人家还是个大人物，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别因为一点小事落下祸根：“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不敢收下。”
“小公子实在客气，此物好好收下吧，跟了那倒霉师父，迟早用得着。”鹤老摆摆手，那表情好像看见人跳火坑又不能救，痛心疾首得很。
“这等赏赐别人想要还没有呢，都是机缘，我看你也就别推脱了，大大方方收下便是。快，给鹤老道谢。”见瓴在一旁帮衬，让玉山收了红珠，戴在左手上。
鹤老也不啰嗦，事情交代完径直离去。
等他走远，见瓴这才说这位是猴殿的殿主，天界来的高人，不知修行了多少万年，法相高万丈，金光能照四百里。此人刚正不阿，可惜有些守旧，看不惯现在的人不守旧礼。听完介绍，玉山感觉这分明和人类世界里的老年人接受不了年轻人那套一样一样的啊，也不是谁的错，只是有代沟！
其实玉山知道孝敬师父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他没钱，口袋里虽然有小几千人民币，还有一叠信用卡的□□，但这些东西在仙界不流通啊。
仙界有自己的通用货币，面值最小是铜币，最大是金砖。十个铜币等于一个银币，十个银币等于一个金币，十个金币等于一个金锭，十个金锭等于块个金砖。基本上日常开销带点银币出门即可，反正吃碗阳春面也就五个铜的消费。要是嫌大量钱币带着麻烦可以存在钱庄，买东西时跟人类刷卡一样，使用账号交易即可。
这里虽说是仙界，但其实并不是古代，很多功能甚至比现代社会还方面。
“原来拜师礼有这么多种，包装看起来好高级。”来到猴殿购物区，一排排拜师用品看得玉山合不拢眼，不过最便宜也要99个金币的拜师礼包实在把他难住了。他求助地望向见瓴，对方却笑呵呵地说：“钱花在你身上，被你用了，哪怕是买坨屎我都心甘情愿。但你要拿我的钱去给九卿买拜师礼，听好了，门都没有！”
这两人关系还真是不可说，明明相处起来没问题，某些细节却打死不让步。
玉山抠抠脑袋，决定先逛逛再说，没钱买看看总可以吧。
“这位兄台，看你这审打扮一定是刚穿越过来的。讲道理，你命真好，一来仙界就找到安身之处，可以拜师入门。不像有些人，无门无路，摸爬滚打好多年才有根，命不好的半路就一命呜呼了。”店铺小哥也不着急推销，而是开始拉家常，废话半天才转到商品上：“所以得好好感谢收留你的师父，这拜师礼自然不能少，你说对吗。”
接着口若悬河地讲起每个拜师礼包的不同之处，只可惜说了半天玉山也没买的意思，小哥只好又问：“说了半天，你打算入哪个门？不是我吹牛，仙界的门派我都了如指掌，你只要说出来，我就能根据掌门的喜好给你推荐礼物。”
“爱青门。”玉山忽然发现柜台中有一个超小型束修，标价才十铜币。他刚想叫小哥拿出来看看，耳朵就被一阵尖叫震得嗡嗡作响：“什么，你要拜九真人为师，你脑子没毛病吧！”
☆、正式入门
“啧啧，居然有人不怕死！”
“听说是抢来的，估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见瓴大师不是在旁边吗，怎么也不拦着。”
“对方可是那个九真人啊，见瓴大师也不敢多说什么吧。”
“马上就要菊花残了，看着真可怜。”
“妈妈快看，那个人就是爱青门的新弟子。”
“好孩子不可以看，快走！”
“妈呀，大魔头又出来祸害仙界了。”
“你不要命了，要是被他听见，小心遭灭门……”
一时间各种细碎的讨论声涌入玉山的耳朵，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剐得他入芒刺在背。从路人的议论中不难看出爱青门在仙界风评很差，九卿到底是做了多少奇葩事才会导致别人谈论这个门派时不光满是鄙夷，还会瑟瑟发抖？
他看着见瓴，希望能问个明白，结果对方双手一摊，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你一定不知道爱青门弟子的伤残率是89%，死亡率则高达42%，双双位列仙界第一。”小哥不愧是门派百事通，各种数据说得头头是道：“绝大部分人在这个门派呆不到十年，走的时候非死即伤。传说九真人还会把长得好看的徒弟当娈童用，这人欲望出奇的大，变态花招又多如牛毛，好多人就是受不了他非人的折磨，宁愿被打得半死也要退出师门……”
小哥越说越夸张，八卦得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故事一个接一个。
他神秘莫测地掩面，用标准碎嘴他人隐私的音量，十分鸡婆地继续：“我有个远房亲戚的大表哥的妹夫的同事家的三姨妈家的佣人说，亲眼见过九卿把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少年吊在房梁上日夜折腾。又是捆绑又是鞭打的，还不给水喝，不让吃饭，可怜那孩子刚从人类世界穿越过来，没几天就被折磨死了。死的时候遍体鳞伤，菊门肿得像个桃，弄进去的白浊流出来足足有几大碗！”
这故事来源还真曲折，而可信度还没半颗芝麻大。
再说九卿好歹是个人型生物，几大碗白浊是个什么鬼，这个量得是大象一类的生物吧！
要说逗比美人心眼小爱记仇，喜欢追杀叛徒还有那么点可信度，其他的一听就是大瞎话，怎么还有人编得出口。比如把不肯跟自己睡的徒弟做成人彘，养了七八十个鼎器翻牌用，夜御二十猛男什么的……
他虽然没跟九卿相处过太多时间，也不算了解他，这人也许毛病一大堆，但肯定不是作奸犯科之辈。
然而一个卖拜师礼的小人物都知道这么多花边新闻，说明仙界不少人在背地里谈论九卿，还是往不好的那个方向说。这里面的真假不会有人在乎，更没人愿意去求证，传得多了，久而久之就三人成虎，人云亦云。
“我的母亲也曾被大家这样评头论足，对吗？”九卿这么强大的人也逃不过卷入舆论漩涡的命运，莫离那样的身份和经历，定是极好的谈资，怎么会被大家放过。
一想到众人都用有色眼光看他，玉山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仙人和人类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嚼人舌根是通病。”见瓴对这些传闻早已见怪不怪，看得很淡：“你若入了爱青门，以后也会变成谣言的中心。如果你现在连这种程度的闲话都听不进去，在仙界会活不下去的。记住，只有内心足够强大，才能不被闲言碎语击垮。”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要做到全然不在乎，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行。
“九卿都不反驳吗？也许一开始认真澄清一下，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多流言蜚语了。”说他后宫三千什么的真是太夸张了。
“妈蛋，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吧。一堆吃饱撑着没事干的，敢吓唬我的好徒儿，是——不——是——想——死——啊！”两人正说着话，九卿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副马上要黑化的恐怖表情：“徒儿，你可不要听这些人胡说八道，他们是羡慕嫉妒恨本尊收了这么乖巧可爱的徒弟，一个个挖空心思要把你抢走。就知道暗地里给我泼脏水，太过分了，有种跟我出去打一场！”
“九真人发飙了，快跑！”
“谁去通知警卫啊，九真人要大开杀戒了！”
“大魔头杀人了，杀人了！”
刚才还水泄不通的看热闹大部队顿时做鸟兽散，看得玉山傻眼。
“跑得真快，要不是五神殿内不准斗殴，非拔了这些下三滥的舌头不可，做成下酒菜再喂他们吃。”九卿恶狠狠地说完，转头又恢复笑容可掬的模样：“徒儿不要害怕，只要你乖乖的，为师绝对不会伤害你一根毫毛，将来还会教你一身本事，保你在仙界横行一方。”
横行一方根本不敢想，能有个安稳小窝过日子他就满足了，可惜这估计是个奢望。
“可我暂时没钱买拜师礼，要不入门的事先缓缓，等我去打工赚点钱再从长计议。”不笑的逗比真可怕，□□场就能震慑住人，弄得玉山又开始犹豫。他也知道一个大男人说话应该顶天立地，答应拜师就要做到做到。可是谣言他虽不信半句，但亲眼看到发怒的九卿，心里还是有点犯憷。
那感觉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种马上要被天敌生吞活剥的恐惧感。
“为师是那嫌贫爱富，非要走过场的人吗？有没有拜师礼根本就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得乖乖加入爱青门，不然啊……”后面这句话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出来的，让人汗毛倒立。
大概是怕玉山下不了决心，又俯身过去耳语，下了剂猛药：“你不是对莫离的事很好奇吗，他也曾经是我的弟子，而且你父亲梅牧之，可我是亲自替他挑选的夫君。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仙界，就不好奇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吗？还有你出生时的预言，玉树悬秋，只山之上，化吾为王。你以为只山指的是哪，就是你脚下这片土地！”
新信息太过劲爆，不但玉山惊得合不拢嘴，连见瓴也露出震惊的神色。尽管早就感到他穿越到仙界是早有预谋的事，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牵连。
九卿难得收起嬉闹的姿态，表情严肃：“我答应过莫离，保你一世周全。你若不入门，我如何实现承诺？”
说罢也不给他细想的时间，直接把人扛在肩上，风风火火闯进拜师大厅。有胆大不怕死的工作人员上前来要求出示号码牌，被心情不爽的九卿一脚踢飞，见瓴跟在后面，掏出似乎挺多的金币给人当医药费。
玉山大头冲下地看着这一切，还没来得及理清所有的关系，就被丢在地上。
“裹脚布一样的仪式统统都免了，还不滚过来一个人给本尊公证！”九卿也不知道在恼怒什么，满肚子气撒在无辜的工作人员身上，吓得玉山想了半天的缓兵之计也不敢说出口，一脸赶鸭子上架的被拖到拜师台。
九卿长袖一挥，潇洒坐下。
从来没拜过师的玉山此刻异常懵逼，偏偏见瓴只在旁边看戏，一点也不帮他渡过难关，还好工作人员在旁边悄悄提示：“跪下磕头，献上茶和拜师礼，九真人喝完茶吃下束修，你们就是师徒了。”
茶工作人员准备好了，拜师礼却需自备。早知道刚才借钱也买一份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拿不出东西真的很丢脸。玉山尴尬地摸摸口袋，刚好找到裤兜里仅剩的一小包牛肉干，忙不迭地送上去。牛肉干也是肉啊，是肉就能充当束修嘛！
还好九卿不计较，抿了口茶，把那小块肉吃下肚，立刻笑眯眯扶起玉山：“好徒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尊的好徒儿了！”
这拜师场面一点不庄重神圣，简单又胡闹得过分，可就像见瓴说的，白纸黑字签上名，两人就是师徒关系了。拿到证明，玉山还有点慌神，因为这一切和他想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就算各种穿越小说里也没这种套路，害他有点招架不过来。
“好了，现在去门派委员会登记新成员，爱青门就不用解散了！”大概是心愿达成，九卿终于收了方才的凶神恶煞，恢复平常傻乐傻乐的状态。
玉山见他心情好，忍不住要问好多事，先从母亲的去向开始。结果九卿挖挖鼻孔，一脸看傻子的同情表情：“徒儿你真傻，这些都是我诓你的，我要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拜我为师呢。我啊，既不会读心术也不知道你爸是谁，你的家庭信息是我在时空穿越局偷了资料看过才知道的。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在仙界生存一定要多个心眼，不要什么人随便说什么话你就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