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第一农场主(10)
居然这样！
“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连见瓴都觉得玉山可怜，跟狗崽一样被耍得团团转：“不过莫离确实是我的小师弟，也的确是九卿的弟子，你跟着他，总能解开心中的疑问。”
☆、暂时分别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拜师仪式已经完成，容不得反悔，不如定下心来。玉山虽然被耍了，心里也不是特别气愤，总觉得九卿也没完全骗他，跟着他总能知道母亲的消息，所以也不再想旁的什么事。
三人离开拜师大厅，前往门派管理委员会。
这是个跟股票交易厅差不多的大厅，两面墙上都是各大门派实时的信息，数据不停地变换，但排名是十天换一次。玉山仰着头，仔仔细细看了好半天也没找到爱青门，刚想问，耳边又传来九卿跟人争吵的声音：“宰了你，我的门派怎么可能掉到三千位以后，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两千末尾呢。”
“九真人息怒啊，您上次来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如今仙界穿越人口剧增，帮派势力日新月异，新势力如雨后春笋一般。别说几十年，就是十天不做任务积分都会给人顶下去。”工作人员被掐住脖子，表情痛苦地解释。
“那我现在是三千多少。”九卿没好脸色，语气也凶狠了几分。
“那个，三千以后就不排名……”居然是弱小到不需要排名的门派，玉山额头上冷汗直流，见瓴则在旁边看戏，笑呵呵地说：“要什么排名啊，别人问你就说爷的门派强得不稀罕跟别人争夺高低，无分胜有分，简直就是无冕之王。才不是因为掌门脑残弱智才这么弱鸡呢，呵呵。”
“该死的瓴儿，有本事今晚别走，小树林见，看九哥哥怎么疼爱你！”九卿彻底炸毛。
他这一喊，又成大家行注目礼的中心。
玉山忽然明白关于九卿为什么有那么多性骚扰弟子的传闻，虽然本人完全没那意思，但他说话，常常会冒出许多引人遐想的对话，比如这好好疼爱你就是很容易污的句子。看来入门之后，他得好好帮这个蠢师父打理各种日常杂事，免得这家伙一个不对劲就开始暴走。
“九真人，您的弟子只有一位，爱青门总共也只有两个人，想要继续保留这个门派这有点不好办呐。”九卿和见瓴打嘴仗，打得不亦乐乎，工作人员又惊又吓中小心翼翼插话：“根据最新的《仙界门派势力管理条例》规定，一个门派中至少要有三个人才有资格运行下去，不然都将在本月月底解散。”
“谁说我只有一个徒弟，还有一个呢，叫仲茧。不过他说要自己先闯荡仙界就一个人走了，等我找到他再带回来补上。你先把我的待解散取消，看着那几个字就心烦。”九卿理直气壮说完，手指玉山：“不信你问他，这两个徒儿是我一并抢……不对，是温柔地带回来的。”
“我信，九真人说的话小的怎么会不信呢。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规定是上头制定的，我们这些小虾米都改不了，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言下之意很清楚，只认白纸黑字有证明的弟子，其他的不算。
九卿犹豫了下，嘀咕到月底不就只剩三天了吗，这是要整死我的节奏：“那见瓴算不算，他以前是我的徒弟，而且你们也没规定门派里的人必须是弟子，我找他回来当顾问行不行！”
“只要他愿意入门，自然算。”工作人员这么回答后，人群中立刻有人拔高嗓门喊：“见瓴大师向来独来独往，多少门派开出优待条件眼巴巴请他都被婉言谢绝，怎么会回你爱青门。若大师厌倦了一个人漂泊，有意寻个门派，不如来我朝阙教，定叫你衣食无忧，坐拥金银财宝，江山美人。”
“见瓴大师何许人也，必然是视钱财如粪土之人，这么会看得上那些庸俗的东西。”有人反驳，抛出更好的待遇：“我仙风派虽不是名门，但善于培养奇花异草。我们有许多稀有植物对灵力提升有大用处，见瓴大师愿入我派，全派上下必听你差遣。”
“哼，奇花异草有什么稀罕的，黑市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了不起？”有人更加霸气地站出来：“我烈火门地处终极火山，地界内矿物资源丰富，多少稀有矿石遍地。只要见瓴大师肯赏脸，随您取用！”
“还有我们建南党……椅山组……嵩戒居……”一时间人声鼎沸，此起彼伏。
之前听九卿说见瓴很受欢迎，没想到这么炙手可热，大家都争先恐后想要拉拢他。这些条件听起来都好得很，不会真的到别人的门派去吧。玉山忽然有点害怕见瓴被别人吸引，悄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见瓴回头看他，不知是在挣扎什么，良久才说：“我不会回爱青门。”
“为什么，就当来陪我也不行吗？”不知自己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但他心里很着急，脱口而出：“我刚来仙界还什么都不懂，好多事想请教你，你不在我该去问谁呢。你看师父那大大咧咧的样子，估计不会把我放在心上。要是我又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得罪了大人物也许会死无葬身之地。”
“谁说我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个小混蛋。”九卿气，不过也顺着话茬接：“但是想一想也是，为师这样的大忙人可没工夫每天跟着你，让瓴儿带你多好。瓴儿你就回来吧，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师父，咱们就平起平坐，我也不求你为爱青门做什么贡献，就来凑个人数就行。想想当年我们和莫离在后山赏雪喝酒下棋比武的日子，莫离不在了，不是还有……”
“把你们送到这，我就该回去了。”眼看逗比蠢师父要把玉山的身世说出来，见瓴赶紧出声打断，又对周围各门派高手道谢：“多谢各位抬爱，见瓴是粗人一个，受不了那些清规戒律，还是一个人自在。虽不能入门共事，不过各位要是需要兵器，找我便是。最近存单都做完了，正好手痒得很。”
“甚好甚好，咱们到偏厅一叙如何。”玉山知道他是为了帮自己保守秘密才故意岔开话题，只不过不知这句话会带来多少麻烦，至少在场这些人的武器是推不掉了。
玉山很内疚，一想到见瓴要走，心里更加了几分难受，情绪装都装不住，失落得很。
“真这么喜欢他？”九卿见事情办不成，打算先回爱青门安顿，再去找那个不知去哪的仲茧，于是拉着玉山要走：“哎呦，我说你别这个表情好不好，瓴儿铸剑可贵了，他花钱又是大手大脚的人，闲了这么久也该工作了。你先跟为师回去住下来，他忙完自然会来找你，就算要走也是要来告别的，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
玉山虽然想在这儿等着，不过他们的事一时半会谈不完，九卿又催着走，只好先行离开。
从五神殿坐飞行坐骑，大概半小时就能回到爱青门。这儿虽然没落了，毕竟曾经是个叱咤风云的大门派，建筑物有些年头，院子也长满荒草，但家院大得很，雕龙画凤的，连一扇普通的花窗都精致如艺术品。位置就在只山上，得天独厚的好位置，灵气跟喷泉一样不断往外冒。
玉山一踏进院子，就觉得通体舒畅，一股温暖的力量流经全身，让他立刻放下先前的失落，开始观察今后居住的地方。
“房子多得很，你挑喜欢的住，缺什么自己下山去买。”九卿果然是个不靠谱的，打了几个哈欠，说自己好几个月没睡觉了，现在要去补个眠，然后把仲茧那个小混蛋抓回来。说完就走了，也不带玉山转转。虽然仿佛很体贴地吩咐他去买东西，可是一没留钱，二没留下坐骑，这云雾缭绕的险要之地，让他一个凡人怎么下去？
还好没多久见瓴就来了，带着许多生活必备品。换洗衣服、洗漱用具，能长期存放的点心，和一些打发时间的玩意。
“这里不比鲸岛，没什么吃的，饿了先吃些点心。我方才有点急没给你置办食材和炊具，等我回去后让纸片人打包送来，你自个照顾好自己，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九卿教你练功就好好学，没事少出去。这山上虎视眈眈想要这块地的人太多，我担心他们伤害你。”见瓴吩咐许多，刻意强调这样的好地方最容易遭到其他门派的争夺。他们不敢来，多半是因为九卿强大而且出手凶狠，这些人不敢惹他，但会拿玉山开刀。
“你真要走？”胸有有千言万语，这会又说不出来了。
“傻瓜，我又不是一去不回。”见瓴抬手，想摸摸玉山的脸颊，不知为何动作僵在半道上，没有触碰他：“烈火门在冶炼金属方面有些绝技，我这次为他们打造兵器，交换条件是他们替我寻找完美融合上古黑晶金的方法。只要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找你。”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原来都是为了他，玉山心里暖暖的。
“你也不许喜欢上其他小姐姐。”不知是不是说到动情处，见瓴还是揉了揉他的脸颊：“不然我就把你绑回鲸岛，再也不交给任何人。”
☆、莫离旧居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而且世界上还有比你好看的小姐姐吗？
玉山想这么回答，可是他没办法说出口，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从对方的目光中捕捉到其他情愫——这句话更像是对莫离说的。
“我走了。”见瓴动作潇洒地上马，明明看着没有一丝眷念，却又回头睹了他一眼：“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办完事就回来。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我给你买。”
“你平安回来就行，我什么都不要。”听他这么保证，玉山那颗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才算稳下来。还会回来就好，哪怕不入爱青门，只要愿意回来，还能见面就行。尽管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上见瓴，可那份感觉很真实，并非一时冲动。况且对方长相人品能力俱佳，似乎对他也有一定好感，要是能两情相悦岂不是美事！
除了刚知道这位美若天仙，有惊鸿之姿的小姐姐是男性时纠结了一会，基本没什么障碍，而且那股纠结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对这个人的情感，已经激烈到可以无视性别的地步，也就乐于接受本能的选择。
敢爱敢恨一向是梅家的光荣传统！
话又说回来，一见钟情这种事好像有比较科学的解释。据说人的大部分喜好是由基因决定的，比如对颜色的偏爱、食物的选择等等。所以在人类的潜意识中很早就有一个爱慕者的形象存在，当人们遇到和这个完美形象有很大相似度的人时，就会产生一见钟情效应。
这么看来，一见钟情其实藏在大脑皮层中，已经孕育了好久！
“爱青门也太大了吧，这么好的位置荒废着，真可惜。”送走见瓴，玉山决定好好探索下今后落脚的地方。
爱青门坐落在只山灵气最旺的位置，建在山脊平坦的岩地上，面积比一般的全日制大学还要大，礼堂、练功室、图书馆、宿舍、操场什么的，该有的设备全都有。但和人类学校相比，这里的绿化又格外地好，可惜没人打理，随着性子胡乱生长，变得跟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一样，有的地方连路都没了。
玉山挨着转了一圈，每间房子里积的灰尘都有铜钱那么厚，门上全是一网盖着一网的蜘蛛丝，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造访过。
九卿虽然撂下话，说房子多随他喜欢住哪里都行，可是这些高高大大异常空旷的房间，就他一个人住着还是有点瘆得慌。还是另寻他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生活气息浓点的房子。从主建筑区走出来，发现有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沿着小路能绕到崖边，居然有栋小小的草屋，格局和见瓴建在鲸背上的炙铁居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周围的土地都荒了，没什么像样的景观植物，好多地方被半人高的野草占领，青黄不接的，看着有些凄凉。唯独屋旁的梅树长得好，桃红色的花开了满满一树，密密匝匝的，如云霞一般。
而那草屋旁边，紧挨着悬崖的地方有个观景台，从山巅垂下的瀑布正好擦肩而过。水花洋洋洒洒，不仅有些诗情画意，还让玉山想起他跌落的栖凤山。
普通人回忆起被父亲踹下悬崖，恐怕多少会有心理阴影，但玉山此刻已经想开了，梅牧之绝不是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的人。他送他来到仙界，其中必然有原因，恐怕和寻找莫离脱不了关系。
这里风景这么美，又和故乡有几分相似，房屋虽然不大但是设计紧凑，稍作打扫就能入住。而且房前屋后的土地都是肥沃的黑土，只要开垦出来还能种点蔬菜水果，水源又近，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居住环境。
玉山打定主意，决定在这里住下来。
他找来工具，开始大扫除。
和其他脏乱的房间不太一样，这里似乎有人收拾打扫过，只需简单整理。这栋房屋全是木结构，不用一砖一瓦，屋顶盖的是一层厚厚的茅草，不但透气，而且冬暖夏凉。屋内只有三间房，正中是堂屋，左边是书房，右边则是卧室。加上屋外的观景台和凉棚，就是这栋草屋的全部结构。
玉山看过其他弟子住过的宿舍，大部分没有床铺，因为仙界人没有那么需要睡眠，乏了闭目打坐一会即可。但这里不但有床，还有换洗衣物，卧具。
一眼看过去，整栋房子和人类世界过去的民宅没什么区别。
“果然还是看不懂。”他走进书房，发现书架上列满了书。随手抽几本，全是陌生的文字，看来要催促师父早点为他输入文字的识别方法，不然这样一直文盲下去可不行。
这间房果然有人定期来打扫，书页都泛黄了，却一尘不染。他四下张望，目光很快被书桌上的摆设吸引。那是一方白玉质地，雕刻着梅花图案的镇纸，握在手里沉得很，摸着温温润润的，就算不懂玉的人也知道是好东西。反过来，底下居然有几行小字，和正面精细的雕工不同，是后来被人刻上去的。
独坐幽篁中，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是王维的诗，他晚年隐居，过着万事不关心的日子。这几句在诗人那也许是心灵澄净的描写，放在这里却地生出汹涌的寂寥来。
玉山不知道怎么的，对这方镇纸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他翻来覆去罢玩，忽然看见侧边有有两个小字——莫离。
竟然是母亲所用之物！
回想那首诗，玉山的鼻头忽然发酸。他仿佛看见过去的每个夜晚，莫离独坐在草屋中，望着不知通向何方的苍穹，孤独地吟唱着故乡的歌谣。他也顿时明白为什么这间草屋离爱青门的其他建筑物那么远，因为莫离，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乡人，有着特殊的生理构造，在没有亲人、知己、朋友的仙界，独自一人面对仇视、疏离、排挤，他的内心该有多么的痛苦和无助。
好想见他，好想叫他一声妈妈……
可是他是男的，叫妈也太奇怪了！
玉山刚伤感两分钟，又因为内心吐槽而出戏，同时开始思考有一天见到莫离后该如何称呼。正想着，九卿就找来了，身后跟着十几个小纸人，每个小家伙都顶着一大包东西：“到处找你，没想到你自个寻了住处。真是巧了，母子俩都看上为师的书斋。好得很，你住这里正合适。”
用力拍拍徒儿的肩膀，九卿又笑着说：“这本来是我休息看书的去处，莫离入门后不愿跟其他人住在一起，我就让他搬过来了。他去人间这些年，我偶尔会来看看，里面的家居摆设都没动过。”
“谢谢师父挂念着母亲。”这哪是偶尔来看看，从这些用品的维护中，不难看出九卿常来。
“怎么，这次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你不是想知道莫离的事吗？”对他的沉着忽然有点不习惯，这孩子可是好奇心强得能连续蹦出好多问题的主。玉山当然也想知道来龙去脉，可是九卿不愿说，追问也没有任何意义，况且他还经常胡编乱造忽悠人：“我知道师父自有安排，时机到了定会告诉徒儿。”
“这声师父听着可真舒坦，乖徒儿，为师肯定好好照顾你！嘿嘿嘿，话又说回来，瓴儿还真是疼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吃不完吧，为师帮你！”九卿笑嘻嘻地抓起糕饼，一口一个，吃得腮帮子鼓起来。
师父要吃，徒儿哪有不准的，玉山立刻打开其他点心盒，又想配上一杯热茶解腻，才注意到这里没有厨房，以后烧水做饭怎么办呢。
这时小纸人鱼贯进屋，把一应生活用具归置妥当。有些是新买的，有些是见瓴离别时留下的，他当初想四处看看觉得带着东西麻烦，就搁在门口了，现在全被小纸人搬了进来。搬运完毕，小家伙们又进了凉棚，硁硁框框一整敲打，在凉棚里搭了灶台，橱柜，又把水缸清洗干净。
忙完这些，小纸人张开翅膀腾空而去。
“家务纸人依靠主人的灵力运动，虽然能短暂离开一段时间，完成一些跑腿的活，但是不能离开太久。所以不是瓴儿不留纸人照顾你，别多心啊。”九卿吃得满脸都是，像只嘴里藏了太多食物的金花鼠。
“我有手有脚，什么都能自己做，他为我打算太多，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他。”一说起见瓴，玉山脸上就蒙上一层红晕。
九卿虽然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针，这些小细节看在眼里，自然要意味深长地问一问：“徒儿，跟为师说句心里话，你喜欢瓴儿吗？即使你有一天知道，他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完美，也不如你想象的那么优秀，甚至会爆发出非常可怕的一面，有可能会伤害你，甚至杀了你，那时候你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九卿难得正经，所以玉山也仔细思考一番，然后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因为他不够好就离开他，那么肤浅的感情，应该也谈不上喜欢这两个字。虽然我现在还不敢说爱，但我愿意接受他好的一面，自然也能包容坏的那一面。徒儿真的很喜欢他，所以不管现在，未来，都会继续喜欢下去。”
“真是傻子。”当师父的摇摇头，马上又换上逗比画风：“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为师就交给你入门的第一个任务。不管如何都睡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臭瓴儿，让他嫁入咱们爱青门当牛做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