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第一农场主(5)
玉山一听他说话就觉得浑身都酥酥的,那是低沉又有点沙哑的男性嗓音,其实算不上好听,但特别有磁性。只听声音大概会以为是个糙大叔,而且是特别粗犷的那种,实在没办法和这么好看的脸对上号。
因为喜欢那特别的嗓音,他忍不住看着见瓴,希望他再说点什么。刚发了那么一会儿愣,就被强行拖到屋外,没能跟九卿话别。
他把人拉到凉棚,拿出折叠弓神展开:“这弓的来历你知道吗?”
玉山摇摇头,想起屋内的对话,便说:“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防身之物,因为小巧方便携带,折叠起来外人看不出是什么,所以一直带在身边防身。他也没告诉过我这宝物从哪里来,是祖传还是什么人赠与。不过听您和九卿的对话,这东西好像有些来头,不知见瓴大师能否指点一二。”
因为还未正式拜师,他没有称那个逗比为师。
“怎么,才一会功夫就不叫小姐姐,改口叫大师了?”见瓴邪笑,用那双美目上下打量玉山。
那是十分露骨的注视,看得人汗毛倒立,浑身起鸡皮疙瘩。
玉山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道歉:“都是误会,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啊……你能不能别……摸了……”
“说啊,继续说,呵,我就喜欢你明明不要又不敢反抗的样子。”见瓴不知何时踱到玉山身边,用纤长白皙的手指勾起彩虹色的发丝,把玩一会,那双手顺着脊椎往下,停在臀部的位置狠狠捏了一把,导致正在解释的某人说话断断续续,还发出很多奇怪的声音。
“别……别这样……”再摸下去要坏事了!
“当真不要?要不乐意的话,揍我一拳躲开就是,看你享受得舍不得拒绝的样子,像是真的爱上我了。”见瓴贴得很近,说话声就环绕在耳边,混合着呼吸萦绕在颈窝,让玉山忍不住颤抖。
他很疑惑,也有些不知所措,搞不清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受控制。而且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要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可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大男人,不能轻易下手!
“你这把弓虽不知是何人所作,但原版属于上一任的主天大人。虽然做工略显粗糙,但精髓都抓住了,只可惜用的是地球上的材料,加上你不会使用,威力才会这么小。”见瓴动作自然地环住玉山,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对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来说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了,仿佛热恋中的情侣:“这位大人十七八万年前就死了,那时候你们人类还在努力进化呢,可这复刻版的弓箭上却有他微弱的气息。所以九卿抢你来当徒弟,可能……”
见瓴话中有话,说到关键的地方又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莫名的悲伤,像一堵墙,把所有的对话都隔在了外面。
玉山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这气氛又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开始思索,想起来的路上九卿有稍微介绍一下仙界。
这是个面积有地球三倍大,当前人口却不足两百万的世界,气候只有区域之分,没有四季变化,昼夜都很长。
最开始仙界只有仙族,这些人天生拥有神力,可以呼风唤雨,使用强大的自然之力,但生育力十分低下,数量不到千人。随着各个世界不断穿越而来的种族超强的繁殖能力,让大大小小的部落不断繁衍生息,短短几百年过去,仙族竟然变成了稀有种族。
但仙族的力量最强大,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依然占领金字塔的顶点。其中能力最强者被依次分为好几个等级,十杰、八贤、四王、二皇,一主天。主天是仙族中最强大的存在,也是所有人的首领。
不过这个平衡,在第一次仙界大战爆发后被打破。
九卿没有叙述详细过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随着主天的陨坠,仙族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成了过街老鼠。再之后的事玉山就不清楚了,看见瓴不想说,只能按捺住百种疑惑和一肚子的十万个为什么,以后再慢慢打探。
“在想什么,都出神了。”忽然,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让他从脊椎酥麻到头顶,一个没站稳,瘫软在男人的怀里。
这人长得像个倾国倾城的佳人,怀抱却很有力,轻而易举接住玉山,顺势楼了起来。
玉山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心里既激动又矛盾,一方面顾忌对方是同性,另一方面又冲动得不得了,觉得是男人也没有关系。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才见面的人产生这种复杂的情绪,忽然爱上一个没有相处过也不了解的人,听上去好像很荒唐。可他现在这种状态,一听他说话就浑身无力,一看到他就脸红心跳,一想他就想做那事……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跳动,这不是爱会是什么?
咳,就是这种反应真是太难受,让人受不了!
“不要读我的内心。”发现见瓴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玉山吓坏了,怕他要窥探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顿时吓得炸毛。要让对方知道他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事,不光丢人,还可能被打死啊!
“读心术是禁术,早就不许用了,个人隐私受法律保护,懂吗!”男人捉住玉山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眼睛很特别,鸳鸯眼,还是双瞳。”
不许用的禁术?那为什么九卿能随便看他们的内心?因为当时不在仙界吗!
太过分了!
由于气愤,他甚至没注意到见瓴的夸奖。不过对方很快察觉到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笑着说:“九卿根本不会读心术,放心吧,他能忽悠到你,肯定是偷看了时空穿越局的档案。每个穿越者一生中发生过的重大事件都会被记录在册,要了解你干过什么,看一次就知道了。”
原来他不懂窥探内心,那么那个跟母亲同款的玉牌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他平时带在身上的玉牌吗?”其实在不了解见瓴的情况下,私下打探他朋友的事很不妥。但玉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可以相信,而且可以依靠:“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要是直接去问他,他那个爱开玩笑的性格,可能也不会对我说真话。”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见瓴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傻:“仙界百强高手每个人都有一个。”
说完摸出一块递过去。
玉山赶紧接过,细细查看,确定和母亲画像上拿的玉牌一模一样,而且连边上的缺口都一样。按说缺损的物件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可为什么来到仙界才这么一回功夫就看见两块?
“仙界每一百年举行一次比武大赛,只要打进前100名的选手都有一块。这么大量的奖牌怎么可能手工雕刻,全是倒模做的。我们那一年啊,做模时匠人的女儿好奇,拿起来玩耍,不小心摔坏了一个角,所以那一届的玉牌就成这样了。”这段话并非出自见瓴之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九卿说的。
玉山听后心里叮的一声,忽然明白父亲踹他下悬崖的原因。
原来如此,这是让他来寻母了!
“那你们那届的百强高手中,有这样的女子吗?”玉山东翻西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虽然转换时空之后手机失去信号,但只要还有电,就能看到里面储存的照片。他打开相册,找到母亲的画像,递给那两人看。
结果他们都露出看傻子的眼神,九卿还十分嫌弃地说:“傻徒儿,你脑子是不是有啥毛病,男女不分好几回了啊!”
☆、晴天霹雳
男,男男男男男男男男男男男的?
怎么又是男的!?
一天之内认错两次性别的打击,远远比不上母亲是个男人来得冲击。他好像正面吃了重量级拳王使出全力的十发刺拳一样,脑袋都被打蒙了,一脸痴呆站在原地,眼冒金星。他的眼睛看不清景物,耳朵也听不见声音,嘴巴张了又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古怪的音节。
男人和男人应该不可能生孩子吧,毕竟没有生育的器官!
他努力用仅剩的,没有被击溃的理智来分析这件事,想把乱成一团的前因后果梳理清楚。所以画中人并不是他的母亲?可是父亲看画像的眼神,确确实实充满爱意。不不不,爱和生孩子是两码事,所以他可能是为了掩饰同性之爱捡回来的野孩子?
这个假设完全把玉山打垮了。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还好被见瓴一把接住,不然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徒儿,你醒醒啊,醒醒。’大概是他露出一副世界末日马上来临,已经生无可恋的表情,吓得九卿赶紧抓住他的肩膀猛摇,呼喊中还带着哭腔:“我可爱的徒儿呦,振作点,认错性别不是什么大事,真的。仙人重视炁的修炼,不走打肉搏的路线,往往会放弃肉体的锤炼,所以好多男仙都弱不禁风的,乍一眼看上去和女人没啥区别。你初来仙界,错认几次妹子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解释了半天,玉山才缓过来点,但他还是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跟他说这个人就是他的母亲,为什么他的母亲居然是个男人!
“徒儿,不要吓唬为师,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咱们的师徒关系还没登录在册,你要受打击疯了傻了我的爱青门就要解散了啊,哇哇哇哇!”九卿看起来很紧张徒弟的安慰,不过后面一句话透露出真相……
原来不是关心我,是关心自个的门派!
玉山回过神来忍不住先吐槽这个逗比几句,才二次确认:“这个人真的是男人吗?”
九卿点点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简直是晴天霹雳!
“你怎么会有他的画像,从哪偷来的。”见瓴用拇指反复摩擦手机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摸到画中人的脸颊似的。他看那副画的眼神,充满了思念、眷顾和执着,深沉得让玉山心里有点揪痛,于是赌气回答:“这是我妈,画像一直就挂在家里。你们别跟我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男人!”
“什么!”另外两人神同步地大喊,不过一个真吃惊,一个口气中带着愤怒。
九卿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后简直是干了五碗恒河水的表情,惊得五官都开始移位了,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而见瓴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先是惨白一阵,又换成铁青,最后黑的能滴出墨水来。
“哎呀,总算知道徒儿为什么这么震惊了,在你们的人类社会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对吧。不过是他的话,也许真搞得出男生子这种事儿呢。难怪第一眼就觉得你跟我有缘,原来是他的孩子啊。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来相会!”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几分钟,逗比才回过神来调解气氛。
他竖起大拇指夸奖自己:“翎儿,翎儿,你看九哥哥多疼你,竟然把他的儿子给你抓……唔……”
逗比话没说完,就被暴怒的见瓴一把抓住下颚,用几乎捏碎骨骼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扯起来。男人的怒气似乎多得涌出身体,四周都被黑色的雾气缠绕,那个气场让人胆战心惊:“茶喝完了吧,还不快滚!”
“滚滚滚,小的这就滚。”九卿捂住生痛的两颊,顾不上安顿玉山,嗖地一声就往天上飞去。不过没两秒钟他又俯冲着折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玉山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仙人不用吃喝,光靠阳光雨露就可以活下去,翎儿这里虽然有许多果树饿不死你,但是没有厕所。他这人又有点洁癖,为师寻思着不要弄脏人家的大鲸鱼,所以给你吃颗仙丹,以后光吃不拉,美滋滋哦。”
说完,逗比在见瓴的眼刀威胁下,再次离去,这回是真的飞得无影无踪。
“呕……他给我吃了什么啊!”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玉山一个没留神把药丸吞下肚,担心是什么对身体有害的东西。进食和排泄是维持人体机能正常运转不可缺少的要素,现在让他再也不用拉,想想就觉得很奇怪,虽然好像是能减少很多麻烦,可是很奇怪啊,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副作用吧。
“别费劲,吐不出来的了。”见瓴冷冷看了他一眼,说这是一种帮助人类吸收食物的丹药。一颗吃下去效力差不多两年,这段时间里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会被身体完全吸收,不会排出废物。这是一些还未成仙,又无法坚持辟谷,但需要在狭小空间闭关的懒鬼发明的。对身体没什么危害,习惯就好。
他虽仔细解释,口气却不再像先前那样热情,能明显听出疏离感。
这是怎么了?
绝对不是错觉,在听说画中人是自己的母亲后,见瓴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认识他吗?能不能给我说说他的事!”这关系到自己的身世,还有母亲的下落,以及父亲送他来仙界的原因。就算对方是座冰山,也要厚着脸皮扑上去暖化了,再一一问清楚。
“怎么,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了解?”语气中充满嘲弄。
“我刚生下来他就死了,除了这幅画我其他的一无所知。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唯一清楚真相的父亲也不告诉我,还把我从山上踹下去,害我穿越到这里。”即使见瓴的态度有所改变,玉山对他依然如初。不想骗他,所以老老实实和盘托出:“拜托你,我真的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见玉山破浪鼓般摇头,见瓴居然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虽然不知道是为谁。
“他叫莫离,曾是我的师弟,不过自从他被逐出师门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见瓴叹了口气,望着远方,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的蓝天白云上,侧脸尽是愁容,很寂寥的样子:“他入门晚,又是个凡胎,因得了机缘才成仙的,本应该好好珍惜……”
“他做错了什么?”这段故事让玉山特别纠结,也很混乱。
“错的,大概不是他。”见瓴忽然大笑起来,方才的落寞全然消失不见,又恢复了一贯的邪气:“虽然在别人眼里,莫离放弃正途,利用自己鼎器的天赋把几大门派的掌门忽悠的团团转,专门偷学别人的内功心法,手段下作,无耻至极。不但脚踏十几条船,还抛弃自己的恋人,甚至企图给师尊下毒夺位,最后东窗事发被废了修为赶走。属于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之人。但在我眼里,他永远是我那与世无争,受了委屈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喜欢吃糖球,爱喝梅花酒的……小师弟。”
原来他们是同门,而且中间还有这么一段狗血的故事?
最关键的是他的母亲听起来坏得让人牙痒痒啊!
“怎么,美好的幻想破灭了?”见瓴苦笑,低头又补充了一句:“今后你去问任何人,别人只会告诉你更多不堪的□□,什么水性杨花,蛇蝎心肠,所以不如我先对你说清楚,好有个心理准备。在这个世界里,绝大部分人并不喜欢你的母亲。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里虽说都是些成仙得道之人,不过活得久了也需要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要太相信那些八卦。”
“所以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完全糊涂了。
“谁知道呢。”见瓴顺手把手机揣进兜里:“我给你铸武器,这玩意就送给我当谢礼了。”
“你要就拿去,不过这里没信号,而且很快就没电了。”意识到他要的不是手机,而是手机里莫离的照片,玉山忽然觉得心绞痛起来。每次见瓴说到母亲时表情总是有细微的变化,而且本来话不多的他会变得滔滔不绝,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你说他真的是我的母亲吗?”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男生子这种神奇的事,虽然《聊斋》和《搜神记》之类的古书中都记载过,不过那是神话传说啊。
“普通男人应该没办法,不过莫离是鼎器啊,本来就……我是说他的身体异于常人。”说到这里,见瓴忽然停顿了好一会,他盯着玉山的脸,仿佛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去:“难怪第一眼见到你就有种熟悉的感觉。现在仔细品来,你果然是莫离的孩子。”
☆、新的武器
之前对母亲一无所知时,玉山看着那副画做过无数次幻想。想象他说话的声音,假设他笑起来的样子,猜测他爱吃什么,以及见到自己后会露出什么表情。
在他的潜意识中,莫离大约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第一眼看上去会有些距离感,但一定特别温柔,特别善解人意,特别柔情似水,有许多过人之处。不然那个阅人无数,过分挑剔的父亲怎么会单单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他一定还精通琴棋书画,有才学,懂得百般技艺,最重要的是必须做得一手好菜。
玉山以为,他会是天底下最完美,最疼爱孩子的母亲。
然而到仙界第一天,残酷现实迎面就给他火辣辣的几巴掌。
从未见过的母亲不但是个鼎器,还是个男人,貌似还干过许多恶事。玉山期盼了好些年的真相现在摆在面前,心里却复杂得很,毕竟这剧情已经不是用狗血二字就能形容得了的。他虽然不会听信谁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母亲是好是坏,但眼前的种种线索也足够戳上好几刀的。但他还是暗自决定,莫离为人到底如何,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绝不许任何人污蔑他。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再从见瓴嘴里听到关于母亲的任何事。
“你们这些仙人莫非都长了透视眼,一眼就知道我是莫离的血脉。我还是觉得母亲是男人有点太玄幻,我真的是他的孩子吗,打哪生出来的?”确定血缘关系这事,古代好歹有个滴血认亲,现代也要验DNA才知道结果,他们看一眼就能确定,总感觉有些不靠谱。
而且男人怎么生孩子呢,该不会是从某个不可描述的器官钻出来?
不能啊,那地方别说挤出一个婴儿,就是便秘几天再用力一点都会撕裂好吗!
细思极恐!
“哈哈哈,你的脸真是太有趣了,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大概是脑补了男性生子的可怕场景,某人的脸纠结得有点变形,让见瓴捧腹大笑:“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些,毕竟讨论这事恐怕对莫离不敬,但是不说吧,不知道你会胡思乱想些什么。用你们人类的话怎么说呢,既非男又非女,对了,是雌雄同体。莫离拥有完整的男□□官,也有一套女性的生殖系统,不过没有胸部就对了。”